黑衣人在經過幾次的掙紮反抗無果後,反倒激怒時君,肩膀處一陣劇烈疼痛,他連聲道歉認錯。


    可壓製他的力量依舊沒有半分鬆動。


    突然的福至心靈,黑衣人抬頭痛苦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頌尋:“對不起,剛才是我手上沒有輕重。”


    頌尋從這一變故中醒過神,望了眼不遠處的攝像頭,連忙去拉拽時君。


    “你趕緊起來。”


    時君定定看了黑衣人一眼,聽話地鬆開手,起身。


    恰好在這時,廣播中傳來遊戲結束的通知,讓所有嘉賓到度假屋大廳集合。


    顧長清和黎笙看樣子已經到了一陣子,手上的手銬也是解開狀態,頌尋和時君前腳剛進去,曆丞季應禾兩人也跟著進來了。


    節目組宣布最終獲勝隊伍。


    當通知時君和許玳是堅持到遊戲最後被捕抓的隊伍,贏得本輪的勝利時,他卻可疑的停頓了。


    曆丞和季應禾兩人表情奇怪,沒有輸了的挫敗感,反倒隱隱透著抑製不住的鼓舞振奮。


    一般主持人宣布結果時可疑的停頓往往意味著反轉,時君有些嫌他煩,眉眼間攏著一層不耐。


    工作人員咳嗽了聲,繼續公布結果。


    “不過本輪遊戲中曆丞隊收集到珍貴的積分翻倍卡,由原先的兩分翻倍成六分,成為本周積分最高的隊伍,獲得最後挑選隊友的機會。”


    曆丞得意洋洋地抽出一張卡,拿在手上晃了晃:“運氣太好,沒辦法。”


    他的炫耀行為讓頌尋直接破防了。


    這什麽爆棚的運氣,瞎貓也能碰上死耗子了,這卡明明都被他整牆櫃縫隙裏了,居然還能被這倆找到。


    原本按照正常來講,沒有這張開掛卡的情況下,就算頌尋和時君最後獲勝,積分由三變四,也依舊低於顧長清隊一分,曆丞隊就更不用說了,結果卻顛覆了頌尋的預測。


    沉浸在震驚中的頌尋沒有注意到時君盯著曆丞手中的卡在出神。


    那卡的顏色太晃眼了,很容易給人留下印象。


    “這卡藏的是真深,要不是躲黑衣人的時候撞翻了書架櫃子,還真就發現不了了。”曆丞得意洋洋的講述這卡的來曆。


    空氣莫名冷了下,他搓了搓肩膀,發現時君正盯著自己,準確點來說,是盯著他手中的卡片。


    眼神冷的掉冰渣子。


    曆丞拿著卡的手不自覺收了收。


    不至於玩不起吧。


    工作人員朝著曆丞季應禾兩人道:“做為積分累積最高的隊伍,現在你們可以挑選心儀的隊友了。”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變,繼續和原隊友組隊。”


    曆丞無視時君壓迫性的目光,第一個舉手:“我選許玳。”


    頌尋驀地抬眼,目光對上曆丞,瞬間感動了。


    如果曆丞選擇隊伍不變,或者選擇的是黎笙,那時君和黎笙組隊的可能性就直接為零了。


    現在起碼多了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曆丞被他激動的目光給整不好意思了,心裏竊喜的哼了聲,許玳果然是想和他組隊。


    他倆毫不避諱的眼神對視,落在別人眼裏就是透著股含情脈脈的意味。


    頌尋的心思都用在了別的地方,沒發現時君正垂眸俯視著自己,眼中是壓製的憤怒,神色漸漸沉了下去。


    曆丞的選擇直接切斷了與原隊友繼續組隊的可能。


    季應禾也必須做出他的選擇。


    他也不是多專情的人,不會因為曆丞不選擇自己而多傷心難過,最多吐槽對方沒眼光。


    季應禾視線掃過a組的兩位嘉賓,目光停頓在時君身上時,被他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嚇地縮了回去,果斷選擇顧長清。


    雖然顧長清很明顯對黎笙有意思,但比起和時君待一起,動不動就要忍受他不穩定的情緒,季應禾更情願和顧長清組隊。


    隨著兩人選擇完新隊友,原有的隊伍全部被打亂。


    現在的情況是曆丞和許玳一組,顧長清和季應禾一組,最後的時君自然是和黎笙一組。


    要說誰對這個結果滿意,那肯定是頌尋了,雖然過程一波三折,但好在結果沒變呀。


    “你很高興?”


    耳畔傳來時君淡淡的嗓音,雖是一句詢問,卻因為說話人的語氣而顯得篤定,直接戳穿了頌尋的暗喜。


    頌尋這次發現時君的臉色不對勁,眼中籠蓋著陰雨來臨前的風暴暗流。


    他反應過來。


    或許自己的喜形於色傷害到時君敏感的自尊心了。


    頌尋準備找點說辭,來挽救自己方才的過失,時君卻不願意聽些廢話,直截了當道:“你早就發現了積分卡在書架上。”


    當時的情況太緊急,沒有功夫去深想,為什麽是平地,許玳會摔跤,恰好便碰掉了書架上的東西。


    那一閃而過的金色卡片,分明就是曆丞所說的積分卡。


    當時坐在樓梯的台階上時,許玳詢問換隊友的事也根本不是試探,而是存了心思,一直都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時君語氣平靜:“你想換隊友我沒意見,何必花這些心思。”


    麵對他眼中的洞悉一切,頌尋沒能說出話來。


    他並不擅長撒謊。


    見此,時君眼中的諷意加深,轉身離開。


    關於在圖書室頌尋無意碰掉積分卡的畫麵,因為角度問題並沒有被鏡頭捕捉。


    網友們對此都很疑惑。


    【這是吵架了?我怎麽聽不明白了,積分卡和許玳有什麽關係?】


    【這是生氣了?】


    【許玳想要換隊友的意圖也太明顯了,不過他和曆丞什麽時候好上的,我怎麽沒發現。】


    【時君粉絲要破防了吧,哈哈。】


    頌尋同樣意識到時君生氣了,如果正常發現那張積分卡,今天積分最高的就是時君了,勝負欲強烈的他能不生氣才怪。


    頌尋後知後覺感到心虛。


    996可沒那麽多心理負擔:“心虛個屁,你好歹也算是為了他殫精竭慮,他應該感謝你。”


    頌尋從它的語氣中聽出了一股樂於見到時君吃癟的幸災樂禍。


    下午是嘉賓的自由活動分配時間,可以選擇做任何事,但必須要在鏡頭中出現。


    一般情況下,下午的時間嘉賓都會選擇待在客廳。


    不過一整個下午,時君卻都沒有再出現過,現場的情況有些尷尬。


    吃過午飯後,外頭便刮起了風,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室內氣氛安靜。


    對於新隊友季應禾的主動搭話,顧長清除了會簡短的維持禮貌應一聲,其餘時間全程保持安靜。


    而直接缺失隊友的黎笙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失落,引來顧長清的頻頻關注。


    頌尋從彈幕中獲取了時君的動態。


    【看來這次的組隊大家都不太滿意呀。】


    【我還想看時君和黎笙組隊的情景呢,說不定會擦出別樣的火花。】


    【時君這樣真的很沒有紳士風度,剛組隊就這麽不配合。】


    【上麵兩個,好像誰不知道你們是黎笙粉一樣,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麽不說顧長清冷著臉給誰看呢?】


    【不過,這風刮的,君哥都吃一嘴沙子了,還不打算回來嗎?】


    【獨自一人的沙灘上,昏暗的天氣,四起的風沙,還別說,就挺淒涼的。】


    【媽的,我心疼了,許玳真狠心呀,麵對我哥這麽帥一張臉不為所動。】


    “許玳。”


    “許玳?”


    頌尋回過神,發現曆丞正盯著他,鬱悶道:“你老盯著外麵看幹嘛,叫你好幾回了。”


    “不好意思,剛剛沒聽到。”


    曆丞摸了摸鼻子,別扭道:“你跟我道什麽歉,又沒說你。”


    他又看向眾人,提議道:“這麽無聊的話,玩會牌?”


    眾人興致都不高,曆丞的提議獲得了零票。


    室內再次陷入莫名的安靜。


    外麵的風沒有停歇,似乎還大了些,窗戶甚至發出了輕微的晃動,一場雨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不大,卻綿長,下到天色漸暗也沒停。


    一直到吃晚飯,時君依舊沒有回來。


    節目組在廣播中通知要換房間,頌尋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動作有些遲緩,腦子裏想著時君不會還在外麵吧。


    外麵還下著雨……


    頌尋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多慮了。


    時君又不是沒長大的小孩,下雨了難道還不知道找地方避雨。


    想事情太專注的結果就是,頌尋被突然推開的門嚇了一跳,心跳加速看向門口。


    和剛進門的時君四目相對。


    頌尋表情有些呆滯,在時君淋濕的身上掃視了來回。


    他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頭發被打濕垂在額前,微垂著眼,連那顆淚痣都無形散發著冷意。


    擋在門邊的椅子被時君煩躁地踹到一邊,他冷臉看了眼地上的行李箱,目光又移到了收拾東西的頌尋身上。


    頌尋被他盯著動作都不自然起來,手上剛疊好的衣服不知道是否要應該繼續放進行李箱裏。


    “這麽急著收拾東西要走?”時君的話裏透著股嘲諷的陰陽怪氣。


    頌尋張了張嘴,卻又見他摔了門出去。


    以後說不定會很尷尬。


    頌尋冒出了個想法。


    時君大概很討厭他了。


    同在一個節目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卻又不說話,見麵和仇人一樣,確實會很尷尬。


    頌尋放停了手上的動作,看向敞開的大門。


    又想道。


    這麽晚了,時君要去哪?


    ——


    位於度假屋後不被鏡頭覆蓋的導演工作間。


    在見到時君推門而入時,剛從裏頭出來的幾個主創也沒人敢攔著,靠邊的麵麵相覷。


    按照規定,嘉賓是不能不經允許踏足這裏的,不過導演兒子他們總不好上手去攔,沒人願意觸這個黴頭。


    時和風正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喝著熱茶,屋內是實時播放的屏幕直播畫麵。


    會通過專人的後期剪輯製作,節目錄製完全程後以錄播的形式在網絡平台分期播放。


    聽見開門聲,時和風掃了眼自己淋成落湯雞的兒子,表情頗為嫌棄:“苦肉計都使出來了,丟不丟人。”


    時君沒有理會他的挖苦,開門見山道:“三樓還有房間,你叫b組的人住上麵去。”


    時和風慢慢悠悠品了口茶:“不行。”


    “兩個人住一個房間,影響不好。”時君皺眉,語氣已經開始浮躁了。


    時和風不屑:“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


    還影響不好?和許玳一個房間時怎麽不提這茬?


    “你是不是我親爹了。”時君氣急敗壞。


    “我是你爹,也是導演,知道這叫什麽嗎?”時和風正氣凜然,“以權謀私。”


    時君深吸了口氣,放軟了語氣:“爸。”


    見兒子難得服軟,時和風意外地挑了挑眉,卻沒有鬆口:“你在這裏幹著什麽急,我看許玳換隊友挺樂意的,你還是先把人搞定了再和我談這些吧,別剃頭挑子一頭熱。”


    事實證明,人都是不愛聽實話的。


    直播組幾個工作人員親眼看著他們導演把自己兒子擠兌的翻臉,摔門而走。


    實乃大義滅親,剛正不阿。


    時和風繼續悠哉地喝茶,慢條斯理道:“他這臭脾氣從小就不招人喜歡,有個人多磨磨也挺好。”


    聽完這話,幾人眼神交流。


    看來這是承認許玳了。


    做為壟斷半個娛樂界的龍頭企業,躍媒娛樂幾乎是業內標杆的存在,幾個影帝影後和頂流愛豆都是出自這裏。


    做為躍媒公司唯一的少東家,時君身邊多的是名媛佳人往上湊,也沒見人成功過。


    結果卻是落在了個這麽個名不經傳的人頭上,結果還是時君上趕著的。


    這就不得不說一句世事無常了。


    當天晚上,六個嘉賓全部完成了房間的替換,至於相處的如何,這就不為人知了。


    第二天中午,節目組搬了個抽獎箱過來,放在茶幾桌上。


    “做為重新組隊的第一次約會,有請每隊派出一人上前抽取,然後根據紙條內容,前往約會地點。”


    每次組隊節目組都會安排一次約會活動,促進新隊友間的關係遞進。


    曆丞第一個上前,抽中了三樓的家庭影院。


    季應禾抽中了沙灘漫步,吐槽了句沒有新意。


    黎笙做為最後一個上前,卻抽到了前往餐廳共進晚餐的紙條。


    這個約會點算是裏麵最適合感情升溫的選擇了,悠揚的琴聲,浪漫的玫瑰和燭火,麵對麵而坐。


    隻能說不愧是主角,運氣這玩樣都是主動送上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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