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這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他收的那個好徒弟趙小寶,眼見他落敗,竟是直接拋下了他,拿著所有的法器,自己一個人悄悄溜了。因為所有人的關注點全都放在了吳庸身上,趙小寶隻不過是個法力低微的小人物,連被人注意的價值都沒有,所以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逃亡。隻是苦了被他所背叛的師父吳庸。“狗崽子!小兔崽子!當初我就不該受你為徒,當時第一次看家你的時候,老頭子我就該把你小子弄死在牢裏麵……吳庸躺在地上,近乎絕望的大聲咒罵著,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被隨後趕來的眾多道士,直接給鎖了起來…………就在吳庸正在被人擒拿的時候,此時遠在百裏之外,趙小寶手中拿著逃命用的羅盤,正無力的跪倒在一條陰暗的小巷中,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因為驚恐慌亂,他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在喘息良久之後,他才手腳發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拉開自己隨身攜帶的行李看了看,卻隻見到滿滿兩大袋子法器,沒有一分錢,趙小寶頓時恨恨得往行囊上踢了一腳,小聲罵道:“日他老母,早知道就往裏麵偷偷塞點錢了!”想起二層小樓裏,那一箱箱被隨意丟下的鈔票,趙小寶頓時就像泄了氣一般,發泄過後,也不嫌棄這條肮髒的小巷不幹淨,就頹然的坐在了地上。其實自從他師父發現他的身份,知道他不是孤兒的時候,趙小寶就明白,自己是絕對不能再繼續呆在那裏了。不管之後他師父是輸還是贏,他繼續留在那裏,全都撈不著好。如果師父敗了,他肯定也會被那群道士一起拿下,到時候師徒二人都得被關起來。而如果他師父贏了,那他就會慘!跟了師父兩年,他知道自己師父的手段有多陰狠殘酷。在發現自己不是孤兒之後,隻怕師父早就恨不得活活弄死自己,以防自己以後會阻礙他的命格。而且在弄死自己之前,師父怕是還會先狠狠折磨他一番,以此來泄氣。一想到這裏,趙小寶頓時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寒顫。與其這樣,那他倒寧願被那群道士給抓去。不過幸好,他師父…不,是吳庸那個老頭!吳庸並沒有贏,已經被那個小道士給擊敗了,現在肯定早就被逮了起來,絕對不會再有機會來找他。他在心裏麵不住的自我安慰道。還好自己見勢不妙,趁著沒人注意他的時候,早早的就偷溜了出來,現在那群道士也逮不住他。不過現在沒有抓他,不代表這群道士日後不會把他找出來……自己以後想要繼續躲過這群人的眼睛,隻怕是不能再在江湖上混了。不過算了,無所謂!在沒了師父之後,就憑他這點三腳貓的法術,在江湖上本來就混不下去。隻要自己以後小心著點,別再用法術和法咒,那群道士們就算再閑,應該也不會注意到他這隻隱姓埋名的小雜魚的……吧?心裏麵惴惴不安的趙小寶,在猶豫片刻之後,還是舍不得那兩大袋子法器,於是便背著一個、拉著一個,麵色蒼白,緊張不安的向小巷外走去。隻是,在他剛剛走到小巷口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高大修長的身影,從巷口便幽幽走出,擋住了他的去路。從外表上看,這是個約在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一身精良考究的西裝,麵容英俊,周身氣質溫爾儒雅,一眼望去,簡直沒有任何奇特之處。但是當他掛著一臉輕鬆愉悅的笑容,向趙小寶走近時,卻莫名散發著一種逼人的氣勢,仿佛是盯上獵物的毒蛇一般,駭得趙小寶頓時愣在原地。“你是……吳庸的徒弟?”男人開口,淡漠的聲音傳來。趙小寶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身份,頓時更覺得此人絕非凡人,當下更是渾身僵硬,麵色慘白的問道:“是、是我……你又是誰?”那個男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亦或是根本就不屑於回答他這個小人物的問題。他隻是微笑著撫了撫唇角,又問道:“吳庸現在已經被抓了?擊潰他的可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個人居然連這一點都知道?!趙小寶頓時被嚇得頭皮發麻,但是在這個人的注視下,卻是連動都不敢動,隻得聲音打顫兒的問道:“你…究竟是誰,想要…想幹什麽……”男人照樣沒理他,隻是撫掌大笑道:“很好,沒想到吳庸這塊磨刀石還是很好用的……”“隻可惜,隻能用這一次,用完就徹底廢了!”緊接著,他的話音一轉,又不禁惋惜的說道。言語間,頗有些不能把廢物二次利用的遺憾。遺憾過後,這個男人突然又將目光轉移到趙小寶的身上,帶著寒意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好似又在評估他的可利用價值。在這般審視的目光下,趙小寶這下子一點多餘的話都不敢多說,隻得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整個人都快顫抖著昏過去了。但好在,大約是他的實力實在低微,男人很快便失望的收回目光,隻是不甘心的低聲念叨了一句:“雞肋!也許以後可能有機會用上……”趙小寶此時感覺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塊肉,正在被人任意的挑肥揀瘦,一時間心裏麵害怕極了,雙腿都不由自主的開始發軟。緊張的汗水滲出,不斷的流到他的眼睛裏麵。趙小寶哆嗦著嘴唇,也不敢伸手去擦,隻能眨了眨眼皮。但是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之後,卻隻見到自己眼前空蕩蕩一片,連一絲人影也沒有。隻餘下一片死寂的小巷,還有一句飄蕩在風中的話:“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見……”這句話的尾音逐漸在空氣中消散,趙小寶就這樣僵硬的立在原地,手上還拖著一個沉重的行李箱,傻呆呆的動也不動。好半天之後,他才陡然間回神,瞬間腿一軟,無力的癱軟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等他徹底從剛才那個男人恐怖的威壓下醒過來之後,這才發現,自己整個後背的衣裳都已經被冷汗濕透了。“那個人到底是誰……”他一邊喃喃著,一邊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