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突然就愣住了,這是她特意留給他的?


    她到底是誰?


    正當楚白看著銀票發呆時,河岸邊上有幾個賊眉鼠眼的人盯著他手裏的銀票,露出垂涎的目光。


    楚白看了許久的銀票,這才將其疊好,站起身來回到岸上,拚命地往回跑。


    身後的幾人對視一眼趕緊跟了上去。


    等他來到長安街時,早就不見了那輛馬車。


    他進了之前的酒樓,捉住店裏的小二。


    雖然酒樓裏經常人來人往,但是上午的那一桌顏值實在是太出眾,尤其是眼前這位公子,長得驚為天人,讓人過目不忘。


    小二對他有印象,見他抓著他,便問道:


    “公子可是落下東西了?”


    楚白搖頭,有些急切的問道:


    “跟我那一桌的客人可有給你們留話?”


    小二仔細的想了想,搖頭。


    “怎麽可能會沒有呢?你仔細再想想。”


    說著,楚白拿起一兩碎銀放在小二的手上。


    “或者你認不認識這個紅包?這個是哪個府上的荷包?”


    楚白拿出林昭月的荷包。


    小二收了銀子,也仔細地看了起來:


    “這荷包雖用料上等,但是在市麵上都能買到,而這上麵的林字,京城姓林的大戶人家並不少,客官等等,我幫你去問問掌櫃的。”


    楚白點頭,也跟了上去。


    掌櫃的看了幾眼荷包,也搖了搖頭,隻說道:


    “不過京都姓林的大戶人家倒是有一家人人都知曉。”


    “是哪家?”


    “國公府,林國公。”


    “國公府如何走?”


    得到確切的地址後,楚白便出了門。


    剛走到一個小巷子口,便被五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


    林昭月到了國公府,換了一身裝扮後,便去看了青竹。


    青竹喝了藥,便真的像大夫說的那樣好了很多,林昭月陪了她一會,又將帶給她吃的給了她後也回房歇息了。


    折騰了一上午,她也累。


    等睡醒時,府裏的人都在討論城郊地下賭坊被燒的事情。


    聽說出動了所有大理寺和衙門的人,爹爹也被叫進宮了。


    地下賭坊便是黑市。


    林昭月記得前世黑市也被燒了,但好像沒有鬧得這般嚴重。


    難道這其中發生了變故?


    她讓春和前去打聽,可得到的消息五花八門,有說有個賭鬼輸了錢一氣之下將賭坊燒了的,有說餓鬼複仇的……


    可世上哪有惡鬼。


    林昭月想起在黑市遇到蕭懨,她總覺得這件事情跟他脫不了幹係。


    林昭月讓廚房準備了一些糕點,親自去了一趟東宮,被告知蕭懨也去了宮裏。


    子時,林國公才回到府裏。


    “爹爹。”


    林昭月見到林國公,趕緊起身迎了上去。


    “乖女怎麽還沒睡呀?這麽晚了!”


    “我聽到下人說您去了宮裏,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這不是擔心您嘛!”


    “不是什麽大事,用不著擔心,再說了,天大的事情,還有你這個老父親頂著呢!”


    林昭月給林國公倒了一杯茶,撒嬌道:


    “爹爹,你就跟女兒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嘛!”


    林國公抿了一口茶,頗有些愉悅的說道:


    “就是郊區賭坊的下麵其實是一個黑市,被太子一把火燒了,然後太子查到那黑市跟宣平侯有那麽一點關係,就削了宣平侯一點權。”


    宣平侯為誰效力,誰不知道啊!


    他全部扛下來,不就是不想連累到大皇子嗎?


    他是保皇黨,對他們皇子的這些爭權不感興趣,雖說等林昭月嫁給太子之後會給他相應的助力,但是那是以後的事情了。


    誰知道還會出什麽意外?


    不過今天看到宣平侯吃癟,他倒是挺開心的。


    他那個老油條,沒想到也會有今天!


    “這事不要對外人說知道了?”


    林昭月乖巧的點頭:


    “孰輕孰重女兒還是知道的。”


    喝完了一杯茶,林國公看著林昭月道:


    “聽十七說你今天去黑市了,買了個人,然後半路人家跑了?還碰上了太子?”


    林昭月:……


    “爹爹,十七如今是我的侍衛了,他怎麽還什麽都跟你說,女兒是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林國公看著她故作委屈可憐的樣子,笑了笑,哄道:


    “為父這不是在擔心你嗎?好好好,那你以後的事情不用他跟我匯報了,可以吧?”


    林昭月哼了一下小鼻子,頗為傲嬌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


    “聽說你今天懟太子了?”


    林昭月摸了摸鼻子,害怕爹爹擔心自己跟太子的關係,趕緊解釋道:


    “我跟太子的關係很好的。”


    林國公大笑了一下,摸了摸林昭月的頭,一臉欣慰:


    “懟得好,我林府的女兒對任何人都不需要放下身段,男人就是不要對他太好。”


    林昭月:……


    林國公話剛落,一道威嚴的聲音便從後麵響了起來:


    “林若京,有你這麽教女兒的嗎?”


    林國公的脊背一涼,轉過身去,就對上怒目圓瞪的林夫人。


    “夫人怎麽還沒睡呀?”


    林國公說著,轉過身來瞪了一眼林昭月,眼裏帶著一絲埋怨。


    那眼神說的是:


    “你剛剛怎麽不說你娘也還沒睡?”


    林昭月剛剛就想著問正事,把這事給忘了,自知理虧,不自在的抓了抓小耳朵。


    “你瞪女兒做甚?”


    林夫人將人參草芡烏雞湯端過來放在桌上,伸手揪住林國公的耳朵:


    “來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夫人,女兒在呢,給個麵子……”


    看著阿爹阿娘吵鬧,林昭月盛了一碗湯後,便自覺地溜到了自己的院子裏。


    等到林昭月離開後,林夫人放開捏住林國公的手,她並沒有用力,林國公的耳朵都不紅一下。


    手剛放開,林國公便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兩下;


    “就知道夫人心疼我。”


    林夫人耳朵燙了一下,嬌嗔道:


    “老不正經的。”


    “親一下自己的夫人怎麽就不正經了?就算上大理市去也沒有這個理。”


    歪理他多得很,林夫人說不過他,沒跟他貧,給林國公盛了一碗湯後,正色道:


    “今天宮裏怎麽回事?”


    林國公將剛剛的事情又跟林夫人說了,林夫人聽完,眼裏閃過疑惑。


    當今陛下對於當初跟他打天下的兄弟和大臣都比較寬厚,就算宣平侯真的跟黑市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也不至於到削權的地步。


    朝堂之上,真的清清白白又能走到高位的少之又少,隻要能辦事,不越過那條線,皇帝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除非……


    兩人對視一眼,沒等林夫人說什麽,林國公立刻明白林夫人的意思,點了點頭:


    “大皇子那一黨心大了,十萬兩黃金,宣平侯全擔下來了,這次得掉一層皮。”


    “十萬兩黃金?他們這是要養私兵?”


    “噓……”


    林國公趕緊捂住林夫人的嘴,眼神四處望了望:


    “小點聲,這個還不清楚,大理寺那邊在查,皇上已經限定宣平侯十天內交出那筆錢,充當國庫。”


    林國公吸溜的喝完那碗湯,抹了抹嘴後一把抱住林夫人:


    “天色不早了,夫人該歇息了。”


    “我還沒說完呢!”


    林夫人見林國公眼神曖昧,便知道他又想了。


    武將出身,永遠用不完的牛勁。


    “哦!夫人還想說什麽?”


    “我覺得昭昭這幾天不太對。”


    “有什麽不太對?”


    “就是覺得她過於勤勉了些。”


    林國公:……


    “勤勉不是好事嗎?許是昭昭長大了,知道自己要什麽了。”


    “可是她怎麽突然就……哎呀,我不知道怎麽說,相公,你說是不是因為昭昭做的那個夢?”


    “都說了那隻是個夢而已,我已經跟開濟通過書信了,他說軍中並無異樣……”


    ……


    東宮。


    蕭懨剛回宮便聽到管事來報說今日林昭月來找過他。


    聽到管事的話,蕭懨眉眼的疲憊散了一分:


    “可有說找孤何事?”


    “並未,不過林二小姐帶來了一些糕點。”


    蕭懨淡淡的嗯了一聲,臨走前道:


    “將糕點送到孤的寢宮。”


    蕭懨從書房忙完到寢宮時,那糕點便已經在桌上了。


    他淨了手,玉白的手撚起一塊米糕送到嘴裏。


    剛咬了一口,便知道糕點不是她做的。


    林昭月做的糕點都齁甜,而這個糕點,更注重的是食材本來的味道。


    一看就是出自廚娘之手。


    他嗜甜,雖然從沒有對人說過,但是挺喜歡吃她做的糕點的。


    蕭懨嚼著嘴裏的糕點,精致的眉眼微蹙,拿這些糕點敷衍他?


    從她這幾天的態度來看,林昭月定不是沈言舟說的欲擒故縱。


    她到底發生了何事?


    又到底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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