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懨說著,伸手輕扯她的嘴角,可是那嘴角已經被寒氣凍成了冰。


    沒扯動,蕭懨剛用了點內力,就聽到冰碎裂的聲音。


    他眸光一動,終究還是放下手來。


    “罷了,你既不想笑,那便不笑。”


    說著,在她身邊躺了下來。


    病床的寒氣席卷著,蕭懨依靠著體內的內力禦寒。


    “是不是很冷?孤抱你。”


    說著,他將那具屍體撈過來,抱在懷裏……


    ……


    一輛馬車從東宮駛出,駛入一座森林裏。


    涼風陣陣,偶爾能夠聽到野狼的哀嚎聲。


    喜婆剛從夢裏蘇醒,還沒問這是哪,便直接被人抹了脖子。


    那道士剛張開眼睛,便被那噴出的血糊在臉上。


    這是要殺人滅口?


    道士六神無主,開口道:


    “小的一定守口如瓶,絕不往外說一句,求太子饒命。”


    沈言舟看著眼前跪地求饒的道士,眼裏的冷意未動分毫。


    雖然太子沒吩咐殺了他們,但是今天的事情若是暴露出去,明天禦史彈劾的折子便會推得比山還高。


    他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他的太子之位。


    “小的願意用一個秘密換小的一條命。”


    沈言舟手中的動作頓住,看著他,緩緩開口道:


    “說,我倒要看看你的秘密能不能救你一命。”


    道士哆嗦著身子,道:


    “太子讓小的給配冥婚的女子,還活著。”


    沈言舟眼神微凜,道:


    “你怎麽知道?”


    “從八字上推算出來的,而且如今她的住處是在東南方向約三百裏處,還求殿下饒了草民一命,小的願意……”


    那道士話還沒說,直接便被抹了脖子。


    “既然你知道這個秘密,便不能活。”


    道士的身子緩緩的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沈言舟伸手,一手提著兩具屍體,直接扔下馬車。


    掉頭,馬車揚長而去。


    森林裏的狼聞到血腥味,瞳孔興奮的擴散著,聞著血腥味蜂擁而來,將那兩具屍體拆之入腹……


    ……


    黑耳有一個習慣,便是醒來一定要看到主人。


    它從自己的狗窩醒來之後,徑直去了太子的寢宮。


    沒看到蕭懨,整個不安起來,在東宮的各個屋子找人。


    東宮裏的人都知道黑耳是蕭懨的愛犬,無人敢阻攔。


    黑耳聞著味,直接到了東宮的地下室門口。


    犬科動物對氣味的敏感是天生的,它用濕漉漉的黑鼻子在那扇門上嗅了嗅,確認主人就是在裏麵。


    它張開嘴便嗷嗷叫了兩聲,見沒人回應,越發的焦躁不安。


    黑耳自小便被蕭懨訓練,比尋常的狗聰明許多。


    那雙爪子用力的在門上扒拉著,不一會就用身子撞開了那扇門,


    蕭懨是被舔醒的。


    昨晚他抱著林昭月睡在冰床上,雖然靠著內力禦寒,但是他受了重傷,到了後半夜身體便撐不住暈了過去。


    蕭懨精致的眉眼上也結了冰,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凍住,渾身寒冷。


    隻有臉上那熱乎乎的舌頭能讓他恢複知覺。


    他剛睜開眼睛,對上的便是一個巨大的狗頭。


    見主人醒了,黑耳悠閑的搖著尾巴,咧著大嘴微笑,然後又繼續瘋狂舔。


    臭死了!


    蕭懨眼裏閃過嫌棄,冷聲道:


    “你再舔一個試試。”


    黑耳顯然能聽懂主人的話,停下動作,委屈的看著他,而後像是要確定什麽似的,它又去聞了聞旁邊林昭月的屍體。


    它一邊聞,一邊發出低吼,然後急躁看向蕭懨。


    蕭懨皺著眉頭,警告它:


    “你敢舔孤便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以往他若是這樣警告黑耳,黑耳早就乖了,可這一次它依舊瘋狂地叫著,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


    蕭懨知道黑耳早就被林昭月收買了,許是認出了她,才著急。


    他走過去,摸了摸它的狗頭,寬慰道:


    “沒事,就算她死了,也可以永遠陪著我們。”


    黑耳見主人不明白自己的意圖,急得不行,爪爪一直扒拉著蕭懨的手,然後又扒拉林昭月的屍體。


    急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說出人話。


    蕭懨皺眉,提著它的後頸將它扔出去。


    黑耳衝蕭懨吼了兩句後,直接轉身就跑。


    到了喝藥的點,李老拿著藥又開始找人。


    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蕭懨總是時不時地消失,他總也找不到他。


    李老找了一會兒,沒找到人,便問風信:


    “殿下呢?”


    風信皺眉:


    “風信也在找殿下,隻是沒找到。”


    “那等會兒殿下回來,你跟老夫說一聲。”


    李老說完,端著藥碗又回去了,他將藥碗放在水鍋上溫著,打算回藥房研製一些新藥材。


    他剛到藥房,便看到黑耳在謔謔他好不容易研製出來的新藥。


    它將那些瓶瓶罐罐都推到,用它濕漉漉的狗嘴將那些藥塞都咬開,每一個都仔細的聞了聞。


    李老心疼得不行,都要急哭了:


    “我的祖宗,我的祖宗呀,那些不是吃的呀!你可別霍霍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黑耳是太子養的狗,李老也不敢打它。


    黑耳看著過來的李老,搖了搖尾巴,難得親昵的用狗頭蹭了蹭他。


    李老有些受寵若驚。


    這狗是成精了嗎?


    知道自己做了壞事在討好他?


    黑耳開到一瓶淡綠色的瓷瓶時,停頓了一下,又仔細的聞了聞。


    確定後,用嘴叼著那瓷瓶從桌上跳了下來,用狗頭又蹭了蹭李老的大腿後,搖著尾巴屁顛屁顛地跑開了。


    李老看著黑耳的背影,這才想起剛剛它拿的那一瓶具有腐蝕性。


    因為衣服老是被藥漬濺到,一般的皂角洗不幹淨,他這才研發出這藥來。


    用來泡洗衣物,溶解藥性的。


    這要是誤食的話,那可就遭了。


    “黑耳,等等,那個可吃不得呀!”


    黑耳哪管李老叫喚什麽,叼著藥瓶瘋狂的跑,李老壓根就追不上。


    不一會,就跟丟了。


    地下室裏。


    蕭懨正拿著帕子給林昭月梳洗。


    門外傳來狗的喘息聲,蕭懨抬頭看去,隻見黑耳叼著一個瓷瓶,咕嚕嚕地往這邊跑來。


    剛跑到他身邊,後腿一蹬,直接一個跳躍跳到玄冰床上。


    蕭懨的臉直接黑了:


    “下去,否則孤現在就砍了你。”


    黑耳眼神有些委屈,用爪爪扒拉著蕭懨的手臂,又去扒拉林昭月的屍體,放下嘴裏的藥瓶。


    蕭懨漆黑的眸子看著他,像是在思考。


    見蕭懨無動於衷,黑耳又伸出爪爪過來扒拉他,然後又扒拉林昭月的屍體。


    黑耳是蕭懨養大的,大部分時候是能理解黑耳的肢體語言和叫聲的。


    “你的意思是,將這藥倒在昭昭的臉上?”


    見黑耳吐著舌頭咧開嘴笑,蕭懨便知自己猜對了。


    聽到黑耳的話,蕭懨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他迅速拿起藥瓶,倒在林昭月的臉上。


    一股燒焦的味道傳來,被藥粉侵蝕的地方露出一些不一樣的肌膚來。


    那皮膚就算人死了,也透著黑黃。


    這根本就不是昭昭的皮膚!


    蕭懨伸出玉白的手指,試圖去揭她臉上的皮具,可是還是像之前一樣,揭不下來。


    那一層皮像是跟肉長在了一起。


    他看到林昭月的屍體時,也懷疑過那不是林昭月,以為是披著人皮麵具的屍體,可是他揭了幾次,都沒感覺到那是假的。


    蕭懨將手裏的藥粉全部撒在那張臉上,燒焦的味道越發的濃鬱。


    那皮具漸漸腐蝕成一堆黃色的泡沫。


    蕭懨胡亂的拿著手帕擦著,一張完全陌生的臉漸漸展露出來。


    那根本就不是林昭月的臉。


    昭昭,根本就沒有死!


    男人低下頭,精致的臉埋在掌心裏,渾身顫抖起來。


    “昭昭,你把孤騙得好苦啊!你說孤要怎麽罰你?等孤抓到你,把你關起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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