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姐姐,該喝藥了,依依喂你。”


    說著,柳依依自顧自的坐在床上,攪拌著黑色的藥汁,用勺子舀著,遞到林昭月麵前。


    林昭月定定的看著她,開口道:


    “東宮出了何事?”


    她特意跑到她麵前說,那就說明這件事情跟她有關係,在東宮跟她有關係的事情除了青竹便無其他。


    難道青竹出事了?


    柳依依故作一副驚訝的樣子:


    “姐姐居然不知?我還以為姐姐早就知道了,今天早上地牢……”


    柳依依話還沒說完,便聽到圓圓道:


    “參見太子殿下。”


    兩人同時看去,隻見蕭懨一襲玄黑蟒袍,裹著風雨走進來。


    他的衣服下擺被雨淋濕了一大半,原本幹淨的皂鞋此刻沾了一點黃泥。


    柳依依看到蕭懨,眼睛一亮,端著手裏的藥碗,開心的走過去。


    行動間,玉佩發出清脆的聲響。


    蕭懨漆黑的眸子微動了動,看向她腰間的荷花玉佩,整個人瞬間有些恍惚。


    這塊,跟他夢中的那一塊相差無幾。


    見蕭懨對著自己腰間的玉佩愣神,柳依依努力壓下嘴角勾起的弧度,道:


    “懨哥哥,這玉佩可是有什麽不妥?”


    林昭月也注意到了蕭懨的眼神,又想起上次他問自己荷花玉佩的事,眉毛微擰。


    按前世的軌跡,那玉佩應是四年後他被貶重回東宮,接回柳依依後才送她的,他如今應是不認識它才是。


    難道他跟她一樣,也是重來之人?


    林昭月仔細觀察蕭懨的表情,又不像。


    她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或許那醜玉佩原本就是他送柳依依的,隻是柳依依不要了,他便將那玉佩送給了她。


    因為那玉佩雕工雖然粗糙,但是玉卻是極品的玉。


    送給柳依依的東西,蕭懨不可能送給她一個次品,那荷花大概是他親手雕的。


    那雙黑沉沉的眸盯著那玉佩,帶著一絲深沉的探究:


    “你怎會有這枚玉佩?”


    柳依依一副疑惑乖巧的表情:


    “懨哥哥不記得了嗎?這是在護國寺時,依依12歲生辰,懨哥哥親手雕了送給依依的,依依怕不小心摔碎了,便一直收起來,很少佩戴。”


    聽到柳依依的話,林昭越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還真被她猜到了。


    她一直寶貝的東西是別人不要了的。


    十二歲生辰?


    蕭懨仔細回想著,頭顱又開始痛起來,似有蟲蟻在攀爬。


    他記得他好像是送了她一根簪子……


    “懨哥哥,你不記得了嗎?就是12歲生辰時,懨哥哥送的,懨哥哥你看看。”


    說著,她解下腰間的玉佩,遞到蕭懨的手上:


    “懨哥哥,你仔細看看,這就是懨哥哥送給依依的,懨哥哥不記得了嗎?”


    隨著柳依依的手在不斷晃動,手腕上的銀鏈也發出清脆的聲響。


    蕭懨腦袋脹痛,腦海裏好似憑空多了一段記憶。


    護國寺,一棵桃花樹下,少年送給少女一個盒子,少女接過,打開,裏麵是一枚荷花玉佩……


    是的,這枚玉佩是他送給她的。


    所以,他夢裏的少女是依依,一直都是她……


    蕭懨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隻是頭上鑽心的疼將他的理智打散,讓他恨不得用錘子捶死自己。


    “懨哥哥頭又痛了嗎?”


    柳依依關心的問著。


    蕭懨揉揉了太陽穴,緩了許久,那疼痛才散去:


    “孤無事,你怎會在此處?”


    柳依依聞言,端起手中的藥碗,示意道:


    “昨兒月姐姐不舒服,依依便過來看看姐姐。”


    看著柳依依手中的藥碗,蕭懨輕輕的點了點頭。


    還未說什麽,就見柳依依用手扣了扣碗身,一股欲言又止的樣子。


    蕭懨眉毛微蹙,開口:


    “嗯?怎麽?”


    柳依依小心翼翼的看著林昭月,一副被她欺負的樣子。


    蕭懨注意到柳依依的表情,看林昭月的眼神多了一抹淩厲。


    蕭懨的眼神林昭月自然注意到了。


    這麽拙劣的把戲他都看不出來,她懷疑蕭懨的腦子大概被蛆吃了。


    她敢保證,隻要柳依依說她欺負她,蕭懨肯定不管不顧的過來掐她的脖子。


    林昭月不動聲色的解開頭上的素簪,握在手心裏。


    他要是再敢掐她,她就敢用簪子紮穿他的手。


    “依依不怕,孤給你撐腰,在這東宮裏,沒有人敢欺負你。”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月姐姐好像不太喜歡依依來懨哥哥的寢宮,依依以後便不來了。”


    柳依依話落,林昭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


    這是想要將她趕出太子寢宮?


    正合她意。


    她成全她。


    幾乎在柳依依話落的一瞬間,林昭月便開口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本小姐住的地方你也敢來,滾吧你,小賤人!”


    林昭月一臉的囂張跋扈,好似以前那個林昭月又回來了。


    柳依依:……


    她不僅不解釋,還說出這番惹懨哥哥生氣的話。


    她懷疑林昭越的腦子被驢踢了。


    她罵依依小賤人?


    蕭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唇線抿直,俊朗的臉染上怒容。


    “林昭月,看來孤跟你說的你全然記不住,在東宮,依依想去哪便去哪。”


    “來人,將她趕去偏殿。”


    她巴不得。


    蕭懨話剛落,林昭月立刻從床上躥起來,麻溜的穿好衣服鞋子自覺的帶著圓圓去往偏殿。


    看著林昭月的背影,蕭懨:……


    柳依依:……


    蕭懨原想著她隻要說幾句軟話,他便不追究,結果……


    林昭月,向來知道怎麽氣他,一點都沒有依依乖。


    “懨哥哥?”


    柳依依柔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蕭懨回神,朝她揮手:


    “你先下去吧!”


    “是。”


    柳依依從太子寢宮出來,雖然沒看到林昭月知道青竹死後悲痛欲絕的樣子,但是將她趕出太子寢宮,她還是很開心,雖然過程有些出乎意料。


    蠢貨就是蠢貨,她隻要略施小計,便能將她拉下來。


    偏殿一直都有人打掃,林昭月去了便可以住。


    隻是東西家具都少了許多。


    見圓圓要收拾,林昭月想起柳依依的話,道:


    “你去打聽東宮昨兒可是發生了大事。”


    “是,姑娘。”


    圓圓很快匆匆回來,臉色蒼白。


    “姑娘,昨兒死了兩個人,分別是草蘭還有昨兒給姑娘熬藥的珠玉。”


    給她熬藥的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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