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死了?


    風信心中咯噔了一下,昨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死了?


    蕭懨神色微怔,抬腳朝著地牢走去。


    “李老呢?”


    “回殿下,李老在地牢裏,今早小的發現青姑娘不對勁,便去請了李老,可是李老到時,青姑娘已經咽氣了。”


    真巧!


    他前一天剛審完,除了青竹說的影月樓,其他的他還沒有去查實青竹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她便死了。


    蕭懨眸色微深,指腹輕輕摩擦著手上的玉扳指。


    兩人趕到地牢時,李老正在給青竹做檢查。


    看到蕭懨,他起身連滾帶爬的爬到蕭懨麵前,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聲音惶恐:


    “太子殿下,昨晚草民離開時青竹姑娘還好好的,不知道今天早上怎的突然就沒了氣息,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蕭懨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跪地求饒的李老,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轉動手上的玉扳指。


    鳳眸盯了李老半響,開口道:


    “此事暫且不論,孤想知道,青竹是因何而死?”


    蕭懨語氣平靜,讓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李老身體一顫,連忙答道:


    “回殿下,草民已仔細檢查過,青姑娘是因高熱而死,她體內因高熱無法及時散熱,五髒衰竭而亡。”


    說著,李老似是害怕被問責,趕緊道:


    “可昨晚草民離開時,青竹姑娘的高熱已經降了下去,身體也開始好轉,這一點太子可問來伺候青姑娘換洗衣物的婢女草蘭,她可以替草民作證,草民實在不知哪裏出了問題……”


    蕭懨睨了李老一眼,道:


    “讓草蘭過來,去大理寺請許仵作。”


    “是,殿下。”


    去找草蘭的侍衛很快回來,神色慌張:


    “不好了,太子殿下,草蘭如今不知所蹤。”


    蕭懨擰眉,吩咐:


    “派人去找,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是,殿下……”


    約摸兩炷香的時間,風信帶著許仵作到了地牢。


    許仵作是大理寺有名的仵作,經他查驗的屍體,幾乎沒有出過錯。


    一身靛藍布衣的許仵作進來,先是拱手恭敬的給蕭懨行了一禮之後,這才開始慢慢查驗屍體。


    從頭到腳,許仵作一邊查驗一邊說結果。


    “頭部無傷痕、血跡,頭發齊整,麵部表情無異常,脖頸完好,手部指甲幹淨,無掙紮的痕跡。”


    說著,他伸手解開青竹的衣裳,仔細檢查她的四肢,身子:


    “皮膚無傷口,無淤痕,腿部無骨折,無傷口,正常。”


    檢查了外麵無任何可疑的傷口後,許仵作看著蕭懨道:


    “太子殿下,下官懇請開膛檢查。”


    蕭懨腦海裏出現林昭月那張清麗的臉,若是讓她知道青竹已經死了,且死後還被人開膛破肚……


    抿了抿唇,蕭懨吐出一個字:


    “準。”


    得了蕭懨的準許,許仵作取下專用刀具。


    鋒利的刀刃劃入皮肉,許仵作剛切開一個口子,一股惡臭腐敗的氣味便傳了出來。


    很是難聞。


    蕭懨掏出一塊手帕捂住口鼻,漆黑的眸子看向青竹肚子裏麵的五髒。


    五髒水腫,變色,確是衰竭之相。


    許仵作細細查驗後,向蕭懨稟報:


    “太子殿下,死者身上並無其他傷口,五髒水腫,乃是高熱致死。”


    “可有中毒或者藥物相克跡象?”


    許仵作搖搖頭,“並未發現。”


    正在這時,一名侍衛進來稟報,


    “殿下,在後院發現了草蘭的屍體,荒井裏還發現了一具無頭屍。”


    蕭懨眼神微深,帶著許仵作和李老過去。


    眾人來到後院,隻見草蘭的屍體橫在地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


    額頭上破開一個口子,而旁邊的石子上,還殘留著血跡。


    看著倒像是不小心摔倒磕到石頭上死的。


    許仵作蹲下身子,仔細查看草蘭的屍體,結果便是:


    頭碰到石頭撞擊失血過多而亡。


    “至於是不是有人推的,屬下不知。”


    斷案是大理寺的事情,他隻是個仵作,隻負責查驗屍體。


    許仵作又去驗了那具無頭屍。


    “太子殿下,這人是被人用利器刺穿動脈死後才被砍下頭顱的,而且傷口齊整,此人身手不低。”


    蕭懨轉頭看向侍衛:


    “可查清這侍女是何人?”


    東宮的侍女並不多,哪幾個失蹤了很容易查到。


    侍衛抱拳回道:


    “啟稟殿下,此人是剛進東宮的珠玉。”


    “去查這倆人生前有什麽交集,都跟哪些人打交道,家族情況。”


    “是,殿下。”


    蕭懨看著眼前的兩具屍體,眼神微冷:


    “傳令下去,今日之事,封鎖消息,任何人不得將青竹的死訊外傳,違者,軍法處置。”


    “屬下遵命。”


    “屬下遵命……”


    ……


    林昭月自醒來後,右眼皮一直突突跳個不停,心惶惶不安,似是有什麽大事情要發生。


    食欲變得更差了。


    天還在下雨,林昭月越發憊懶,便待在房間裏,拿著書看。


    林昭月剛看了沒一會書,寢宮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柳依依端著藥碗進來,聲音柔柔道:


    “姐姐,該喝藥了。”


    林昭月看到她就煩。


    她的藥不是圓圓去拿的嗎?


    她看向圓圓,隻見圓圓一副要哭的表情。


    她是去幫林姑娘拿藥,但是來到半道上碰到柳姑娘,柳姑娘便說她作為妹妹的該懂事,該尊敬姐姐,這藥她親自送。


    還沒等她回答,柳姑娘便強行將藥接了過去。


    一路上她都緊盯著,就怕她動作,往裏麵加一些不該加的東西。


    不過兩天,圓圓已經對柳依依有了一個更深的認識,這柳姑娘絕對不是省油的燈。


    林昭月看著柳依依,冷聲道:


    “你這麽喜歡婢女的活,不如你做我的婢女如何?”


    讓她做到她的婢女,她配嗎?


    這個賤人。


    柳依依心中恨不得將林昭月撕成碎片,麵上卻是一貫的柔弱乖巧:


    “若是姐姐不嫌棄的話,青竹也願意為姐姐效勞,隻是東宮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還以為姐姐會傷心欲絕,便過來想要安慰姐姐,沒成想姐姐居然在悠閑的看書,看來是依依多想了。”


    說著,柳依依端著藥碗,朝她款步而來,腰間的玉佩發出清脆的聲響。


    林昭月視線往下移,待看到柳依依腰間上做工粗糙的荷花玉佩時,神色微怔。


    柳依依,她怎會有這個玉佩?


    還有東宮發生了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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