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七日,林開濟挾持林昭月逼他現身,卻在死城被林宴之圍剿,他們被卷到沙漠裏。


    十月十三日,林宴之抬著“林開濟”的屍體進了北洲城,對外宣稱遭遇山匪殺害,陳景帶兵清匪,林宴之借此機會,鏟除他們埋在北洲城的暗樁。


    十月十五日,清匪行動結束,林宴之將林開濟的死嫁禍到蕭懨頭上,林開濟在邊境鎮守多年,威望極高,頓時激起民憤,整個邊境都發出抗議聲。


    十月十九日,赫爾、陳義被滅滿門,陳景的女兒外室親眼目睹殺人者腰間戴著一枚代表皇室的玉佩,被殺者背上的箭矢為東境軍隊的武器,再加上有人的刻意引導,百姓心中的憤怒再一次被激化,全城罷工,討伐蕭氏。


    十一月四日,立冬,林宴之聯合陳景、赫爾策反其他老將,在軍營展開一場大屠殺,七百餘將士被馬活生生踩死,十萬林家軍,對蕭氏發起討伐,想要發兵京城。


    十一月十日,林家軍一大半撤離原崗,欲越過北陽關直逼京城,北陽關卻禁閉城門,將其攔在城下。


    十一月十三日,陳景與北陽關關主商量無果,強攻三日。北陽關不過五千兵,扛不住十萬林家軍,在北陽關即將被攻破時,寧溪帶著兩千精銳及時支援,戳破林宴之的陰謀。


    若是旁人,即便他們當眾拆穿林宴之的陰謀,林宴之亦可憑借一己之力還有他手裏所謂的證據,徹底否定推翻,可那人是寧溪。


    是林家軍眼中戰無不勝的神!


    她在林家軍的份量極重,甚至超過了林國公。


    她的話,沒人質疑。


    林宴之算盡所有,卻錯算了寧溪。


    寧溪這麽多年杳無音訊,他們都以為,她早就死了!


    他知自己敗露後,放棄了要將林家軍為己用的謀算,打開北洲城的城門,讓北厥人越過北境線,北厥人的百萬大軍掠過北洲城,燒殺搶掠,死傷無數,戰爭全麵大爆發。


    林家軍大怒,與其纏鬥三日,死傷慘重,最後隻得護送還活著的北洲城百姓退回北陽關。


    同日,陛下一旨令下,讓大皇子代為監國,禦駕親征,率八十萬大軍前來支援。


    十一月二十五日,是一場比立冬更大的雪,當時天空一片白,連下了三天三夜,寒流席卷整個邊境,往南,就連江南鮮少下雪之地,都下了一場有史以來最大的雪,地上的積雪沒過膝蓋,潑水成冰,不見天日。


    這場大雪攔住了陛下向北而來的援軍,被困在平川裏。


    這場大風雪也吹倒無數百姓的帳篷瓦舍,凍死數不清的牛羊家禽,有許多人百姓被凍死,百姓南下,流民增多,朝廷一方麵要應對跟北厥的戰事,一方麵又要解決百姓的生計問題,一時之間,戶部入不敷出,內憂患外,亂作一團。


    “主子,如今大雪封路,陛下被困,雖沈公子率領三萬精銳前去支援北陽關,可麵對百萬的北厥大兵,無異於以卵擊石。”


    風眠開口道。


    那三萬精銳是東境的兵,本來是三皇子調來對付林開濟的,沒想到後麵事情複雜成這樣。


    蕭懨看著手上的地圖,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麽。


    裴延禮在旁邊,奇怪道:


    “北厥人自從百年前跟赤燕國一戰後,便一直在休養生息,就算先前我們在推翻葉氏,內鬥嚴重時,他們亦是選擇觀望,怎麽如今突然發起進攻了?”


    蕭懨黑眸微動,輕掀薄唇道:


    “他們在養羊。”


    “養羊?”


    蕭懨點了點頭,緩緩道:


    “在葉氏的剝削下,安國早就貧瘠得隻剩一塊土地,就像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他們不屑於啃下這塊骨頭。


    當時安國雖然內鬥嚴重,但是不管是北厥還是其他的第三方若是強行介入,那安國必定一致對外,到時候,雙方對於彼此的怒火,都轉移到第三方的身上,屆時,他們不止啃不下安國這塊骨頭,還會被他國覬覦。


    北厥雖然好戰,但當時不過也才剛剛發展平穩,他們缺少人才,就算當時強行攻下安國,得到的也不過就是另一個北厥。


    他們選擇不插手,便是讓安國自由發展,等長肥了再收割!今年雪災,他們受到的影響隻會比安國更大,因此不管是出於收割還是想要安然渡過這個冬天,他們都必須征伐安國。”


    “所以,林宴之不過就是給他們行了便利,給他們做嫁衣。”


    蕭懨沒答,略微沉思,他跟林宴之打過交道,他算計人心、玩弄權術的手段並不低,不可能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隻能說他的野心太大了,一個安國並不能滿足他,他還想要整個北厥。


    放狼跟虎鬥,等他們兩敗俱傷,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天底下,哪有那樣的好事。


    “不管那姓葉的想做什麽,如今百萬大軍已至北陽關,如何度過這個難關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情。


    就算從東境調兵二十萬,可是如今的路都被大雪封住了,等援兵到那裏,估計他們已經衝破了北陽關了。”


    風信焦急的開口道。


    怎麽他們才離開了一個多月,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就算主子有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啊!


    蕭懨的視線在平川、東境、北陽關、北厥上移動,開口道:


    “從平川到北陽關需要一個月的路程?”


    “是的主子,按照目前的情況,是需要一個月。”


    “從東境到北陽關,隻需要二十五天,所以主子。我們需要從東境調兵嗎?”


    蕭懨搖頭,道:


    “東境的兵不能動。”


    既然他們已經決定進攻安國,那就不可能隻有北洲城這一條路線。


    安國的東境比較特殊,連接兩國,東赤燕,西北厥,他們很可能從東境也攻過來。


    “嗯?”


    “那怎麽辦?”


    風信疑惑道。


    “有她在,十三萬的兵力,撐一個月沒問題。”


    不管這一戰如何,若是不斬草除根,北厥人日後必定不斷地騷擾安國,在某一天,會發出更大的衝突,到時,又是一場戰亂。


    不如借這個機會,永絕後患!


    蕭懨的黑眸定定的放在北厥人的版圖上。


    風信聽到蕭懨說有他在,還以為主子說的是沈言舟,便開口道:


    “沈言舟有這麽厲害?十三萬的兵力可抵北厥人百萬兵力一個月?”


    蕭懨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倒是裴延禮聽懂了,他道:


    “那寧溪到底是什麽人?”


    關於寧溪的事情,蕭璋抹殺得太幹淨,再加上之前的所有事情並不涉及她,裴延禮對他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


    蕭懨黑眸動了動,開口,不過不輕不重的一句話:


    “不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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