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果李這時用手指著屋裏一個偏坐。


    我便坐了過去。也沒有給我上茶水。


    我聽到秋喜向何祖銘問:“何先生,這年都過完了,出國也都回來了,趁著過年大家裏都有兩個閑錢,我想在弄一場蛐蛐大賽。


    何先生,你給我看看,這大賽時,我坐哪個方位能贏。”


    聽到秋喜這樣問,我才明白,何祖銘為什麽能得到秋喜的尊重,原來他能給秋喜算那個方位吉利,能贏錢。


    這鬥蛐蛐也要看方位嗎。


    何祖銘撚著胡須笑道:“今天是虎年,屬木,青色,主方位東。按照年份算,東方比較好。但還要看你具休定的日子,再加上你的屬相與衝日。


    秋先生,想要了解的更詳細,我們必須好好地算算。”


    “好,算算,連日子都讓何先生看看。隻要對我有利就行。走吧,我們去書房裏算算去。”秋喜說完從板凳上站起來便走。


    何祖銘回頭對紅果李說:“李先生,這位趙先生想買蟲兒,麻煩你帶他看看。我去幫秋先生看日子。”


    紅果李答道:“何先生,放心吧,你去忙,趙先生這邊有我照顧著呢。”


    何祖銘看了我一眼,


    “趙先生,想買什麽樣的蟲兒,與李先生說就行了。他是這行的專家。”


    我點點頭,


    “何先生你忙。”


    等他們走了之後,


    紅果李對我說:“不知趙先生想買什麽樣的蟲兒。”


    我說:“李先生,我是一個剛入行的人,對這些東西,還不太懂。這蟲兒都有什麽品種。”


    “我給趙先生簡單介紹一下,蛐蛐分為四種,計為四黃、八白、九紫、十三青,共分三十四等。


    黃種以銅皮黃為上選,白種推白麻頭最傑出,在紫色裏,栗殼紫為魁首。


    青裏狀元屬於藍靛亥。


    以色論,大致是白不如黑,黑不如紫,紫不如黃,黃不如青。


    但是,也不能一概而論,也許某種色澤裏出一隻大材,斬將勇冠三軍的巴圖魯,也不是沒有的。


    你說對嗎。趙先生。”紅果李看著我說道。


    “李先生說的非常對,那麽什麽樣的是好蟲兒呢。”我問。


    “好蟲兒,從形態上,顱額要方,勁頷要壯,腿脛要長,翅翼能開才算上品。至於頭尖、縮頸、腿短、腳軟者屬於下品。


    古人的《促織經》裏記載的什麽琵琶翅、梅花翅、青金翅、紫金翅等上品,現世已經看不到了。


    我們手裏的上品也都是屬於我剛才說的樣子,能勇敢善戰的品種。”紅果李在我跟前賣弄著。


    我急忙說:“那麽請李先生,把蟲兒拿出我看看。”


    “好,趙先生等一下。”紅果李說完便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不一會拿出一個罐子來。


    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趙先生過來看看,現在冬天不是蟲兒的活躍期。我們要小心些。”紅果李說。


    我湊過身子,隨著紅果李的手,看著罐子裏的蛐蛐,


    一隻烏黑的大蛐蛐正趴在罐子底部的細砂土上。


    紅果李說:“這隻叫烏頭大將軍。也是贏過比賽的名蟲兒。趙先生好好看看喜歡嗎。”


    我仔細地看著這隻蛐蛐,


    我心裏說,我喜歡個屁。


    一個蛐蛐而已。


    “多少錢。”我問。


    “十萬。”紅果李說。


    一隻蛐蛐就要十萬,他們也真敢要啊。


    我裝做不在乎地看著這隻蛐蛐,


    “李先生,我呢不是多懂,不過這隻蛐蛐,我確實喜歡。價格方麵能不能便宜些呢。”


    紅果李搖搖頭,


    “趙先生,你有所不知,這個季節,能有這樣大蛐蛐,是多麽難嗎,選一隻好的蛐蛐,要從成千上成隻中挑選出來。這玩意吃東西挑著呢,要新鮮的毛豆,隻喝荷葉上的露水。


    我們這裏的蛐蛐都是一口價。”


    “好吧,那就這隻烏頭大將軍了。”我痛快地說道。


    “趙先生爽快。請問趙先生是自己養,還是寄養。”紅果李問。


    “這個怎麽講。”我不明白地問。


    “如果趙先生懂養蛐蛐的竅門,那麽就交完錢之後,把蟲兒拿走,自己養,養的好壞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我想說的是,養這玩意費神呢,你看沒有這屋裏都是黃土地,不能用木地板、或者地板磚,否則這蟲兒嬌氣容易死。


    蟲兒喜土,喜陰,怕寒,請問趙先生家裏有咱這樣條件嗎。


    咱十多萬請的蟲兒,如果回家養幾天,養傷了豈不可惜。”紅果李在我跟前不停地嘮叨著。


    “那你的意思,這玩意隻能寄養了。在什麽地方寄養。”我問。


    “趙先生,在我們這裏寄養。我們這裏有專門養蛐蛐的人。保證蟲兒有吃有喝住,而且到比賽時,一戰成名。


    有很多公子哥就把蟲兒放在我們這裏寄養著,到比賽時再拿出來用。”紅果李說。


    “這寄養怎麽收費。”我問。


    “500塊一天,蟲兒隻要出現任何問題,我們雙倍返還錢。”紅果李說。


    我操,養一隻蟲兒,500塊一天,這個玩意比人的消費水平高多了。


    這隻小小的玩意,十萬塊錢買了,還要每天花500塊錢養著它。


    媽的,真是高消費啊。


    這個賣蛐蛐比我們賣房子掙錢多了。


    看到我沒有說話,


    紅果李說:“趙先生,你知道嗎,放在我們這裏的蛐蛐,都是能贏比賽的,


    這一場比賽下來,那獎金可是不幾十萬給打不住的。


    投資這個,以後的收益比你想像的要高。”


    我這時痛快地說:“好吧,那就買了這隻烏頭大將軍。


    到時,比賽用。放在你這裏養。”


    “那好,趙先生咱就定下來了。小嚴,你進來,給趙先生開票交錢。”紅果李衝著外麵嚷道。


    小嚴很快從外麵跑進來,


    “趙先生,我們這邊交錢。我給你開票,請問還要發票嗎,我們這裏可以開正規發票,而且品名可以隨便你定。”小嚴笑道。


    原來這樣啊,我說呢,這東西那麽貴,原來可以報銷。


    我笑道:“我不要用發票,自己玩。”


    “那好,我給你開收據,這蛐蛐三個月寄養為收費標準。一共14.5萬。你是現金還是銀行轉賬。”小嚴問。


    “15萬吧,餘下的錢,算是給兩位小費了,一定要把我的烏頭大將軍給養好。”我說。


    “好嘞,謝謝趙先生,一看趙先生就是大款,你就放心吧,我和李先生一定把蟲兒照顧好。”小嚴高興地說道。


    我從身上的包裏掏出錢來,交給小嚴。


    小嚴給我開了一張收據。


    紅果李這裏拿起一隻記號筆,在那隻罐子上寫下,趙先生以及年月日等字。


    然後把蛐蛐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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