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樵夫突然窺視左右,發現四下無人之後,在獵人耳邊悄聲說道。


    “有時間去鐵匠家一趟,見見他家那個小子,萬一出事就帶著他跑,記住,不用你教,別耽誤了人家。”


    說完之後,樵夫又突然大聲起來:“一會兒你帶【蒼】去趟鐵匠家,這狗娃子長得快,給它訂個新護頸回來!”


    獵人被樵夫這神經兮兮的狀態嚇了一跳,剛想開口,耳朵卻是一動,這是...踩雪的聲音?


    就在樵夫話音落下的一瞬,門外的【蒼】比較敷衍的叫了一聲。


    “汪~”


    【蒼】的叫聲分幾種,十分敷衍的、比較敷衍的、敷衍的。


    畢竟村子裏都是熟人,外加上白讓窮的家徒四壁,白讓整個家算在一起都不一定有【蒼】自己身價高。


    所以隻要不涉及到危險,【蒼】對於看門護院的工作態度都異常的敷衍。


    嘭嘭。


    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九農的聲音隨之傳來。


    “白爺。”


    “小九啊,進來說話。”


    吱呀一聲,手中拎著半提籃雞蛋的九農推門而入。


    一進門,也不掩飾,先對獵人打了個招呼。


    “楊大哥(獵人原名楊烈)。”


    獵人沒有吱聲,很是敷衍的點了點頭。


    九農見狀,順勢將帶來的雞蛋遞到白讓麵前:“白爺,五弟家裏的母雞下了蛋,托我給您帶來一些。”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者說了,白讓是真心拿村裏子的後輩當晚輩,更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但同時他也清楚九農前來的意圖,沒有任何掩飾的指著獵人說道。


    “害死小四的山君那事,小楊已經辦妥了,就在村子往西南四十裏開外最大的那棵春樹下。”


    九農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麵色一喜,連忙看向獵人。


    獵人對於樵夫拿自己當擋箭牌一事沒有絲毫抵觸,對著九農點了點頭,順便補充了一句。


    “家仇還需自己家報,屍體我沒動,你們自己去拖回來吧,至於報酬...我要你家那塊精霜鐵,要七成。”


    九農聞言臉色一僵,村子裏都傳他家有一塊上好的精霜鐵,但那畢竟都是謠傳。


    但就獵人這篤定程度...這家夥怕不是早就去他存放精霜鐵的地方檢查過了吧?


    想來也是,自己一個臭種地的,就算再怎麽用心去藏,總也不可能瞞過獵人的眼睛。


    至此,九農苦笑一聲,但也沒有回絕。


    畢竟事關四農,傾家蕩產也要複仇的話已經說出去了,那就絕不能開口討價還價。


    “老五家和我家小九...”


    “看不上。”


    “........”


    本來九農還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尋思著試探一下關於拜師獵人的事情,卻不想獵人居然直接滿口回絕。


    不過,有話直說,這倒也像是獵人的風格。


    ........


    九農離開之後,樵夫與獵人對視一眼,同時起身。


    樵夫是打算趁天黑出門暗中巡視一圈,而獵人則是打算帶【蒼】跑一趟鐵匠家裏。


    雖然護頸是樵夫說出來的場麵話,但【蒼】長的飛快也的確是個事實。


    樵夫和獵人就此分別,隻留下篝火旁打鼾沉睡的【青】孤身留在家中。


    ........


    鐵匠家門口。


    獵人帶著【蒼】來到了鐵匠家門口,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放鬆下來。


    與樵夫家不同的是,獵人出現在鐵匠家之後呈現出的是另外一種程度的放鬆。


    這麽久以來,能讓獵人放下心來的地方一共隻有兩個。


    一個是樵夫家,另外一個就是鐵匠家中,即便是他自己的家中,他都做不到如此安心。


    “呦?大獵來啦?”


    出門迎接獵人的是一名身形壯碩的中年婦女,裹著滿是油汙的圍裙,但言語間卻熱絡至極。


    “快進來快進來,老鐵他們爺倆在後屋呢,直接進去就行。”


    一邊說著,婦女毫不見外的在獵人麵前收拾起了院落,示意他自便。


    獵人對著婦人點了點頭,沒有絲毫遲疑的帶著【蒼】走進了鐵匠的家中。


    鐵匠家幾乎是整個村子中最暖和的家庭了,畢竟打鐵這種事爐子不能滅,一燒就是好幾天的功夫。


    此時的鐵匠家的後院中,一鬼頭鬼腦的小屁孩正一邊摸著鼻涕一邊和體型僅遜色獵人一籌的鐵匠說著。


    “爹,您是不知道,那八妮長的是真俊,那小皮肉煞白,跟俺娘一點都不一樣。”


    “村子裏都說是八農的婆娘娶得好,所以才能生出八妮這般水靈靈的妮子。”


    鐵匠聞言哈哈大笑,對著小屁孩擠眉弄眼道:“哦?那這麽說,你覺得你娘不如八嬸嘍?”


    “那當然啊!俺娘是俺娘,但你總得讓俺說實話不是?”


    小屁孩沒有絲毫遲疑的點點頭,隨後小心翼翼的望了窗外一眼,確認婦人沒有來到後院之後,這才繼續說道。


    “爹,您是不知道,打山君那天,其實俺和俺娘也偷偷去了。”


    “說實話,那熊瞎子看起來和俺娘也差不多少,說不定腰還沒有俺娘寬呢。”


    “那八嬸子一洗澡,八叔家的後院牆恨不得都得被擠垮,這你總能不讓俺昧著良心說俺娘長得比八嬸子長大好看吧?”


    鐵匠聞言頓時哈哈大笑,笑罵道:“哈哈哈哈哈,好你小兔崽子,還真是什麽王八蛋話都說的出口。”


    大笑的同時伸手揉了小屁孩一個趔趄,一把將小屁孩攬到懷裏,擠眉弄眼的說道。


    “讓你個小崽子沒有耐心,一碼換一碼,你說你娘不如八嬸的話我不外傳,但你以後也能不拿我在大獵家藏酒的事情說事。”


    小屁孩聞言一愣,緊接著反應過來,麵前這家夥不是自己那群玩伴,而是自己老爹來著。


    但話畢竟都說了出來,這時候反悔肯定逃不掉一頓混合雙打。


    小屁孩最終隻能苦哈哈的點了點頭,算是認下了這一遭。


    想到威脅老爹的底牌又少了一張,小屁孩就完全高興不起來。


    他和自己老爹有個約定,平日裏相互抓對方把柄,每三個月一結算,他手裏的把柄多,那麽鐵匠就得滿足他一個要求。


    可如果是鐵匠手裏的把柄多,那麽之後三個月他學習打鐵的時間就要增加一倍。


    一念至此,屁孩兒那張俊俏的小臉頓時皺成了一團,仿佛是在與自己老爹分享秘密的快樂和損失底牌的難過中不斷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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