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


    正當鐵匠和自己兒子逗悶的時候,獵人毫無征兆的推門走了進來。


    見獵人前來,鐵匠也是大笑起來:“哈哈哈,大獵!”


    說著,剛想提醒自家崽子叫人說話,但在他身邊的屁孩就已經嗖的一聲衝到了獵人跟前。


    “大獵叔叔!”


    見到興高采烈的屁娃兒,獵人那雙淩厲的虎目中也是閃過一絲溫暖,伸手揉了揉屁娃兒的腦袋,同時說道。


    “春秀,比鳳荷漂亮。”


    屁娃兒聞言一愣,春秀他當然知道是誰,自己那個黑旋風一樣的暴躁老娘嘛。


    可鳳荷又是哪位?村子裏難不成還有比自己老娘更壯的婦女嘛?


    鐵匠聞言也不由失笑:“嗐,一個逗孩子玩,你跟他講這個幹嘛?”


    獵人沒有理會鐵匠,而是麵無表情的給屁娃兒解釋道:“八農家的那個,叫鳳荷。”


    “你說八嬸?”屁娃兒聞言大驚。


    八嬸是誰啊?村子裏最有名的大美人,那腿!那腰!平日裏洗個澡八叔都得拎起柴刀護著,怎麽可能沒有自己老娘好看?


    “鳳荷好看,是因為學著春秀,當年村子裏最好看的...是你娘才對。”


    屁娃還想追問,但卻被鐵匠罵罵咧咧的直接打斷:“行了行了行了,大獵你個王八蛋,哪不開提哪壺。”


    可獵人仍舊沒有在意鐵匠的話,繼續不急不緩的說著。


    “你身子大,生不下來,是禍胎,春秀懷胎你的時候數次險死還生,差點被你活活抽成幹屍。”


    聽到這,屁娃兒已經震驚到無以複加。


    禍胎!


    顧名思義,就是禍害之胎,不是說胎兒不健康,而是說胎兒過於強大,生長所需要的營養過剩.


    由於需求過大,所以禍胎往往在生長的過程會直接將母親活活汲取至死,最終一屍兩命。


    懷上害胎就宛如在鬼門關前走上了一遭,如果頭一個月不把胎打掉,後麵基本上就是十死無生的局麵。


    既然已經開了頭,獵人伸手指了指一旁的鐵匠。


    “你說。”


    鐵匠聞言也是苦笑,看著滿臉震驚的屁娃兒,長歎一聲,最終還是說出了真相。


    “你娘懷了你之後,包括我在內,村子裏都勸你娘說要把你打了,因為從來沒人能真正將禍胎生下。”


    “可你娘不願意,說什麽也不肯把你打掉,整日裏拎著菜刀,有人來勸就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說要跟你同生共死。”


    “害怕村子裏會給她下藥,頭一個月,吃的飯必須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準備的才行,要不然一口不吃。”


    “喝的水都是自己親手煮的雪水,一點井水都不喝,大風雪煮沸之後依舊性寒,你娘的胃病就是從這裏落下的病根。”


    說到這,鐵匠就不再言語,陷入了沉默之中,仿佛是後麵有著什麽讓他不想提及的事情一樣存在。


    獵人拍了拍屁娃兒的肩膀:“她喝了一百七十多種獸血才將你生下來,那體態不是一個十六歲少女能夠做出的選擇,而是一位母親做出的決定。”


    “這些事情理解起來有些難度,你隻需要記住一點,不要再去嚐試拿任何人與春秀做對比,她村子中最合格的母親,沒有之一。”


    獵人的話給了屁娃兒極大的震撼,以至於讓他完全進入到了失神的狀態。


    與此同時,鐵匠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便將獵人和【蒼】帶到了鍛造房之中,隻留下屁娃在房間內獨自沉默。


    ........


    在進入鍛造房之後,鐵匠仿佛換了個人一樣,眼神中有痛惜也有自豪,指向了不遠處的淬火槽。


    “去試試那個,新東西。”


    獵人聞言頓時眼睛一亮,邁步走上前去,一把將淬火槽中的兵刃抽出。


    和他平常所使用的長短刀不同,這兵刃外形猶如一位未加修飾的戰士,線條流暢而自然,刃身修長且直,刃尖銳如鷹喙。


    形有八麵,從柄至刃尖逐漸收窄,因為還未開鋒所以並不鋒利,但有著一種異於馬刀粗獷的精細美感。


    獵人握此兵刃隨意揮舞了一番,眉頭立刻邊皺了起來,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鐵匠。


    “這東西,出不了力。”


    鐵匠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回懟道:“廢話,又不是鋤頭,咋可能使使勁就能用?”


    話落,噌的一聲,獵人直接抽出了腰間的短刀,寒光凜凜,鋒芒畢露。


    “這個就能。”


    “你踏馬的。”


    鐵匠聞言再罵:“還不是你非得給屁娃兒說那些屁話,要不然老子現在就能叫他過來給你演示一番了。”


    鐵匠的話剛剛說完,房門便被再度打開,推開門的正是眼眶通紅的鐵匠妻子·春秀。


    不過春秀推開門之後並沒有進入房間,而是微微側身,將額頭通紅的屁娃推了進來。


    “娃子,使使勁,看看有沒有能跟你大獵叔叔打獵的好命。”


    說完又對了獵人不好意思的歉然一笑,然後關上了房門。


    這是她與鐵匠早就商量好的,屁娃兒在某些方麵展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本領,那就試試看能不能入得獵人法眼。


    畢竟,他們家要真是出了武夫,整個村子就夠讓屁娃兒吃肉長大的就隻有獵人一個了。


    屁娃兒額頭通紅,隱隱有血跡滲出,估摸著是剛剛才給春秀磕過頭。


    鐵匠無視掉屁娃兒額頭的傷勢,對著淬水槽中的兵刃努努嘴,裝作滿不在乎的說道。


    “去吧,不是要給大獵得瑟麽?讓他看看你自己研究出的兵刃。”


    獵人見狀也不說話,從懷中掏出兩個水囊,一個裏麵裝的是虎血酒,另外一個則是單純的虎血。


    虎血酒是給鐵匠喝的,鐵匠嗜酒同時也得養養氣力,時不時就得弄點肉食、獸血補補。


    至於那袋純虎血則是給春秀的,當初為了生下屁娃兒,春秀不進熟食,足足生飲了八個月的獸血生肉,這才換來個母子平安的結局。


    不過她因此落下了病根,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眨眼間就成了這副熊瞎子成精的模樣,每月天葵之前都得飲一次獸血彌補,不然便會有性命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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