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樓頂邊緣一看，下麵有呼嘯聲，招呼聲，外圍的幾個日本兵都往樓道裏跑。
這邊，他聽見高跟鞋噔噔噔的聲音，葉維美邊哭喊邊往下跑：“那個殺人犯在頂樓，爸爸，他打我，嗚嗚嗚嗚。”
“好逼真，不當演員可惜了。”鄭開奇覺得這個英氣逼人的女人，也蠻可愛。
可惜了啊。
收斂了念頭，鄭開奇趴著樓沿往下看去。
“三，二，一。”
樓下一個日本兵也看不見了。
麻繩一端固定在樓頂，鄭開奇再不停留，纏滿衣服的雙手猛然攥住麻繩，縱身一躍。
“我滴親娘！”
衣服太薄了，麻繩帶來的摩擦力讓鄭開奇齜牙咧嘴。
“如果手掌破了，會留下證據。”他開始注意手掌的磨損。
套在手上的衣服急劇破碎，掉落。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三樓，他知道再攥下去就得留下傷痕，容易留下痕跡被針對，真就鬆了手，雙腳不停，對著牆壁一蹬，猛然下墜中的身子有了這蹬踏力微微減緩了支線趨勢。鄭開奇在空中做了個前傾下蹲的動作。
剛一落地，他就往前翻滾了好一陣。
腳疼，腿酸，後背也疼。
沒有破皮，也火辣辣的，難受。
“成功了。”
鄭開奇不敢停留，甚至沒敢往之前出去藏電台的方向那跑，而是換了個方向，迷惑敵人。
雙手攀爬出牆，就開始沿著暗處狂奔。
他太清楚眾人的尿性了。
憲兵隊會通知最近的警察局，警察局出警可能慢一些，但肯定會到，有心人難免會想到他。
他得分秒必爭，搶好這個時間差。
雖然鄭老師沒除掉，但得到一部電台，也是意外之喜。
****
楚老二是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的。他在港口醫院忙了一整天，查那藥品丟失的線索。
“喂。”
“今晚是不是你們隊值班？”是劉科長的聲音。
“是的科長。出事了？”楚老二瞬間清醒。
“嗯，女子醫院那邊死了個男宿管。”
楚老二皺眉道：“女子學院都這麽亂麽？怎麽有男宿管？”
劉科長在那邊咳嗽，很快更正起來：“女子學院的男老師宿舍。”
楚老二眉頭更深：“不光有男宿管，女子學院還有男老師宿舍？”這簡直是楚老二和鄭開奇的天堂啊。
“你腦子裏整天在想什麽？”劉科長惱羞成怒，吼道：“男老師宿舍在女子學院外麵，毗鄰學院。死去的男宿管就是那裏的。”
楚老二想了想，放鬆了下來：“一個宿管，死就死吧，你找刑事科老邢啊，今天他值班。”
“日本人發的話。或者說，日本人給我打完電話，警局的電話才響，你想想其中的道道吧。”
隻有兩種情況，這個案件，涉及日本人，或者是日本人的某些勢力。
日本人已經知道得到消息。
“我這就回局裏。”
“愚蠢，你去宿舍，讓值班的人直接去。”
楚老二涼水潑臉起身，穿警服上車，整個過程都在想。
日本人為什麽會在女子學院設探子？
學生裏有赤色分子？老師裏有共產黨？
那倒黴的宿管又是什麽人？
現場的情況如何了？
等他驅車到了現場，早有所準備的他還是有些吃驚。
除了巡邏發現問題小分隊，憲兵隊來的車就有兩輛，車前站著滿臉嚴肅的德川少佐，以及情報科的淺川中佐。
楚老二不敢去觸黴頭，等自己警局行動隊的人來齊，他直奔教師群裏而去。
“發生了什麽？”
鄭老師站起身：“我們宿舍的宿管被人捅死了。”
“什麽時候的事？”
楚老二簡單了解了事情之後，找到裹著不知誰的大衣正瑟瑟發抖的葉維美。
“葉小姐，委屈你了。”這些本地人稍微有點見識的，沒有不認識葉氏千金的。
“殺人犯呢？”
葉維美上牙打著下牙，指了指上麵。
她現在不是偽裝，她是真的後怕。
那可是殺人犯啊，她本以為最多就是個搶劫偷竊的，等她下來才知道，那個青年殺了人，連捅兩刀，驗屍官說捅的很準，內髒攪的稀爛。
自己隻是被打了兩下屁股而已，虧是不虧，越想越害怕。如果那人被逼到份上，拿自己開刀，自己二十一歲的青春年華......
可不是香消玉殞？
很快，葉家的車把受驚過度的葉家大小姐接走。
“楚桑。”
德川少佐輕喝一聲，揮揮手。楚老二走到近前問道：“少佐，人還在上麵麽？”
“我也剛到，巡邏隊說他們控製了現場，按照葉小姐的說法，嫌疑人還在頂樓，他身上有武器。你，叫著你的人，準備強攻。”
楚老二沒搞明白的事情瞬間明白。
“為什麽一直拖著沒動，原來是怕自己人有所損傷，讓我們上。”
楚老二喊來眾人，看著衛影池佑珊還有其餘幾人，說了情況。
“跟我一起去頂樓，小心，對方身上有武器，可能是地下黨，會垂死掙紮。”
一群人剛做了內部動員會，那邊淺川中佐帶著人罵罵咧咧回來：“不用大張旗鼓了。對方已經跑掉了。”
“什麽？”
鄭開奇選擇的下樓方向，本來就是背陰麵，知道對方有武器後，巡邏隊隻是圍而不攻，等著警局的偽警來送死抓人。
就這樣，晾了快一個小時。
“八嘎呀路。”德川雄男差點沒想抽刀把那巡邏隊的隊長給劈了。
“廢物，都是廢物，人有沒有跑下來你們不知道？”
叫人把葉維美請了過來，“葉小姐，你沒有看見樓頂上有繩子麽？”
“什麽意思？”葉維美有些生氣：“我好不容易把他騙了上去，自己冒著崴腳的危險跳下來，我管他有沒有繩子？他跑了麽？”
德川雄男不會說出那兩個字，轉而讓情報科好好檢查現場。最後，還真被他找到一柄匕首。
“已經對比過，就是殺死宿管的匕首。是凶手丟下的。而且，在相應方向，找到了很明顯的攀爬牆體的痕跡。很有可能他就是從那個方向出來進去的。”
親自看了現場後，德川雄男心中忐忑。
“園丁”鄭老師給人打電話時，兩人就知道，殺手是衝著鄭老師來的。先是殺了日本人偽裝的宿管，又在鄭老師宿舍等著埋伏。
問題就出在這裏。
真的是地下黨？還是他身邊潛在的某個敵人想消滅他？
“園丁”鄭光度的存在，本就是機密。
這邊，他聽見高跟鞋噔噔噔的聲音，葉維美邊哭喊邊往下跑：“那個殺人犯在頂樓，爸爸，他打我，嗚嗚嗚嗚。”
“好逼真，不當演員可惜了。”鄭開奇覺得這個英氣逼人的女人，也蠻可愛。
可惜了啊。
收斂了念頭，鄭開奇趴著樓沿往下看去。
“三，二，一。”
樓下一個日本兵也看不見了。
麻繩一端固定在樓頂，鄭開奇再不停留，纏滿衣服的雙手猛然攥住麻繩，縱身一躍。
“我滴親娘！”
衣服太薄了，麻繩帶來的摩擦力讓鄭開奇齜牙咧嘴。
“如果手掌破了，會留下證據。”他開始注意手掌的磨損。
套在手上的衣服急劇破碎，掉落。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三樓，他知道再攥下去就得留下傷痕，容易留下痕跡被針對，真就鬆了手，雙腳不停，對著牆壁一蹬，猛然下墜中的身子有了這蹬踏力微微減緩了支線趨勢。鄭開奇在空中做了個前傾下蹲的動作。
剛一落地，他就往前翻滾了好一陣。
腳疼，腿酸，後背也疼。
沒有破皮，也火辣辣的，難受。
“成功了。”
鄭開奇不敢停留，甚至沒敢往之前出去藏電台的方向那跑，而是換了個方向，迷惑敵人。
雙手攀爬出牆，就開始沿著暗處狂奔。
他太清楚眾人的尿性了。
憲兵隊會通知最近的警察局，警察局出警可能慢一些，但肯定會到，有心人難免會想到他。
他得分秒必爭，搶好這個時間差。
雖然鄭老師沒除掉，但得到一部電台，也是意外之喜。
****
楚老二是被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的。他在港口醫院忙了一整天，查那藥品丟失的線索。
“喂。”
“今晚是不是你們隊值班？”是劉科長的聲音。
“是的科長。出事了？”楚老二瞬間清醒。
“嗯，女子醫院那邊死了個男宿管。”
楚老二皺眉道：“女子學院都這麽亂麽？怎麽有男宿管？”
劉科長在那邊咳嗽，很快更正起來：“女子學院的男老師宿舍。”
楚老二眉頭更深：“不光有男宿管，女子學院還有男老師宿舍？”這簡直是楚老二和鄭開奇的天堂啊。
“你腦子裏整天在想什麽？”劉科長惱羞成怒，吼道：“男老師宿舍在女子學院外麵，毗鄰學院。死去的男宿管就是那裏的。”
楚老二想了想，放鬆了下來：“一個宿管，死就死吧，你找刑事科老邢啊，今天他值班。”
“日本人發的話。或者說，日本人給我打完電話，警局的電話才響，你想想其中的道道吧。”
隻有兩種情況，這個案件，涉及日本人，或者是日本人的某些勢力。
日本人已經知道得到消息。
“我這就回局裏。”
“愚蠢，你去宿舍，讓值班的人直接去。”
楚老二涼水潑臉起身，穿警服上車，整個過程都在想。
日本人為什麽會在女子學院設探子？
學生裏有赤色分子？老師裏有共產黨？
那倒黴的宿管又是什麽人？
現場的情況如何了？
等他驅車到了現場，早有所準備的他還是有些吃驚。
除了巡邏發現問題小分隊，憲兵隊來的車就有兩輛，車前站著滿臉嚴肅的德川少佐，以及情報科的淺川中佐。
楚老二不敢去觸黴頭，等自己警局行動隊的人來齊，他直奔教師群裏而去。
“發生了什麽？”
鄭老師站起身：“我們宿舍的宿管被人捅死了。”
“什麽時候的事？”
楚老二簡單了解了事情之後，找到裹著不知誰的大衣正瑟瑟發抖的葉維美。
“葉小姐，委屈你了。”這些本地人稍微有點見識的，沒有不認識葉氏千金的。
“殺人犯呢？”
葉維美上牙打著下牙，指了指上麵。
她現在不是偽裝，她是真的後怕。
那可是殺人犯啊，她本以為最多就是個搶劫偷竊的，等她下來才知道，那個青年殺了人，連捅兩刀，驗屍官說捅的很準，內髒攪的稀爛。
自己隻是被打了兩下屁股而已，虧是不虧，越想越害怕。如果那人被逼到份上，拿自己開刀，自己二十一歲的青春年華......
可不是香消玉殞？
很快，葉家的車把受驚過度的葉家大小姐接走。
“楚桑。”
德川少佐輕喝一聲，揮揮手。楚老二走到近前問道：“少佐，人還在上麵麽？”
“我也剛到，巡邏隊說他們控製了現場，按照葉小姐的說法，嫌疑人還在頂樓，他身上有武器。你，叫著你的人，準備強攻。”
楚老二沒搞明白的事情瞬間明白。
“為什麽一直拖著沒動，原來是怕自己人有所損傷，讓我們上。”
楚老二喊來眾人，看著衛影池佑珊還有其餘幾人，說了情況。
“跟我一起去頂樓，小心，對方身上有武器，可能是地下黨，會垂死掙紮。”
一群人剛做了內部動員會，那邊淺川中佐帶著人罵罵咧咧回來：“不用大張旗鼓了。對方已經跑掉了。”
“什麽？”
鄭開奇選擇的下樓方向，本來就是背陰麵，知道對方有武器後，巡邏隊隻是圍而不攻，等著警局的偽警來送死抓人。
就這樣，晾了快一個小時。
“八嘎呀路。”德川雄男差點沒想抽刀把那巡邏隊的隊長給劈了。
“廢物，都是廢物，人有沒有跑下來你們不知道？”
叫人把葉維美請了過來，“葉小姐，你沒有看見樓頂上有繩子麽？”
“什麽意思？”葉維美有些生氣：“我好不容易把他騙了上去，自己冒著崴腳的危險跳下來，我管他有沒有繩子？他跑了麽？”
德川雄男不會說出那兩個字，轉而讓情報科好好檢查現場。最後，還真被他找到一柄匕首。
“已經對比過，就是殺死宿管的匕首。是凶手丟下的。而且，在相應方向，找到了很明顯的攀爬牆體的痕跡。很有可能他就是從那個方向出來進去的。”
親自看了現場後，德川雄男心中忐忑。
“園丁”鄭老師給人打電話時，兩人就知道，殺手是衝著鄭老師來的。先是殺了日本人偽裝的宿管，又在鄭老師宿舍等著埋伏。
問題就出在這裏。
真的是地下黨？還是他身邊潛在的某個敵人想消滅他？
“園丁”鄭光度的存在，本就是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