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掌抽的吳啟延,連忙伸左手捂臉,卻不敢起身躲開,滿臉委屈與疑惑?


    “這一掌,是為列祖列宗打你,吳家幾代單傳。等你爹喪事辦完,你就一心取妻生子,開枝散葉,聽懂沒有?”吳江氏繼續厲聲說道。


    “孫兒聽懂了!”吳啟延不敢頂嘴,雙手撐著膝蓋,輕聲點頭答應。


    啪得一聲,吳江氏又是一掌,抽在吳啟延臉上。


    吳啟延連忙抱頭,仍是跪在原處,吳向氏既心疼,又著急,卻更不敢上前護他。


    吳江氏歎息一聲,輕聲說道:“這一掌,是為了你,以後別想著為你爹報仇,那白晝夜,咱們家惹不起。你爹不在了,吳家在燕京城,再無一席之地。你也別再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以後夾著尾巴做人,奶奶會教你,如何活下去,你聽懂了嗎?”


    吳啟延仍是抱著頭,連忙輕聲回她:“奶奶別打了,我都記下了!”


    吳江氏突然伸手,一把摟過吳啟延於懷中,右手輕揉吳啟延左臉,很是心疼,。


    她連忙輕聲道:“你爹為這個家,得罪不少人,奶奶不想你,死於非命。燕京城的水太深,你爹活著時候,不敢趟這渾水,也不敢帶咱們娘三,離開燕京城。等以後風平浪靜,奶奶希望你,能帶著我和你娘,離開這吃人的地方,以後踏實過日子。”


    “奶奶,我都聽您的,再不胡鬧了!”


    吳啟延經吳江氏訓話,好似突然長大,懂事一般,他連忙出聲表示道。


    吳江氏輕揉吳啟延的左臉,望著不遠處,躺在木板上的吳雍。


    她突然悲從中來,不停掉著眼淚,淚珠又掉在吳啟延額頭上。


    吳啟延微微抬頭,接著又是一顆淚珠,掉其右眼。


    吳啟延突然伸出雙手,一把抱住吳江氏,低聲哭著。


    雙眼流淚的吳向氏,看著一老一小,同樣悲從中來,不停流淚。


    她忽然轉身,爬至吳雍身前,雙手抱起屍身。


    她將吳雍冰冷的臉頰,緊貼其胸前,低聲哭泣著。


    無論燕京城內,如何議論紛紛。


    還是那些下注輸贏的賭徒們,是哭還是笑。


    燕京城上空,那輪烈日,依然東出西落,從未變過。


    次日一早,燕京城西南,一處不起眼院落周圍,並無一人。


    然而密室內,一名頭戴龍頭麵具,高大的黑衣人,端坐在一張大椅上。


    其下方不遠處,正有一名黑衣蒙麵人,單膝跪地,正稟報著。


    “回稟聖主,屬下無能,白晝夜昨日消失後,再沒回白家,也不知去向?倒是發現有幾撥人,同樣追蹤白晝夜!”


    此時那聖主,沉悶聲音響起:“有沒有查出白晝夜,所有經曆,白裳,真是重傷而亡嗎?”


    “回稟聖主,白裳確實重傷而亡,屍體腫脹腐爛。那白家兄弟,所有經曆,正如官府戶籍錄檔所記,從小父母早逝,成為孤兒。白裳被一名老散修看重,收其為徒,兄弟二人後來,定居燕京城。”黑衣蒙麵人一五一十,將白家兄弟身世,講述一遍。


    那聖主一邊聽,一邊沉思,直至對方講完,他也沒發現,有何不妥之處?


    沉思片刻,那聖主吩咐道:“繼續盯著白家,尋找白晝夜,有何情況,及時稟報,下去吧!”


    “謹尊聖主令,屬下告退!”黑衣蒙麵人行禮後,連忙起身,退出密室。


    此時燕京城,東城太子街,東宮太子府,在晨光下,金碧輝煌。


    太子書房密室內,一名灰衣中年男子,彎腰行禮,正回稟太子姬夙。


    “回稟殿下,白晝夜昨日消失後,一直沒回家,不知去向?”


    姬夙拿著白晝夜的卷宗,一邊觀看,一邊聽著。


    聽對方稟報完,他才輕聲詢問道:“可曾打聽出,他多久回家一次,有沒有其他居住處?”


    “回稟殿下,白晝夜常年在外修煉,很少回家,也不知道他,平時住在何處?”灰衣中年男子,輕聲回稟道。


    姬夙一聽,心知再問下去,也無結果,左手一揮,那灰衣中年男子,行禮退出密室。


    然而姬夙,盯著白晝夜卷宗,觀看片刻,才將卷宗,放在書桌上。


    他背著雙手,一邊小步走來走去,一邊不停沉思。


    皇宮禦書房內,禦史大夫薑巍、丞相李源基、尚書令袁榮、大將軍高漢良、禮部尚書鍾雎,五位大臣,正坐在書房內。


    當今皇上姬燕,正拿著白晝夜的卷宗,仔細觀看著。


    姬燕突然扔下手中卷宗,落在書桌上,他有些生氣。


    他卻輕聲道:“白晝夜給朕,出了個大難題,邊關正需要人鎮守時,他卻殺了朕的猛將。你們說說,軍中還有何人,能勝任吳雍一職?”


    書桌對麵五人,聽姬燕一問,快速互相看看對方。


    高漢良見無人開口,他便起身,連忙行禮提議道。


    “啟稟陛下,臣願前往,鎮守邊關,等陛下選出合適之人,再換臣回京即可!”


    另外四人一聽,仍是未出聲,反而看向姬燕。


    姬燕一聽,思索片刻,他才輕輕搖頭道。


    “大將軍年事已高,邊關又不是十萬火急,不必舟車勞頓,還是換個人吧!”


    此時薑魏,等高漢良坐下,他才起身行禮道:“啟稟陛下,臣以為夏侯仁將軍,可以鎮守邊關!”


    “夏侯將軍,雖帶兵有方,但軍中資曆尚淺,又無鎮守邊關經驗,此去很難服眾!”李源基搖搖頭,輕聲解釋道。


    薑魏一聽,未與李源基爭執,隻是微笑真誠道:“不知丞相大人,可有滿意人選?”


    “說到滿意人選,我倒覺得,溫敬亭和曹沛安,兩位將軍,既有軍攻,又鎮守過邊關,可選其一!”李源基微笑道。


    “兩位將軍,確實鎮守過小邊關,也有些資曆。可吳雍所在東部邊關,震懾著整個毛盧國,假如所派之人,無法服眾邊關將士,豈不生亂?”薑魏憂心忡忡分析道。


    姬燕認真聽完,並未表態,隻是看向袁榮和鍾雎。


    姬燕輕聲問道:“倆位愛卿,可有合適人選?”


    見姬燕詢問,鍾雎見袁榮未開口,他便起身行禮。


    他輕聲說道:“啟稟陛下,臣以為,不如選一位皇子前往,暫任鎮邊將軍一職。皇子以皇家身份,既能服眾,又能磨練皇子!”


    鍾雎身為禮部尚書,平時很少發表意見。


    他今日竟然主動推薦人選,不僅四位大臣驚訝,就連姬燕也是一驚。


    隻是五人,看向鍾雎,各人臉上,並未表現異色。


    鍾雎見五人,皆在沉思,他未再多話,而是輕輕坐下。


    片刻之後,高漢良開口,他推薦五皇子,前往邊關。


    他聲稱五皇子,性子沉穩,熟讀兵書,精通兵法,早該去邊關,磨練一番。


    然而李源基,卻推薦四皇子,前往邊關。


    他同樣聲稱四皇子,熟讀兵書,修煉有成。


    四皇子帶兵打仗過,更適合去邊關,好好磨練一番。


    此時薑魏,隻是聽著,並未多話。


    等李源基說完,袁榮方才起身,向姬燕行禮。


    袁榮輕聲建議道:“啟稟陛下,臣以為六皇子殿下,可以前去邊關。由溫敬亭、曹沛安、夏侯仁三位,隨同六皇子,前往邊關。六皇子既能向三位將軍請教,又能服眾,還能磨練一番。”


    “姬雛今年剛滿十六歲,一直在書院求學,朕忙於政務,倒是疏忽他了,也不知學業如何?”姬燕並未點同意,卻好似有些愧疚般,自言自語問道。


    “回稟陛下,臣聽說過六皇子殿下,曾經進入仙靈宗秘境曆練。六皇子憑借所學戰陣,帶領書院弟子們,闖過許多難關,臣也認為六皇子,可以勝任。”薑魏起身,連忙接話建議道。


    薑魏又將姬雛當年,在仙靈宗秘境內,曆練之事,詳細講給五人聽。


    等他講完,鍾雎又起身行禮,輕聲說道:“啟稟陛下,臣也聽說過,確實如薑大人所言,六皇子在書院一心修煉,研讀各種兵法。六皇子年紀雖小,但大將之風,盡顯無遺,臣也認為,六皇子可以勝任。”


    此時已有三位大臣,推薦六皇子,前往邊關。


    李源基與薑魏,推薦的三位將軍,也可以跟隨六皇子,前往邊關。


    李源基和高漢良,陸續開口,也是推薦六皇子,前往邊關。


    定下人選後,姬燕一揮手,數位大臣連忙起身,行禮告退。


    太子府書房密室內,太子姬夙,正坐在書桌前。


    對麵所坐之人,已摘掉鬥篷帽,露出真貌,正是禦史大夫薑魏。


    此時薑魏,正向姬夙,講述禦書房的決定。


    “回稟殿下,下官認為,六皇子年幼,又無帶兵打仗經驗。隻要夏侯將軍隨行,立下大功,您再求皇太後,夏侯將軍接管邊關,隻是時間問題!”


    “等夏侯仁臨行前,我再知會他一聲!”姬夙微笑輕聲道。


    “至於白晝夜,等他出現,再重金相請。若能為我所用更好,若不能用,殿下也不必在意,隻是修士而已。”薑魏輕聲說道。


    “辛苦薑大人,冒險前來,孤記下了!”太子姬夙抱拳客氣道。


    “殿下不可,下官能與太子共事,實屬幸也!”


    薑魏連忙以坐變跪,便要行禮,姬夙連忙起身上前,雙手攙扶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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