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南解扣子的手一頓,不甘示弱:


    “那你也得跟我交代。”


    夏央心裏撇嘴,斤斤計較的男人:“你先。”


    段柏南盤腿坐到她對麵:“我愛好吃肉,喜歡吃肉,對未來的規劃是頓頓能吃上雞蛋,至於存款..”他可疑的停頓了一下:“...沒有。”


    夏央黑線:“你還能在敷衍點嗎?”


    段柏南無辜狀:“我說的都是真的。”


    既然如此,就別怪夏央她不講武德:“到我了,我愛好錢,喜歡錢,對未來的規劃是有錢,至於存款,毛都沒有。”


    段柏南:....


    兩人麵麵相覷,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無語。


    行叭,看來誰也不相信誰。


    夏央往後一仰,扯過被子:“睡覺!”


    浪費時間!


    正和段柏南的意,他綻出一個笑容,眼底閃爍著精光,湊到夏央身邊,掀開被子一角:


    “啪!”


    “那邊睡去!”


    小媳婦木得感情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段柏南臉黑:“我是你男人!”


    “哦。”


    “夫妻之間做那檔子事是應該的!”


    “可夫妻之間互相信任也是應該的。”夏央幽幽的道。


    黑暗會放大人的感官,尤其是一對新婚夫妻,同在一張炕上,小媳婦身上不知擦了什麽香,絲絲縷縷的鑽入鼻尖,刺激著他的渾身的血液朝下湧動。


    他呼吸變得急促,一雙眸子也變得幽深,牢牢鎖定住近在咫尺的嬌小身影。


    身子漸漸地攏了過去。


    下一秒,一個黑影襲來,直奔他麵門。


    “唔~”


    小媳婦糯糯道:“在靠近,我就扔磚頭了。”


    段柏南咬牙切齒:“你到底想怎樣?”


    他千辛萬苦騙回來的媳婦難不成隻能看不能吃?


    “我要睡覺。”小媳婦淡淡的道。


    “咱們一塊。”段柏南就要往被窩裏擠,然後感覺一根硬硬的東西抵在他肚子上。


    掀開被子就著月光一看,是掏灰棍,他徹底黑了臉:“你防賊呢?”


    “嗯,采花賊。”


    段柏南被她折騰的徹底沒了脾氣,胳膊墊在腦後,仰麵朝天,心裏念著清心咒。


    可小媳婦身上的幽香卻一個勁的鑽入他鼻尖,勾的他心癢難耐,喉嚨幹燥。


    “媳婦兒?”


    沒人應答。


    “睡著了?”


    一片安靜。


    “那我進來了?”


    回答他的是硬硬的掏灰棍。


    段柏南深呼吸一口氣,隻覺得腹下三寸難受的厲害,亟待解決。


    “是不是我跟你坦白,你就願意讓我進來?”


    心裏默念,夫妻一體,夫妻一體,夫妻一體。


    我的就是她的,她的就是我的,我們不分彼此。


    夏央:“你說說看?”


    滿不滿意解釋權歸她本人所有。


    “我有存款五十三塊,剩下的都沒騙你。”段柏南終於是勸服了自己。


    “錢呢?”


    段柏南憋氣,但還是妥協了。


    他翻身摸索到立在一邊的炕桌,摳開一塊桌腿,捏出一個油紙包來。


    還不待他打開,斜刺裏伸出一隻白到發光的手,奪過那油紙包。


    打開數了數:“還挺有錢。”


    隨後從善如流的壓到枕頭底下,實則送進空間。


    段柏南:....


    “我沒說給你。”他強調。


    那是他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攢的,這一下子跟挖了他心一般的難受。


    夏央充耳不聞,做熟睡狀。


    月光映照進來,給本就漂亮的小臉踱上了一層朦朧的光,卷而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因為是側著睡,臉頰肉被擠的嘟起,紅唇微張,看的段柏南血脈噴張..


    伸手過去:


    “啪!”


    段柏南:!!!


    “錢你都拿了!”


    小媳婦怎麽這樣?


    錢都拿了還不給摸!


    “這點錢,打發叫花子呢!”夏央嫌棄。


    段柏南氣的某處更難受,心一橫,掀開被子,就壓了過去。


    夏央反應也快,回首一棍,精準無比的敲在他腰上:“再過來,敲你第三條腿,讓你這輩子都用不了。”


    段柏南不敢不信,小媳婦是真的下的去手,他這腰,指定被敲青了。


    夏央折騰了一天,實在是困,眼皮一直往下耷拉,偏偏身旁的男人還一個勁的折騰,她一骨碌翻身坐起:


    “你搞搞清楚,老娘是嫁給你,不是賣給你,我今天差點人就沒了,你還想折騰我,有沒有點良心?”


    “難不成你娶我就是為了做那檔子事,那你幹嘛找我,找頭母豬不就行了,還不會反抗你!”


    段柏南:“我、”


    “你什麽你,睡覺!”夏央蒙上被子又躺了回去。


    段柏南被她一通搶白激起了愧疚之心,想一想確實是,小媳婦今天折騰了一天,晚上又掀了桌子,累了也是應該的。


    隻是他費勁心機騙到手的漂亮媳婦,隻能看不能吃,怎一個折磨可以說盡。


    好一會,他泄了氣,默不作聲的躺了下來,背對著小媳婦,默背紅寶書,總算是壓下了心頭的火。


    臨睡前,他心裏還徘徊著一個念頭: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


    再信他就是大傻子!


    結婚第一天,財失了,人也沒得到,他好慘!


    蜷縮著身子,淒淒慘慘戚戚的睡著了。


    睡到半夜,他感覺到了冷,本能的搶被子,偏偏夏央也是個睡相不好的。


    不知兩人怎麽折騰的,發展到最後,夏央整個人橫在了段柏南的身上,一隻手薅著他的頭發,另一隻手,巧而又巧的落在他某個不可言說的地方上。


    兩人被吵醒的時候,察覺到雙方的姿勢,一齊沉默了。


    尤其是段柏南,沉默中還帶著些心潮澎湃,具體表現為某個地方逐漸由軟變硬,並且逐漸撐了起來。


    夏央:....


    尷尬,糟心,救命!


    “砰砰砰——”


    “老三,老三家的,起來上工了!”


    “太陽都照腚了!”


    夏央瞬息收回手,從某人身上滾了下來,嗓音還帶著剛睡醒的軟糯,不自覺的撒著嬌:“你娘,你應付。”


    段柏南的俊臉,帶著可疑的緋紅,難得的沒有欠兒,低低的“嗯”了一聲。


    兩人周圍的空氣都帶上了尷尬的意味。


    “砰砰砰——”


    “老三,老三家的,醒醒!”


    夏央用掏灰棍戳了戳某個男人:“你娘快要破門而入了。”


    段柏南周身的粉紅泡泡被這一棍子戳的破滅,哀怨的看了一個沒良心的小媳婦,揚聲回道:“這就起。”


    等兩人出來的時候,全家都已經到了。


    段小妹不著痕跡的瞪了一眼夏央,夏央翻了個白眼回給她,惹的段小妹牛眼瞪的老大,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跟有大病似的。


    今兒個的早餐很是消停,段老太也長記性了,沒敢再區別對待,分給了夏央半個黑麵窩窩頭,雖然小了點。


    但夏央絲毫不吃虧,直接以小換大,換走了段老太留給自己的大個窩窩頭。


    段老太想發作,夏央的手就虛虛的放在桌邊,段老太升騰的怒氣一下子就癟了下來。


    夏央滿意了,示威般的咬了一大口窩窩頭,然後,她就僵直在原地。


    這口感,怎麽說呢,就好像沙子捏在一起蒸出來一般,粗糙喇嗓子,咽下去這一口,要了她的老命。


    她看著那個男人拳頭大的窩窩頭,心裏第一次後悔,不該跟那老太婆爭這一口氣。


    這時,旁邊伸出一雙筷子,給她夾了條黃瓜小鹹菜,夏央眼睛一亮,直接掰下三分之二,放到段柏南碗裏:“給你吃。”


    看到這大半個饅頭,段柏南心裏暖烘烘的:“你吃吧,我夠吃。”


    “我說給你吃就給你吃!”夏央強硬塞到他嘴裏。


    段柏南被強迫了,沒有一點不高興,反而笑的春風滿麵,含情脈脈的看了夏央一眼。


    給夏央看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哼!還算懂事,知道記掛著爺們。”段老太小聲嘟囔了一句。


    夏央當沒聽到,咬了一口饅頭,低頭喝了一口米湯順了下去。


    之後,她就一口饅頭一口米湯,艱難的吃完了這頓早飯。


    這頓早飯,夏央用四個字來形容,遭大罪了!


    她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麽難吃的東西!


    當然,她說的是自己,不是原主,從原主的記憶中能看到,黑麵窩窩頭,是大家夥用來填飽肚子的主食之一。


    這也是她硬著頭皮吃下去的原因。


    既然已經穿到這個時代,她總得學著適應,就算她有空間能開小灶,麵上功夫也得做。


    不然她不吃不喝還活蹦亂跳的,豈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她有問題。


    吃完了飯,段老太剛想說,老三家的刷碗,就看到夏央拿起一個碗,瞄瞄地又瞄瞄碗,什麽都沒說,但段老太硬是懂了她的意思,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


    “老二家的刷碗。”


    “老三家的跟我去上工,我叫大隊長給你分派個活。”


    夏央頭一扭:“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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