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裏搖了搖頭,嘴唇和臉色發白,黑眼睛亮著嚴肅地光芒,“等一下,我有事要宣布。”除了一直神遊天外,難過得不能自己的大胡子格林坐在一旁發呆外,另一邊的安布羅斯與小簡聞言圍了過來。肖裏與多蘿西對視了一眼後,他神色凝重地說道:“那三隻被捆在廣場中心的喪屍逃脫了。”轟隆——窗外響起一聲驚雷!慘白的閃電劃過!頭頂上的燈光閃爍了幾下,氣氛登時又詭異可怕了起來。小簡捂緊了嘴巴,眼睛圓瞪著,尖叫和恐懼被牢牢堵死在喉嚨間。“怎麽回事?”安布羅斯失聲問道:“鎮長不是安排了其他人負責在廣場進行看守嗎?”多蘿西扶著額頭說道:“是的,沒錯。但糟糕的是,負責看守它們的強尼也失蹤了。”“三個?除了老約翰外的那三個人嗎?到底怎麽一回事?是有人放走了它們嗎?老約翰呢?老約翰現在又如何?”安布羅斯的問題如炮彈般“咚咚”蹦出,而多蘿西剛開口回答道:“老約翰的屍體被醫生帶走了……”轟隆——又是一道驚雷伴著閃電劃過,打斷了談話。所有人遍體發涼。肖裏不由得想到,生態鎮曾經因位置偏遠離城市與海岸,因而遭受到的颶風“斯庫拉”的影響較小,躲過了死神的鐮刀兩次。一次是因為巨大的破壞颶風“斯庫拉”,一次則是因為令全城惶恐的“超級流感”。但顯然,鎮上的幸運沒能維持多久,很快,死神重振旗鼓,在重新擦亮了鐮刀後,再度高高舉起!瞄準了……不,也許現在瞄準的不止是生態鎮!隻是,喪屍狂潮率先在脆莓市裏爆發了,也許還有別的幾個城市也在經曆這樣的可怕。而現在,生態鎮也即將陷入喪屍潮的危險中……廚房裏的熱水燒開後,發出一聲尖銳響亮的鳴笛!將眾人從沉默中驚醒,肖裏與尤斐背對著窗戶,他們沉默著想要上樓洗個熱水澡,以防感冒,但忽然正準備進到廚房關火的小簡與焦慮不已的安布羅斯同時瞪大了眼睛!屋內的四隻量子獸們紛紛發出不同音調的咆哮。花豹的利爪從肉墊中冒出。背對著窗戶的三人身上雞皮疙瘩登時爭先恐後的冒起,肖裏、尤斐與多蘿西下意識轉過頭,向外看去。隻見窗戶外不知何時悄聲無息地來了一隻喪屍老太!正是生態鎮上第一個被發現喪屍化的老太太——老約翰的妻子!轟隆——慘白的閃電打在門外的喪屍老太身後,它的麵色與眼睛一般灰白,皮膚如皸裂的牆壁,裂開一道道蛛網般的紋路,雨水衝刷著它銀白色稀疏毛發的頭頂,水珠卷著它麵部不斷脫落的一片片皮膚碎屑下落,露出幹涸暗紅色的肌理。喪屍老太緩緩咧開嘴,露出光禿禿地肉色牙床與稀疏的牙齒。黑紫色的舌頭在如扭動著的蛞蝓,令屋內的眾人感到一陣惡心!砰!砰!隨著屋內眾人的視線投來,喪屍老太緩緩地抬起幹瘦的拳頭,開始“咚咚”捶打起窗戶,力道之大,竟然激起窗戶的以肉眼可見的震蕩!在黑色的雨夜中,失去了對氣味與聲音捕捉後的喪屍們顯然對光源格外的敏感!尤斐率先回過神來,他沉著臉,大步地走了過去,一把將兩側的厚實窗簾“唰”的一聲拉緊,屋內的光線一下子便消失了。門外的喪屍老太立馬困惑地停下了敲擊,歪著腦袋在門外站了片刻後,嘈雜的雨聲中夾雜著“沙沙”、“沙沙”的離去腳步聲。第21章 行屍走肉(十二)時鍾滴答滴答走向了夜晚的十二點,嘈雜狂暴的大雨被雷鳴閃電驅使著將整個生態鎮籠罩。全鎮的燈光熄滅,鎮民們為了防止喪屍們的“拜訪”,便在自己家中隻敢點上那麽一小盞散發微弱光芒的蠟燭。多蘿西的家內共有三個房間,一主兩客臥。在洗過澡吃過簡單晚飯後的眾人,立即進行了房間分配,大胡子格林因患病的緣故被分配到了最小的房間,而安布羅斯因暴雨加喪屍的緣故,無法回家,便也借住進了二樓肖裏與尤斐曾住過的客臥。而小簡與多蘿西照常住在一樓的主臥內。肖裏與尤斐則搬到了客廳警戒周遭。但實際上,隻有量子獸花豹與彈鼠在盡職盡責的守在窗戶旁負責警戒。而肖裏正裹著厚實的毛毯,埋頭於多蘿西提供的大量紙張間,鉛筆“刷刷”地進行著關於“evolution計劃”,饒是他記性再好,但也並非能將當時在研究基地裏通過超級電腦“先知”推算出的結果給背出。大量計算外加數字繞得他頭昏腦脹,同時,在他身後摟抱著他進行取暖的尤斐更是小動作連連。溫熱的嘴唇反複親吻摩挲著他的後頸圖騰。肖裏一忍再忍,被撩撥得脊背上電流竄個不停。但關於“evolution計劃”的公式演算卻是一刻都不能停下來,也不能分心……向導越是不為所動,尤斐便是越挫越勇,原本規規矩矩放在肖裏腰上的手掌,悄聲無息地滑入了他的衣擺內,沿著腰線上撫。“放手!”肖裏不得已中斷了對“evolution計劃”的公式演算,他側過上半身,神色慍怒地轉頭瞪視著身後毛手毛腳的哨兵,“你能不能……”尤斐趁機親了上來,就著別扭的姿勢將向導柔軟的嘴唇給堵了個正著。肖裏登時被尤斐親得頭暈目眩,找不著方向。清甜的向導素因此而悄然釋放,片刻後,令人耳紅心跳的親吻結束。連肖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何時在尤斐的懷中轉了個圈,從背對改而變成了麵對麵。“你……”肖裏喘著氣,雙手抵在尤斐結實勁健的胸膛上,眼角發紅,眼睛像是一扇被蒙上水霧的黑水晶。“沒有結合熱。”哨兵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神色委屈而又嚴肅。尤斐一手牢牢固定著自家向導的腰部,一手不甘心地摩挲向導的脖頸,“寶貝,我們很久沒有發生過結合熱了……”遇到彼此後的高匹配度的哨向即使是在沒產生鏈接(不管初中高)的情況下,一個月內至少會發生三次結合熱,但肖裏與尤斐在產生了真正的結合後,反而再也沒有產生過一次信息素引起的結合熱。不管是肖裏,還是尤斐,在這段時間內,除了結合儀式當天因“rite”而產生過一次結合熱的發生後,便再也沒有過了。肖裏聞言微微一怔,他從未……不,或者該說是從不敢去想象結合熱的發生。得不到回應的哨兵委委屈屈,他將懷裏的向導稍稍托高了一些,接著又將自己的臉埋進了對方的胸前,像是要遮掩自己的表情般,僅露出毛茸茸的金棕色腦袋,他悶悶不樂地聲音傳出,帶著難以掩蓋的羞澀:“我愛你,再加上你已經完全屬於了我,所以我總是控製不住自己想對你做些什麽……”忽略掉後一句糟糕的話,從尤斐口中說出的第一句話就好比一隻重錘,“咚”的一聲,惡狠狠地敲打在了肖裏的耳膜與心間,他頭暈目眩,口幹舌燥,***瞬間湧上了臉頰與耳根。他甚至因此沒能聽清楚尤斐接下來說的話。前一句話的力量無疑是巨大的,它勝過鮮花,勝過鑽戒,勝過世界上所有動聽聲音發出的“甜言蜜語”,甚至勝過樂器傳出的愛樂之章。就連坦誠告白的厚臉皮尤斐如同冰雪般細白的耳朵皮膚上也染了一層如玫瑰般的嫣紅色澤。雖然平日裏他風流話不少,可他從不向別人表達自己的真實愛意與感受,但這一次,尤斐卻鼓起了勇氣,將整顆心給親手剖開,將裏頭鮮活與熱切的愛意與如冰原上的冷風般刺骨的害怕,親口傳達了出來,“……而且我很害怕,一直很害怕,你哪一天會離開我。尤其是在我們的高匹配信息素失去了意義後,我不知道未來我要如何才能抓住你,你和別的向導不一樣……”而別的向導也不是肖裏。尤斐會迷戀他的緣故,開始於哨向間的高匹配度吸引,但別忘了,尤斐·諾爾斯也並非什麽普通的哨兵。做為一名“曾經”的雇傭兵,他曾受過的魔鬼訓練中,就包含了如何管理控製並處理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吸引,以防在重要任務中因此而出錯。他們曾經都不願意被所謂的哨向命運所控製。但在真正愛上肖裏後,尤斐卻是第一個向命運低頭舉白旗的人。肖裏沉默了片刻後,將手放在哨兵柔軟金棕的頭發上輕輕撫摸,他把自己的臉貼上尤斐的頭頂,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麽是好。向導銀色的精神觸手悄聲無息地出現,墜入哨兵的精神圖景中,原本喧嘩繁鬧的城市此刻卻如死一般寂靜,霓虹燈依舊在閃爍,街道上的電視機與led屏幕播放的卻是下午的時候,大胡子格林抱著妻兒屍體背對著夕陽走出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