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孟陽雨第一個注意到謝涯不對勁,他的臉色煞白, 額角汗珠滾落, 瞳孔顫動, 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倒過去。謝涯抓住他的手腕穩住自己的身體,嘴唇蒼白,“沒事,有點低血糖而已。”他沒有貿然將這件事告訴孟陽雨,怕把人嚇壞。孟陽雨這才想起他和謝涯,俞劍英三人到現在什麽都沒有吃,其他人估計也吐得差不多了。“你快坐下, 我去看看有沒有糖給你兌點糖水。”孟陽雨將謝涯扶到椅子上坐下,硬著頭皮走進廚房, 很容易就在調料架子上找到放糖的罐子。那鍋殘餘的肉湯還擺在爐灶上,廚房的空氣裏依舊能夠聞到肉湯的香味, 孟陽雨幾乎是屏住呼吸快速衝進去, 找到想要的東西又趕緊跑出來。廚房被用來煮過人肉,估計沒有人還願意進去,更別說使用裏麵的廚具, 以至於這會兒所有人都饑腸轆轆,卻寧願忍著也不願意進去做吃的。謝涯並不暈,但還是將孟陽雨鼓足勇氣弄來的糖水喝光,沒有人願意待在客廳裏,畢竟殺人凶手就潛藏在他們當中,比起和殺人犯待在一起,他們寧願回到房間裏鎖上門,這樣還要安全一些。俞劍英勸說俞博飛和他待在一起,俞博飛竟然嗬斥他,說他沒有一點男子氣概,他們又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怕什麽。俞博飛拽著裴曉蓉往三樓走去,俞靜蕾緊隨其後,留下落單的俞劍英有些懊惱地站在樓梯前。“劍英,你和我們待在一起吧,安全點。”謝涯叫住俞劍英,俞劍英聞言臉上綻開一個笑容,“好!”他快步跑到謝涯麵前,眉眼彎彎,“謝謝學長。”孟陽雨拍拍他的肩膀,對謝涯說:“你這小學弟有點可愛啊。”謝涯笑而不語,不放心俞劍英的安全是一方麵,他也有點事情想問俞劍英。回到房間,謝涯順手將門鎖上,桌子上放著一堆小零食,因為季靈渠喜歡吃,謝涯當時刻意多要了點,沒想到竟成了他們的儲備糧,三人圍繞著茶幾吃起小零食。“劍英,我記得你家住在高級小區吧,怎麽會和邢先生那麽熟?”謝涯一直想不通,邢洪濱隻是個屠戶,沒什麽本事,恰好是俞博飛最看不起的那類人,又怎麽會被邀請來參加俞靜蕾的婚禮呢?俞劍英毫不設防,將嘴裏的曲奇嚼碎,喝了一口檸檬茶說:“邢叔叔家就在我外公家隔壁,兩家關係很好,我媽和邢叔叔以前還是同學,不過我媽念書很厲害,考上了大學,邢叔叔初中畢業就沒再繼續念書,自然沒再繼續做同學。”“邢叔叔結婚後,新房在我家附近,每次我媽去買肉,邢叔叔都會多給我們一些,而且邢叔叔家對我外公外婆很照顧,所以兩家關係一直都挺不錯的。”不過俞劍英沒有說的是,有時候他爸還是會數落邢叔叔沒本事,讓自己妻兒跟著自己吃苦,除了殺豬宰肉什麽也不會,以後邢叔叔的兒子在同學間怎麽抬得起頭。想到此,俞劍英不由擔憂起邢叔叔的妻兒,家裏的頂梁柱沒了,他們母子以後可怎麽生活呀。“原來是這樣。”謝涯聽完俞劍英的話之後,托著下巴沉吟,他直覺裴曉蓉和邢洪濱的關係應該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裴曉蓉,俞博飛,俞靜蕾三人一定在隱瞞什麽。“砰!”隔壁突然響起一聲巨響,緊接著是翻箱倒櫃的動靜,謝涯猛地站起來,大跨步往外跑去。俞劍英和孟陽雨緊隨其後,隔壁是丁盛文的房間。“丁學長怎麽了?”謝涯高聲問道。聽見他的聲音後,裏麵的動靜逐漸停下來,過了會兒丁盛文才過來開門。他的臉上有好幾條抓痕,手上被咬了一個很重的牙印,已經出血,頭發淩亂,衣服也是皺巴巴的,看起來很是狼狽。“丁學長你沒事吧?”謝涯打量著他,丁盛文神情有些尷尬,“沒事。”“有事,怎麽沒事了?”瞿芮的聲音忽然響起,他一把推開丁盛文半掩著的門,臉上有明顯的淤青,嘴角破了,正在流血,看樣子也沒討到好。這兩人在打架?“瞿芮!”丁盛文眉頭緊皺,厲聲嗬斥道。瞿芮滿不在乎地翻了個白眼,“你怕什麽?怎麽?害怕我說出你昨天晚上八點半左右根本不在房間裏嗎?”丁盛文不想他居然就這麽大剌剌說了出來,咬牙切齒地瞪著他,一副要將他吃了表情。他們吵架的動靜太大,將其他人也引了過來,俞博飛不耐煩地說:“又怎麽了?一個個怎麽這麽多破事?!”鍾苒看見丁盛文和瞿芮臉上的傷,大驚失色,“你們倆打架了?”兩人皆是沉默不語,鍾苒拉了一下瞿芮的手,輕聲說:“都過去了,你幹嘛還找盛文的麻煩?”瞿芮神情微頓,撇撇嘴說:“叫得這麽親密?我看我這頭頂上綠得很。”“你胡說八道些什麽?!我是那種人嗎?”鍾苒又氣又開心,氣瞿芮不相信她,明明他們才度過了一個瘋狂的夜晚,今天一直濃情蜜意,這才過去半天,瞿芮竟然就冤枉她出軌,還對丁盛文大打出手。她也開心,兩個帥哥為自己爭風吃醋,她能不開心嗎?鍾苒下意識看了俞靜蕾一眼,俞靜蕾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哪裏看不出她心裏在想什麽,勾起出唇角,輕蔑地笑道:“那也說不準呢,瞿芮你最好把她看緊點,小心喜當爹,畢竟她最喜歡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靜蕾!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當初隻是意外,感情的事情我又無法控製,是盛文不要你的,你自己看不住自己的男朋友,關我什麽事?”鍾苒咬著下唇楚楚可憐地反駁俞靜蕾。這麽理直氣壯地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孟陽雨這個三觀正常的普通人目瞪口呆,歎為觀止。丁盛文趕緊撇清,“要不是你主動勾-引我,我怎麽可能放著靜蕾不要,和你在一起?靜蕾,當年的事,的確是我不對,但我也隻是個普通男人,鍾苒每天勾-引我,我那時候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會犯錯也情有可原。”“別,我們普通男人可不想被你代表,至少我在有對象的情況,會自動和其他人保持距離。”謝涯一句話堵得丁盛文的臉頓時黑沉下來。孟陽雨和俞劍英讚同地點頭,“就是,我們普通男人也是有節操的好嗎連自己的下.半.身都控製不住,那跟畜生有什麽區別。”丁盛文還沒說話,俞博飛就先語氣不善地說:“一群小兔崽子,都給我安分點。我要休息了,別吵到我!”說著他就要拉著裴曉蓉往三樓走,謝涯開口叫住俞靜蕾,“學姐,剛才瞿先生說丁學長昨天晚上八點半左右不在房間裏。”俞靜蕾的身體僵了一下,回過頭,“是嗎?”“嗯。”謝涯點頭,眼瞳幽深地詢問俞靜蕾,“俞學姐難道不想知道丁學長昨晚去哪兒了嗎?他說了謊,難道你不懷疑他是殺害苟先生的凶手嗎?還是說俞學姐知道丁學長在哪兒,所以確定犯人不是他?”俞靜蕾和丁盛文雙雙看向彼此,又立即別開頭。這樣的反應眾人如何還看不出他們倆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