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巧,正好是在袁家坡有人看見僵屍的那個晚上。”這句話令梅疏彤驟然眉心緊蹙,“袁家坡的人說他沒有回去過,他偷偷回去做什麽?那個僵屍會不會和他有關係?”這些都是謎題,需要他們去解開。於隊將三對受害者的照片拿給他們看,高矮胖瘦各有不同,身份背景也沒什麽共同點,單從照片上看,實在看不出有什麽聯係。一直沉沉默寡言的水墨忽然開口,“她們的五官組合起來,和一個人很像。”“誰?”於隊目光銳利地看向水墨。水墨並沒有被他刀鋒似的眼神嚇到,眸光幹淨,反問於隊:“可以借用一下你們的電腦嗎?”於隊當然不會反駁,眾人站在水墨身後看他熟練地使用軟件,心說特案處可真是臥虎藏龍呀。馬速順嘴解釋了一句:“水墨副業是畫畫的,對人物比較敏感。”聽他這麽一說,於隊若有所思地點頭,其他警官想的卻是:特案處福利可真好,他們居然有時間搞副業!很快一張毫無ps痕跡的臉呈現在所有人眼前,梅疏彤見到電腦上的臉後,眉心一凝,“這……不是謝涯他學姐嗎?”電腦上的臉和俞靜蕾的臉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單看這三張照片的確找不出什麽相似的的地方,但她們的五官總有一部分和俞靜蕾很相似,將這些相似的五官拚湊起來後,就得到了一張和俞靜蕾近乎一模一樣的臉。這個答案讓所有人心驚肉跳,如果不是水墨從謝涯那裏見過俞靜蕾的結婚照,如果不是水墨記憶力好,對人像敏感,幾乎很難發現這點。隨後梅疏彤三人又匆匆趕去前麵兩起案子被害者的墳前,生生將人家的墳給掘了,三起命案,三個新娘都屍身完好無損的失去了腦髓。“這還是個喜歡吃腦髓的?”馬速難以忍受,他覺得自己以後吃火鍋要避開腦花了。“究竟下一個受害者是俞靜蕾,還是這一切的幕後真凶和俞靜蕾有關係?”梅疏彤忽然擔心起遠在島上的謝涯,不過轉念一想季靈渠已經趕過去,應該不會出事。季靈渠出現在島上,撲麵而來的穢氣頓時令他長眉緊蹙,他不在的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這座島上居然連草木都被汙染到幾近凋零。正要發動意念去尋找謝涯,心髒遽然像是被什麽扯了一下,有些難受。謝涯出事了!他迅速化作一道銀白的光,如同彗星劃過天際,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迷蒙間,謝涯能夠感知到自己的身體在不斷地下沉,他盡全力想要浮上去,可他的意識卻在逐漸抽離,奇怪的是此刻他的大腦無比的清晰,理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過往的二十五年光陰在他腦中閃現,他不禁感歎,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走馬燈嗎?除了外公他放心不下,他好像也沒什麽可留戀的。至於季靈渠,在他漫長的生命中,自己應該隻是一個小小的過客,連波瀾都掀不起吧。這樣也好,這樣就不會多一個人為自己傷心難過。就是有點可惜,自己到死都沒有嚐到過情愛的滋味。咕嚕嚕的氣泡往上冒,身子沉入海底。他看不見光了……“謝涯!”他好像聽見季靈渠的聲音,就算是幻覺,死前能夠看一眼他也好。季靈渠找到謝涯時,謝涯已經失去意識,他的臉色蒼白,渾身冰冷,氣息微弱,就好像已經死了。心髒如同被細密的針紮著,季靈渠從未有過的感到慌張,他伸手將謝涯摟進懷中,劃出一個巨大的氣泡將他們圈在裏麵,這裏麵可以隔絕海水。摸到全身濕透的謝涯,季靈渠才真正感受到謝涯此刻的身體有多冷,氣息有多微弱。季靈渠劃破自己的指尖,想要將血喂進謝涯的口中,可謝涯緊閉著口齒,整個人仿佛已經死去。焦灼的情緒讓季靈渠心煩意亂,他咬破自己的舌尖,低下頭吻住謝涯的唇,並用舌尖撬開齒列,笨拙而青澀地掃過謝涯整個口腔。謝涯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最紮眼的還是他殷紅的唇,水光瀲灩,微微有些腫。他的體溫也逐漸恢複正常,甚至越發滾燙。季靈渠的血和津液都有很強的治愈效果,隻是普通人很難承受住,比喝了一百鍋十全大補湯還補,他握住謝涯微涼的手,用自己的力量引導謝涯的靈氣運轉,將多餘的力量消化掉。明明熱的是謝涯,不知為何,他和謝涯交握在一起的手竟然也冒出了熱汗。他的唇齒,他的舌尖,依舊殘留著剛剛的觸感,即便隨著時間推移也沒有消失,季靈渠溫涼的身體,好似被謝涯感染,燃起了灼人的野火,連同他的血脈都在沸騰。季靈渠長眉低沉,疑惑地將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發.情期快到了?”隨著天地間靈氣枯竭,他的力量也在逐漸被削弱,若是不快點找回天珠,取回他封存在裏麵的力量,他可能會無法控製自己,在強大的力量壓製下,他從未經曆過發.情期,可現已經出現前兆,那應該就是不遠了,他得加快速度。謝涯隻是個普通人類,他會弄死他的。迷迷糊糊之中,謝涯好像看見銀色的長發,和一雙金色閃耀的眼瞳。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撞上季靈渠濃黑的深眸,謝涯沒忍住扇了自己一把掌,是疼的。他沒有做夢,季靈渠真的來救他了。他以為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可是季靈渠又一次救了他。回憶起那種瀕死的絕望,謝涯仍然心有餘悸,他的眼眶一熱沒忍住伸手抱住季靈渠的腰,將臉埋進他的腰腹間。海灘上到處都是沙子和石頭,季靈渠便讓昏迷不醒的謝涯枕在自己的腿上,萬萬沒料到謝涯醒來後,第一反應居然是扇自己一巴掌,他還未來得及阻止,謝涯就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去,留給他一個毛茸茸的後腦勺。微微抖動的肩頭泄露了謝涯的情緒,季靈渠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懸在空中的手猶豫半晌後輕輕落在他的黑發上,“沒事了,抱歉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