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俞劍英聽見這話徹底傻了,“你……你說什麽?”“不可能!我爸爸不可能做這種事!”他爸雖然有時候有些固執,大男子主義,但怎麽可能殺人呢,這可是一條人命啊。更何況他爸和孟陽雨無冤無仇,根本沒有理由對他痛下殺手,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我親眼看見他用擀麵杖對著我的頭砸了數次,然後將我從廚房抗到海邊扔進海裏喂魚,他那張臉我一輩子都不會忘!”這甚至會成為孟陽雨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孟陽雨的話如同一隻手遽然掐住俞劍英的脖子,讓他說不出話來。是啊,能把孟陽雨砸暈抗到海邊,不是他更不可能是謝涯,隻有他爸能夠做到,他姐有身孕,他媽連一桶水都扛不動,更別說孟陽雨這個一百多斤的成年男性。即便他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就擺在他麵前,由不得他不相信。孟陽雨緩過勁兒來,抓住謝涯的手臂說:“我在廚房裏聽見,邢洪濱是裴阿姨的初戀,邢洪濱用這個勒索她,兩人沒談攏,裴阿姨激-情殺人。”“什麽?!”俞劍英還沒消化完他爸是殺人犯這個消息,又聽到孟陽雨說他媽也是殺人犯,俞劍英差點沒直接暈過去。謝涯眉頭低沉,“你具體說一下。”孟陽雨仔細回憶著俞靜蕾和裴曉蓉的談話內容,盡量還原她們的對話。“也就是說,裴阿姨承認自己對邢洪濱下過殺手,但後麵吊起屍體,掏空五髒六腑,乃至煮成肉湯都和她沒關係。”謝涯撐著下巴,沉吟片刻後,說:“她以為自己殺了人,其實邢洪濱應該沒有死。”“邢洪濱應該是被吊死的。”“什麽?”孟陽雨和俞劍英雙雙震驚。“我仔細檢查過冰箱裏的那雙手,有一片指甲斷了,其它幾根指甲裏殘留著血肉,我之前以為是邢洪濱常年從事屠宰工作造成的,不過我後來重新去勘察現場,發現繩子有磨損的痕跡,應該是他掙紮時留下的。”謝涯現在最懷疑的人就是俞博飛。孟陽雨忽然想起,“對了,裴阿姨被俞博飛扇了一巴掌。”“扇了一巴掌?”謝涯猛地記起裴曉蓉臉上即便塗了粉也無法遮掩的紅腫,原來是俞博飛打的,為什麽?顯然答案隻有一個,他知道了裴曉蓉和邢洪濱的過去,也知道裴曉蓉那天晚上獨自去見過邢洪濱,至於他是如何知道的,裴曉蓉不可能告訴他,那就隻有邢洪濱了。俞博飛那樣自負一個人,肯定無法忍受邢洪濱的羞辱,一怒之下殺了他也不是沒可能,這個人比謝涯想象中更沒有道德感。可那樣複雜的殺人過程,真的是俞博飛做的嗎?他憤怒到要邢洪濱剝皮抽筋,食其骨肉?謝涯隨即否決自己的猜想,如果真的是俞博飛做的,那他就不會毫不知情的連吃兩碗肉湯,最後吐得昏天黑地。有什麽事情被他忽略了?“劍英,我記得你姐念高中的時候養過一條狗。”謝涯側頭問道。俞劍英怔愣一下,迷茫地看著謝涯,這話題跳得有點快。“啊?哦,對,以前我家裏是養過一條狗,特別忠心,隻可惜在我八歲那年走丟了。”想起這件事,俞劍英還有些傷心。“你姐很討厭狗嗎?”謝涯見俞劍英的神情,似乎對那條狗的感情挺深的。俞劍英抿了抿唇,神情懊惱地說:“應該不吧,我姐以前很喜歡幸運,幸運就是以前我家養的那條狗,不過自從幸運走丟後,她就再也沒有養過狗,我們都覺得她是太傷心了。”“幸運是條特別有靈性的狗,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爸媽帶著我姐姐開車出去玩,幸運一直在後麵追,我媽擔心幸運跑丟趕緊叫我爸停車,竟然發現刹車失靈了,幸好當時沒開多遠,車速還沒有提起來,我爸將車撞進一旁的灌木叢裏一家人才躲過一劫。”俞劍英捏著自己的手說:“幸運是我們全家的恩人,沒有人會不喜歡它,它是我姐的護花使者,但凡有壞小子想欺負我姐,都會被它趕跑。”謝涯凝視著他,眼瞳幽深,“可是你姐說她不喜歡狗,甚至因為牆上的畫和苟先生吵架。”“這……這怎麽可能!幸運走丟,我們家最傷心的人一定是我姐!”俞劍英篤定地說。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俞劍英低垂下腦袋,眼睫扇動,“或許她是太傷心了。”這麽說也說得通,可謝涯直覺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牆上逐漸減少的畫,會不會和幸運有關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巨響,瞬息間火光衝天,四人齊齊回頭,隻見晚霞與烈火連成一片,向著廣袤的樹林蔓延而去。一直保持沉默的季靈渠嘴唇開合,謝涯看見他說:“死期到了。”謝涯下意識想要問季靈渠,是誰的死期到了,剛張嘴腦海中驟然精光一閃。“學姐?”季靈渠側頭和他目光相接,“嗯。”謝涯的雙腿迅速飛奔起來,朝著別墅跑去,孟陽雨這會兒還是暈的,一臉懵逼地看著謝涯突然跑起來,俞劍英不明所以,但也不由加快腳步追上去。隻有季靈渠勝似閑庭信步,墜在最後麵,望著不遠處越燃越烈的大火,指尖在空氣中劃動,風平浪靜的海麵倏然卷起勝過高樓的海浪,季靈渠雙手合掌,瓢潑大雨傾瀉而下。“臥槽?怎麽突然下雨了?”孟陽雨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了滿頭,頓時顧不得自己還是個傷患,跑得比野狗都快。衝天的火光被這場大雨熄滅,踏進別墅前,季靈渠長眉微蹙,十分嫌棄,不願意進去,但想到謝涯在裏麵,還是強忍著不適走進去。俞靜蕾六神無主地從二樓跑出來,撞上匆匆趕過來的謝涯,她看見謝涯的瞬間,跟見了鬼似的,“你……你是人是鬼?!”她的問話讓謝涯一怔,臉色陡然一變,他以為對孟陽雨痛下殺手是俞博飛一個人的意思,之所以放著地麵上的血跡不清理,就是為了引他去海邊,俞博飛料到他肯定會去救孟陽雨,大海何其危險,他很大幾率會和孟陽雨一起喪命於海中,一箭雙雕,多好的事,解決了他們兩個外人,俞家四口隻需要靜靜等人來營救就行。俞靜蕾這個反應,分明就是知道俞博飛做的事,她或許沒有參與這場謀殺,但她分明就是知情並且選擇了沉默。謝涯忽然回憶起季靈渠問過他確定俞靜蕾現在人依舊很好嗎,他當時被問住了,他的確無法保證多年沒有接觸過的人,依舊和當初一樣。他用從鬼門關走一遭得到了答案,俞靜蕾真的變了,又或許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俞靜蕾。如果看見謝涯她隻是大驚失色,那麽看見隨後跟上來渾身是血的孟陽雨後,俞靜蕾直接尖叫一聲嚇暈過去,俞劍英趕緊扶住她,好險沒讓她摔在地上。謝涯冷漠地轉過身,注視著牆壁上的畫,孟陽雨問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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