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房間內的一瞬間,他幾乎要被強烈的光刺痛眼睛,連忙用手遮擋了一下,眼睛眯得隻剩一條縫隙。他昨天的確是說過柳樹缺少光照,但他實在高估了這基地研究員們的智商。看這房間裏光的強度,根本不是他能待的地方。柳樹缺少的隻是適當光照,並不是這種幾乎要把他閃瞎的強光。白暑隻感到一陣無奈,扭過頭眯著眼,雙手一通比劃,向帶自己過來的小隊隊長說明了情況,得以暫時退出房間外。不過很快的,他就又被請了進去,房間裏的光照已經被調整,差不多剛好合適。這一次他沒有理由再退出房間,被獨自留了下來,身後的房間門緩緩關上。覺察到其他人都已經離開,轉而在門外看守,白暑從門口一步一步走近了垂柳,臉上表情保持自然,藏住了眼底的情緒。這房間裏一定有監控設備,他不能掉以輕心。[你感覺好些了嗎?],將神識放出,他詢問柳木現在的感覺如何。有了充裕的光照,柳木至少應該不那樣虛弱,能更有力氣一些。[我…感覺…好…多了,但…還是……不太好……],柳木的聲音稍微比前些日子大了一點,但依然斷斷續續,好像上不來氣一樣。白暑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心道這其實是必然。被人類壓榨利用了那麽久,柳木都快要成為一棵禿樹了,明明是一個妖精,卻已經瀕臨死亡,人類給他帶來的這些傷害顯然是不可能僅僅沐浴一點光照就能被緩和的。[我來幫你恢複,但你要注意一點,吸收完我的妖力之後儲存起來慢慢消化恢複,不要一下子用光,那樣我會被人類懷疑。]白暑嚴肅地告誡了柳木一句。他對自己的妖力認知很清晰,非常確定自己能夠修複好柳木所受的傷,但是這修複應當是慢慢進行,不能太快完成,否則克萊爾一定會對他心生懷疑。他還不想暴露自己妖精的身份,尤其是在見過了柳木的慘狀以後。柳木弱弱地擺了兩下枝條,表示自己知道。得到了承諾,白暑便三兩步走過去,抬手輕輕觸碰上了柳木的枝幹。他將妖力徐徐釋放,沒有來得太粗暴迅速,害怕虛弱的柳木一時間會承受不住。像是久旱逢甘霖,柳木瘋狂地汲取著白暑的妖力,枝條都興奮得微微擺動,感受到了滋潤與力量重新充盈起來的快樂。這是一種久違的酣暢淋漓感,自從被關進小黑屋裏隔三差五取葉子,剝樹皮,他就一點點虛弱下去,如今終於又找回了幾分巔峰時期的感覺。一邊吸收白暑的妖力,他一邊聽到白暑問了他一個問題。[你成精得應該還比較早,聽沒聽說過一隻名叫白笛的竹鼠精?]柳木將白暑視作救命恩人,聽到恩人問話,自然不能怠慢。隻是他想了好半天,也想不起什麽東西來。或許是活的年歲太久,許多東西難以記住,再加上他在這研究院裏被折磨了太多年,精神都差點崩潰,根本想不起來那些舊日的東西。[你…能…不能…再……仔細…描…述…一下?]聞言,白暑眨了眨眼,用大拇指悄悄地指了指自己,動作不大明顯。[白笛是我哥哥,我和他都是竹鼠精。我們人形的模樣大概有……七分相似。]頓了一下,白暑又皺了皺鼻子,補充了一句,[還有一隻金燦燦的錦鯉精,總是纏著我哥哥,你見過他們嗎?]安靜的房間裏,隻有白暑的一道呼吸。過了良久,久到他已經不再抱有希望,卻聽聞柳葉忽然“唰啦”一響。白暑的神識頓時為之一振,聽到柳木的聲音藏著萬般驚喜雀躍,[我想起來了!]第38章 第三十八隻竹鼠一瞬間,白暑渾身巨震,目光中流露出激動與迫切的情緒,直直地盯著麵前的柳樹精,[你見過他們?什麽時候?在哪裏?]他用神識一連追問了幾句,心髒跳得又快又劇烈。原本他並沒有抱著太大的希望,柳樹精的反應於他而言實屬意外之喜。[我對你說的這兩個妖精有點印象,但那時還是在地球上……][當初地球已經支撐不了我們生活,我因為沒能化形而和一些普通植物一起被人類帶著逃離地球,你說的那兩隻妖精能夠化形,好像就沒有和人類一起離開。]柳木輕輕搖晃著枝條,似乎在一邊敘述一邊努力回憶,隻是苦於記憶力不好,許多重要的細節都想不起來。[我不知道他們後來怎麽樣了,但能確定他們一定沒有和逃亡的人類同行。]白暑聽得連連皺眉。聽柳木的意思,阿笛他們居然沒有和人類一起離開地球?忽然之間,他想起了阿笛的最後一則日記,上麵正是簡短的一句話——達成共識,告別人類。這似乎也能和柳木的說法互相吻合。可是他曾經向愛德溫確認過,地球如今的環境非一般的惡劣,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生命存在。那阿笛他們到底去哪了?一瞬間白暑感到有些心焦。他情緒漸漸低落了下去,蹲下身戳了戳柳木的樹幹,又最後釋放了一點妖力給對方吸收,而後歎息一聲站起身向門口走去,[我明天應該還會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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