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靈符的作用隻發生在眨眼之間,前一秒他分明還正身處於反叛軍基地,下一刻眼前的景象便全然變了個模樣。當看清眼前的一片荒涼時,白暑不由得怔愣了一下,身體忽然下墜,才發現自己腳下懸浮,並沒有踩踏到實地上。他心頭反射性地一突,腰間冷不防出現了一雙手臂,溫柔又有力地將他抱住,阻止了他的繼續下落。深深地呼吸了兩口氣,白暑偏側過頭,嗅到了屬於阿笛的熟悉氣息,溫暖又帶著安撫性的力量,便稍微放輕鬆了一些。“這裏是入口。”,他聽到阿笛這樣說。還沒待他詢問這是什麽地方的入口,便見一尊人形玉像憑空顯現出來,四周頓時湧起陣陣靈氣波動,強烈到讓他根本無需特地去感應便能清晰覺察的地步。白暑被阿笛從身後抱穩了腰部,麵上還掛著震驚之色,仰頭望著這比他還要大上許多的玉像,感覺這個玉像的麵孔有一點點莫名的眼熟。他來不及細看,眼前又是倏地一閃,荒涼景象與憑空出現的玉像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青山綠水,儼然是原本地球該有的模樣。而他正身處的這片土地,就像是一個小小的自家院落。“人類離開地球之後的這些年裏,我們妖精就一直生活在這芥子空間中。”,鬆開了摟住白暑的雙手,白笛揉了揉白暑的頭,聲音聽上去很平靜,隻有眼底流露出一絲感慨。“你剛剛看到的那片荒涼的地方就是現在的地球。”正如白暑親眼看到的那樣,地球的環境早就已經無法供生命存在。方才他們所處的地方是地球與芥子空間的交界處,所以還能供他們正常呼吸,若是換一個位置,就能見識到如今地球真正的模樣,連供他們呼吸的條件都沒有。而那巨大的人形玉像就是這片芥子空間的載體。白笛一隻手捉住白暑的手,讓他清楚地看著自己腕上的玉鐲。“這原本也是雕塑的一部分,意外流落到人類那邊。”,白笛的語氣藏了些許慶幸的意味,“這麽多年來我始終感知不到它的位置,直到它到了你的手裏。”“當那一天我感知到它的禁製被解開時,我幾乎要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白笛十分清楚,自己設下的禁製除了自己之外就隻有白暑一人能夠解開。他曾經心如死灰,不再奢望白暑還活著,卻在無數次的夢中設想白暑僥幸逃生之後的可能。時間相隔數千年之久,他某一天猛然感受到了玉鐲的禁製受到極大的波動,而後被徹底解封,他便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解除禁製之後的玉鐲能夠被他感應到具體方位,他也就能夠順利尋找到它。在白笛心裏,找不找得到玉鐲本身其實已經不那麽重要,他隻希望能夠找到白暑,希望白暑還活著。聽了白笛的話,白暑久久沒有言語,目光一時間無法從自己腕上的翠色玉鐲上移開。原來讓阿笛找到他的並不是他在聯邦古地球遺產保護院弄出的動靜,而是這枚玉鐲。“……可是這樣巨大的一個芥子空間,到底是怎麽被創造出來的?”,白暑環顧四周,望著這一望無際的空間,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從來沒有想象過會有人擁有這麽強大的能力,竟然能開辟出這樣一方天地。按照阿笛的話來說,地球覆滅後的數千年來,妖精們就一直居住在這空間裏。這絕不是普通的芥子空間能夠做到的。白暑忽然又想到了自己腕上的玉鐲,也是同樣的神奇玄妙,空間裏的植物們都不是凡品,空間內的靈氣非常充足。能夠創造出這樣空間的,究竟是怎樣一個強大的存在?聞言,白笛沒有回答,隻是眼底流露出一絲寵溺的神色。他搖了搖頭,牽起白暑的小手緊緊攥在自己手心,帶著一臉茫然困惑的他走進了院落中的小屋。一邊走著,他一邊低聲說了一句,“這不重要。”他就這樣將白暑的問題搪塞了過去,並不想要給予回答。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又並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既然白暑並不知曉,那麽他也不想告訴白暑。這空間被創造出來的確並非易事,其中付出的代價很大,堪稱慘烈。無論時間過去多久,白暑都是他放在心尖上保護的存在,不希望對方被任何黑暗侵蝕。這數千年分別的時光沒有使他對白暑的愛減少半分,反而更加強烈,甚至想將那錯過的時間悉數彌補回來。想將一切不美好的事情徹底塵封在白暑這裏的白笛眸光微暗,開口轉移了話題。“我最初感應到你的位置並不是我方才找到你的位置。”聞言白暑愣了一下,心緒成功被白笛牽引著跑向了別處。阿笛最初感應到他的位置應該是在聯邦。一想到自己在聯邦與愛德溫住在一起的日子,白暑就不由得麵色一紅,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囁嚅了幾聲,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解釋這件事。本來隻是隨口一問的白笛見白暑這副模樣,臉上溫和寵溺的微笑瞬間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浮現出幾分嚴肅。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白暑這樣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模樣。由於被他保護得很好,白暑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單純天真又有些傻乎乎的孩子,對他從來都沒有過半點隱瞞。白笛的心頭不由得感到了一點不妙。他的乖弟弟心中藏了事情,而且還是不敢直接向他坦白的事情。白笛很少會為什麽事情感到憂慮,但對於白暑,他總是有著操不完的心。這一年哪怕隔了數千年,也依然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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