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阮率先邁步進來,抬眸看清屋內情況的瞬間就愣住了,嘴上不由得嘶了一聲。她一向冷靜自持的大兒子,此時正像個大變態一樣摟著白暑,兩隻手一個賽一個的不老實,甚至右手還從後麵沒入了白暑的褲子中,讓她不敢妄然猜測究竟是放到了哪裏。反應過來的一瞬間,聶阮迅速扭過頭,把自己身後的幾個人往外麵推去,嘴上嘟囔著,“等一等,等一等,讓他們準備一下。”說這話時,她滿腦子都是大兒子的那雙手,不由得羞愧地搖了搖頭,為自己剛剛知道白暑並非聯邦人類那一刻的猶豫心理感到不應當。這兩個孩子都這樣那樣了,那還輪得到她反對他們結婚。她怎麽也不能讓自己一貫好名聲的大兒子背負“渣男”的罵名,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還對準伴侶始亂終棄。愛德溫與白暑自然是聽到了聶阮那沒有太過收斂的聲音。白暑的臉頰一瞬間就紅了,腦袋“轟”地一下炸開,隻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身為一隻竹鼠,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不是地鼠,無處藏行。他是迷糊了一點,傻了一點,但這不代表他聽不懂聶阮的話。當他意識到聶阮誤會了什麽的一瞬間,他就隻想原地昏厥過去。比起白暑的不安,愛德溫顯得要冷靜得多,麵色沒有什麽變化,依舊繼續手上的動作,迅速地給白暑提了提褲子,整理到最舒服的程度。雖然麵上不露聲色,可這並不意味著他絲毫不覺得尷尬。他隻不過是恰好在給白暑整理下身著裝而已,不巧被聶阮就在這個時間走進門來。想一想自己在母親心目中的形象恐怕已經徹底崩塌,愛德溫也不由得無聲歎息。他的自控力雖然在白暑麵前往往會蕩然無存,但他也沒有毫無節製到切斷了通訊後還繼續與白暑滾在一起的地步。門外,聶阮背對著屋內,麵對著原本跟在自己身後的幾人,試圖擋住他們的視線。奈何幾個人的目光早已下意識地飄進門內。盧修斯隻看了一眼,就攥緊了拳頭低下頭。他從來沒有這麽想打自己大兒子一頓的念頭,就連愛德溫還不怎麽懂事的小時候都不曾如此。這人真是越大了還不如小時候,做的這是什麽事?收回視線,他神情更加不虞,整張臉都黑了下來,悶悶地吐出一口氣來。格雷的目光觸碰到了白暑搭在床邊的一隻腳,瞬間就像是被燙了一樣,縮回了視線。那小得還不及他手掌大的腳,皮膚看上去就細膩得驚人,瑩白得幾乎能發光。隻這麽短暫倉促的一瞥,那景象就像是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裏,久久不能消散,揮之不去。格雷比起兄長愛德溫恰好小了十歲,到如今三十年的生命之中,還是第一次萌生出悸動慌亂與愧疚,諸多情緒混合在一起,讓他的心髒都有如被揪緊。他和白暑不過剛剛見麵,沒理由一見傾心。可是他的確從沒有見過這麽可愛的人,完完全全長成了他想象中的模樣。他不得不感到慌亂,不得不心生愧疚。畢竟這是他兄長的準伴侶,無論如何都不該被他肆意肖想。一種名為自責的感覺攥住了格雷的心髒。比起這心中驚濤駭浪,臉上卻不露聲色的父子倆,站在一左一右的兩個完全相同的女人臉上則是露出了截然不同的神情。站在盧修斯附近的是外星人變成的聶清,眼睛瞄到屋內的狀況,臉上便露出了一個見怪不怪的輕笑。她已經受夠了在這黏黏糊糊的小情侶之間毫無存在感的生活,如今有這麽多人陪她一起感受這種悲慘,她自然是高興得很。站在格雷附近的則是不請自來出席訂婚禮的聶清。在訂婚禮上,因不受控製而時刻外放的強悍精神力使她目睹了發生在白暑身上的一係列變動。她反應很快,迅速地猜到了什麽。在那之後,那使眾人昏迷的狂暴精神力並非失控,而是她有意而為之。她是在給這兩個孩子尋找機會,尋找一個可以自圓其說的機會。當然,做這一切對她而言到底還是太勉強了,這也造成了她的精神力真的開始動蕩,於是她自己也陷入了昏迷。徹底恢複意識之後,她發現自己已經坐上了飛行器,身邊是妹妹聶阮,見她清醒過來,便不由得喜極而泣。失蹤這麽多年,聶清的容貌沒有絲毫衰老,堪稱半點沒變。如今麵對著愛德溫與準伴侶這樣親密的模樣,她的臉上神情溫和,露出了一個半是感慨半是欣慰的笑。她倒是不像妹妹妹夫一樣覺得愛德溫行為失禮。人這一生,痛苦總是沒理由的,在人不可躲避的情況下突然造訪,所以該及時享受痛苦降臨之前的歡愉。就如同她,她的半輩子本該過得都很痛不欲生,可事實上她卻依然能保持溫柔的姿態。其原因恰恰是她汲取了生活難得的點滴善待,才能保留本心不變。能親眼看到愛德溫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實在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她收回了視線,目光向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身上望去。恰好外星人也不知是出於想法,偷眼瞄向了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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