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由於歌曲實在太過羞恥,厲南唱不出口,隻像念白那樣把歌詞說了出來:“你爸爸一直說我沒用,我就跟了王師傅學洗剪吹,他就不會再來拆散我倆。”“……”“……”歌詞一畢,在場陷入了漫長的沉寂中,時間悄然流逝,紅暈也逐漸爬上厲南的臉頰,終於,他忍不住咬著牙問:“沒聽過?”鏡子上的言行善玩命眨眼,不知道在表達什麽含義,可惜其他三個人裏沒有一位注意到他。“噗嗤。”不知道是誰泄露了一絲竊笑,但厲南惱羞成怒地抬起頭時,看到的卻隻有兩張嚴肅正經的臉,言行晏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聽過,講殺馬特和洗剪吹的……你覺得和這個有關係?”陶泉也嚴肅地頷首,“很有可能,我們現在的發型活脫脫的四個殺馬特。”“我記得……後麵台詞裏還有喝可樂,芬達和王老吉,你看我們腳底下這些黑黑黏黏的水,像不像沒了氣泡的碳酸飲料?”陶泉簡直對厲南的聯想能力歎為觀止,“你這是硬湊吧?!”他餘光瞥見鏡上的言行善再次瘋狂眨眼,從頻率中陶泉分析出:“基德似乎非常同意你的觀點。”“他剛才也許不小心吃下去一點黑水,發覺是甜的。”厲南蹲下身,手指伸下去又縮回來,沒有狠得下心以身試法,“這首歌裏有個關鍵人物:王師傅,所以我判斷,正確的應該是我的這麵裝有王托尼的鏡子。”話音剛落,仿佛就是為了應證厲南猜測正確,鏡中的女鬼再次發生了變化,它們不再站在地上張牙舞爪地扭動身軀,而是改為……在一個大圓石盤上張牙舞爪地扭動身軀。厲南臉上神情瞬間從猜中的欣喜轉為無語,言行晏皺緊眉心,替他說出心中所想:“這野鬼腦子裏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麽?”陶泉則是用一種十分敬佩的口吻歎道:“不愧是鬼夢,一切內容就是這麽混亂不講道理。開眼了開眼了……讓我來猜猜看它想告訴我們什麽……嗯,我和王師傅學習燙頭,然後王師傅在我墳頭蹦迪?”言行晏簡直不能忍:“你的墳頭長這樣?!”“不是厲南說要學會聯想嗎!!”蹲在椅子上觀看歌舞表演的厲南趕緊撇清自己:“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陶泉張了張嘴剛想話,眼角突然瞥見什麽,舌尖一轉急道:“別瞎聊了快解謎,阿善已經不行了,都在那裏翻白眼了!!”厲南其實一直在認真觀察新出現的圓石盤,耳邊安靜之後他的思路也更為清晰。“帶錢了嗎?人民幣或者冥幣都可以。”他突然問,其他二人紛紛疑惑地嗯一聲,陶泉問:“為什麽提這個?”言行晏卻沒有多問,而是直接從口袋裏摸出錢夾,將一張一百元的紙鈔疊成千紙鶴,單手結印,驅動千紙鶴緩緩地煽動翅膀,朝厲南的方向飛去。“難道你們一點都看不出這圓盤就是一座石磨嗎?”厲南點了點鏡子,“鬼,磨,有一句俗語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言行晏接下了他的話,厲南看向他的眼睛,二人相視一笑,一瞬間,陶泉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多餘,他不應該在椅子上,應該和言行善一起在黑水底。隨著紙錢愈來愈靠近,女鬼扭動的速度也逐漸加快,就在厲南將錢完全貼上鏡麵的那一刻,女鬼王托尼從石磨上跳了下來,三節手臂抱住石磨,硬生生把磨盤舉了起來,然後惡狠狠地朝鏡子的方向砸過去。厲南下意識往邊上一躲,正好躲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裏,再抬眼,光怪陸離的夢中場景陡然消失不見,明豔的陽光驅散一切黑暗,他在堂哥言行善的車裏,身下還壓著一個人。言行晏也在這時睜開眼睛,眼罩仍舊遮住他人類的眼睛,血紅色的鬼眼迷蒙地看著懷中的人。厲南感覺摟住自己腰背的手緊了緊,下一秒又忽然鬆開,言行晏完全睜開了眼睛,眸中一片清明。※※※※※※※※※※※※※※※※※※※※羞恥度爆表的一章1551第55章 野鬼7氣氛倏然變得很微妙, 或者說隻有言行晏一個人在悄悄的尷尬。厲南說了聲抱歉, 撐著坐墊從言行宴身上爬起來, 順便安撫被踩到尾巴痛叫不停的風狸。陶泉和言行善也接連醒過來,前者還比較正常地側臥在副駕駛位置上,後者則完全和駕駛座不搭界, 整個人都倒坐貼在了汽車的擋風玻璃上, 折成衣夾的狀態,陶泉用了好大的力氣才連拉帶拽把他拔了出來。“你肯定是做夢會在床上亂動的類型。”陶泉揉揉因長期保持同一姿勢而酸痛的脖子,言行善則是撩起袖子甩出一張符估計不會是什麽好符,猛地拍到後排野鬼的臉上, 下一瞬, 野鬼的身形變得扭曲而模糊,搖晃的感覺像是在拚命往車外逃但又無能為力。厲南往言行宴身邊擠了擠, 以免被堂哥的怒火波及。這也就導致本就心裏有鬼的言行晏頓時身子一僵,他以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冷靜頭腦思索,並開口道:“總結一下:野鬼和他的女朋友兩情相悅,但是女友父母嫌棄他沒出息棒打鴛鴦, 大概就是沒錢沒房沒車之類的,於是野鬼來到s省打工, 想要出人頭地……很可能是在理發店當tony, 結果不幸意外身亡。”厲南點了點頭,但很快又快速搖了搖頭, 一係列操作看得陶泉眼花繚亂, “厲南小朋友, 小言到底說得對不對?你點完了就搖是什麽意思?錯中有對對中有錯又錯又對時對時錯……?”言行善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陶泉的嘴,厲南這才見縫插針地解釋說:“言行宴分析的也正是我理解的,否則我們不會出夢境,但是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就比如說跳舞的女鬼代表什麽?”“女鬼不就是代表著野鬼女友的媽媽?有錢能使鬼推磨,向野鬼要錢的除了她還有誰。”言行宴將後背抵在車門上,厲南看向他,“那為什麽要跳舞呢?”“……”言行宴無從解釋,攤開手無奈道:“鬼夢是沒有邏輯的。”“所以跳舞是一條廢信息……或者說我們未曾理解的,但不算很重要的信息。以往也不是沒有出現過無用的信息,可是跳舞幾乎在這次的鬼夢中貫穿了始終……我總覺得很奇怪。”堂哥言行善把自己的手機扔給厲南,與此同時打出左轉向燈,招呼也不打地一腳油門將車重新駛入馬路。厲南想要接住手機,卻在慣性的作用下直接摔向右邊座位,下一秒,言行宴的身體也壓了過來,巨石強森一般砸進他的懷裏。隻有神獸風狸身手敏捷,頂著暈車的debuff起跳叼住手機,再銜到坐墊上。撲進厲南懷中的瞬間,言行晏又跟條彈簧一樣蹦出來,手忙腳亂之中他的手背打到厲南的下巴,骨節相撞發出令人咋舌的聲響,厲南頓時一聲痛呼捂住了臉。“厲南!”言行晏喊得比自己咬著舌頭還要慌忙,他趕緊重新俯下身扶住厲南的肩膀,想要查看對方的傷勢,結果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大,本是溫柔的安慰卻變成了撞擊,致使無辜的厲南滿心懵逼地遭受了二次傷害。言行宴羞恥地都要撕開車廂鑽進車底裏,他吱唔道:“我……”“小爺,求您別動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厲南無奈地伸臂摟住言行晏的腰,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他嘶地揚起泛紅的下顎,露出脖頸,然後把言行晏的臉按進頸窩裏,“你是不是也暈車,要不嗅會那什麽香味休息會?”言行宴雙手雙腳登時就軟了,他欲拒還迎地推搡兩下,嘀咕道:“你這什麽姿勢,又抱又摟gay裏gay氣的……”“怎麽就gay了?”厲南低聲反問:“你第一次跟我說話就說我香的時候怎麽不覺著gay了?哦,你還穿我的男友外套……”“……”言行宴沉默了,他總不能說之前對你沒意思,幹什麽事情都隨心所欲,現在多了層小心思在裏麵,看什麽都覺得別有用意。眼見著兩名主人沒有查看手機內容的意思,風狸善解人意地低頭,將屏幕上麵幾段簡要的短信對話大聲念出來:“快來。快點。人呢?在哪?速度。”兩分鍾一次,字母排列整齊,時間分秒不差,溢於言表的強迫症。言行善解釋說:“鬼調辦警署科的那位實習生得知地址的第一時間就查過了住戶信息,鄭茜,二十六歲,獨居,不常出門,電費一直在更新,也就是說人活著並且活得很好,並不是厲鬼祭奠的那名鄭茜。不過保險起見他仍是十分鍾之前就抵達該女子樓下,催促我們趕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