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那小孩點點頭,很是驕傲地仰起頭,“我師父就是觀主呢!”何槐又要了兩盤,繼續打聽。這倆小孩的師父正是是小才的徒弟,小才十多年前就壽寢正終了,那時他已近百年,然後他徒弟就當了觀主。何槐心裏不太好受,小才在他眼裏一直是小孩子的模樣,乖巧又有點膽怯,總喜歡躲林梓身後,最後見到他時也不過少年模樣。“那你知道你師祖的師父麽?”“嗯?”另一個少年搶著回答,“就是林師祖麽!”“對對對!他姓林,叫林梓。”何槐心髒仿佛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不求別的,若能問到他葬在何處,就心滿意足了。那少年歎了口氣,“這是師祖的心病,師父說,師祖死前還念叨著林師祖呢。”聽此言,何槐愣住了,“啊?”他聲音壓低了點,繼續說了下去。當初小才回道觀後不久,想林梓了,就學林梓教他的,用符紙折了隻紙鶴送了出去,這種紙鶴可以自己尋到接受人的地方,無論在哪個地方。但是紙鶴飛出去後一兩天又飛了回來,也就是,紙鶴根本找不到他師父。後來又寄了幾次,依舊如此,小才每個月都寄紙鶴,幾十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回音,這也成了他的一個心結,他羽化的前幾日還跟他師父念著當初不該放任林梓一人離開。一般出現這種情況的,要麽是接收的人拒絕,又送了回去,要麽是接受人死亡。前者可能性不大,小才是林梓唯一的徒弟,他不可能連個回音都不給小才,若人存於世間,紙鶴就算得不到回應也會留在他身邊,不可能所有紙鶴都回去。“我覺得吧,林師祖很可能在師祖回去後就不幸遇難了,師祖說他當時非要一個人去城外,那大晚上的,城外野獸多著咧!”若真是這樣……何槐恍惚地想。又是自己害了他。躲了近百年,以為他能一世安平,原來……真的隻是以為啊。“那……那有屍骨麽?”“哪來的屍骨?”道士看了他一樣又低著頭,自顧自地說,“你見過野獸咬死人後不拖走吃掉而留在原地麽?”“……那,多謝了。”他僵硬地點點頭,坐回原來座位,人參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擔心地抓住他衣袖搖了搖,“你沒事吧?”“有事。”他低著頭,麵如死灰,帶著一絲哭腔的顫音,“我又害死了他。”“誰?”他搖搖頭,人參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能拍拍他的手說,“節哀順變。”小人參撅起小屁/股往凳子上爬,一不小心把凳子連人一起掀倒了,“轟隆”一聲惹得在座眾人紛紛看過來。兩個小道士也扭頭瞧過來,正好看到何槐那幅要哭不哭的模樣,忍不住猜想他跟自己師祖到底有什麽關係。他倆走過來,說,“師祖走後,道觀翻整,給林師祖建了個衣冠塚……公子要不要去看看?”“看,我去看!”人參著急地抓住他衣服,這小子瘋了嗎?倆妖怪跑道觀裏找道士?魚兒往網上鑽?母雞自己跳鍋裏?他才不要變成參茶呢!然而何槐下一句就說,“這孩子也想去,可以嗎?”“行啊!”“我我我,我不去!”我才不要送死!要死你自己死!人參驚恐地板他的手指,卻被何槐抓得更緊了,“走吧走吧,你怕什麽!”他跟林梓好歹混了那麽長時間,怎麽可能不知道掩飾妖氣的法子。所以當進入道觀後,還安然無羔地從道觀大堂走出來,從好幾個道士身邊路過也沒事的人參不可思議地掐了掐自己的臉。居然沒人認出他們兩個!說明來意,何槐跟著一個小道士來到後院。這裏來的人並不多,門口守著兩個道士,也不讓人誰便進去,何槐是扯了好多的謊,涉及了祖上三代,才勉強被放行進來。小道士頭上紮著小圓子,一張小臉圓溜溜的,認真跟他倆行個禮,“二位公子進去後請勿喧嘩。”“多謝道長!”人參跟著何槐認認真真行個禮,嗓門響亮而清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