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槐他人呢?”小才一頭霧水,“昨天他半夜就把這銀票送過來了,我迷迷糊糊接過來,一抬頭他就不見了。”“此外還有別的嗎?”“讓師父你多保重。”“……”那家夥是傻子嗎?穿上衣服,林梓戴上鬥笠讓小才跟他先去道觀。這裏依舊繁華,熙熙攘攘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小娃娃拿著風車在街上亂竄,一下子撞到林梓懷裏。“小心,可別走丟了。”林梓把她扶起,壓低鬥笠,快步走過去。這青天大白日的,還在街上戴鬥笠,低著頭,怎麽看怎麽像賊,本來沒注意他的捕頭們也起了疑心,疾步走過去,拍住他肩膀,“站住!”他回頭,鬥笠下是一張滿是疙瘩的臉,小眼睛,鼻孔翻天,嘴唇厚得出奇,臉盤子還是方的,真是……醜得挺有特色。捕頭硬著頭皮問,“這大白天的你戴鬥笠做什麽?”“小人生得醜陋,怕嚇到了別人。”行吧。“走走走……”林梓疾步走了,捕頭看那背影直感歎,看身段還行啊,怎麽人就醜成那樣?再回頭安撫小姑娘,“小娃娃,沒嚇到你吧?”“沒事呀——”女娃娃拖著奶音說,“那個哥哥比我大哥還好看!”捕頭心想這可不得了,那你大哥能醜到哪裏去?沒一會兒,唇紅齒白的少年郎急匆匆找了過來,“小妹!”捕頭:“?”這點易容術,林梓還是會的,若學的精,把縮骨術也學了,老人小孩,男男女女都能易容,一日換千張臉都沒問題。林梓沒有專門學這個,隻是入了門,弄出來效果也是一團糟,每次都醜得非常有特色,不過師父說了,咱們不弄那些花裏花俏的,又不是相親,隻要別讓人家認出是你就成了。憑借這張臉他成功混出城門外,一路上小才跟著他又是好奇又是不敢看又想問兩句,林梓步伐頓了頓,衝他苦笑一下,“小才,你回去吧,我自己找他就行了。”“哎……”小才小心翼翼地說,“要不我還是陪著師父吧。”“沒事,”林梓輕輕拍了拍他後腦勺,“你回去做功課吧,跟我師父多學點東西,知道嗎?”“嗯!”小才想著他師父那麽厲害,應該也沒不會有多大事,便同意回去了,轉過身又忍不住回頭囑咐林梓,“師父偶爾也要回來看看我啊!”“嗯,好,有機會我會找你的。”小才“嘿嘿”笑出聲,“那師父再見!”“告辭。”他放心地轉身離去,隻是沒想到這一揮手卻是永別了。林梓走到天黑才回到城外的屋子裏,這裏似乎與之前並無兩樣,隻是門前少了盞燈火。“何槐?疫鬼?”他小心翼翼地喊出聲,屋子靜悄悄的,似乎好久沒有人住了。借著一絲月色,他發現連何槐的本體——那棵大槐樹也不見了!“何槐!你去哪了——”屋子裏的東西都被收拾得好好的隔在原地,林梓坐在躺椅上,仿佛何槐那家夥隨時會推門進來,在他身邊放一杯熱茶,再拿一床薄被蓋他身上。可是這屋子裏如今隻剩下他了。屋外風刮得緊,呼啦啦地吹著,屋子裏的蠟燭“噗”地被門縫邊漏的風給吹滅了。林梓緩慢地坐起來,身上僵硬不得動彈,他躲進被窩裏,厚厚的被子也給不了他一絲溫暖。原來,又快冬天了。以前怎麽從來不覺得冬天這麽冷呢?他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夢裏黑龍又來了,是來討龍珠的,林梓老老實實把龍珠還給它,黑龍高興地在他身邊扭了幾下,見他興致缺缺的樣子不由好奇問道,“恩人,你這是什麽表情?”“嗯?”“你如今召回陽魂,又擺脫了那木中鬼,還有我,有我在你身邊,這輩子福運纏身,下輩子要麽大富大貴,要麽是那堂上之人,若是別人要高興死了,怎麽你還是這幅愁眉苦臉的倒黴樣子?”“因為何槐——就是木中鬼,他不肯見我了。”“那是人家有良心,怕你再出事,你別這麽看我,他這真的是做了好事。”林梓沮喪地說,“不行,我還是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