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一勾,知道了名字,接著就要查住址,那地方得他一個人去才行。大頭問:“霍公子,咱們是不是要找這個人啊?”霍震燁搖搖頭:“你把那天當班,負責客房的服務生帶回去再審問一次,其中有人收過錢,賣我的房間號。”金丹桂柳大再加蘇曼麗,想不到他霍震燁還成了香餑餑。這是霍震燁之前口供從未提過的,大頭以為是他新想到的,立即去辦。霍震燁則是憑著記憶讓司機開到了老城,第二次進韓家小院的門。小院的門虛掩著,柳大房間的窗戶正對著那架花,他躺在床上養傷,柳二在院中屋裏穿來穿去。看見霍震燁,他一下愣了:“你怎麽又來了?”“我找柳先生 。”柳大心裏一直惦記著白準說金丹桂要來找他的事,可白準不說,他也不敢問,立即點頭:“霍公子請進來坐。”全然忘了他之前還嫉恨金丹桂要勾搭霍震燁。韓珠已經做好了飯菜,端著一碗黑魚湯送進屋來,看見霍震燁她點頭微笑示意,又對柳大說:“師弟,現在就把湯喝了吧,這湯涼了就腥了。”柳大客氣了一聲:“霍公子也嚐一嚐我師姐燉的湯,她做菜很好吃的。”說著就要將自己手裏這一碗遞給霍震燁。霍震燁還沒推辭,韓珠已經搶先道:“這一碗是特意給你燉的,裏麵加了藥材,喝了對傷口有好處,霍先生要喝,我再盛一碗沒放藥材的去。”霍震燁一看,碗裏確實有些燉得發白的東西,魚湯雖然很香,但劉媽把他喂得很飽,搖搖頭:“不必了,我來之前吃過了。”韓珠微微一笑,走出房門,跟柳二一起用飯。霍震燁看了一眼擺在院中的飯桌,柳二那邊有好幾個肉菜,可韓珠麵前隻有青菜豆腐。柳大解釋道:“我師姐在為師父守孝。”說著又怕霍震燁誤會,“我跟師弟平時都要去茶館酒樓表演,吃素沒有力氣。”霍震燁目光含笑,沒有戳破他,要真有那份尊師的心意,柳大也就不會被“師父顯靈”嚇住。他笑意一放就收,滿麵懇切的對柳大道:“我想登門拜訪白七爺,不知柳先生方不方便將他的住址告訴我。”柳大的手手指不自覺去按住枕下的信封,霍震燁掃一眼:“白七爺也給了我一個信封,那個信封昨夜已經用掉了。”柳大的相貌稱得上英俊,此刻臉上卻沒一點英氣,他小心翼翼問霍震燁:“霍公子究竟遇上了什麽?”霍震燁笑了笑,他隻說:“我不認識金小姐,也不知夢中的女人是不是她,還煩請柳先生告知我白七爺的住處,我想再去討要一隻信封。”柳大沒看見金丹桂的死相,殺金丹桂的人,把他們擺成“四目相對”的樣子,可柳大喝了太多酒,酒裏又有藥,他睜開眼時金丹桂已經被抬走了。柳大不相信金丹桂回來索命,他以為她會回來告訴他凶手是誰。他對她一片真心,為了她,師門師姐都可拋去,她怎麽還會來殺他呢?霍震燁看了看院中的韓珠:“韓小姐賢良溫婉,是當妻子的好人選。”柳大莫不是有眼無珠?竟然會喜歡金丹桂,這女人明明滿心滿眼都是錢,何況長得也並不如何美貌,要不然怎麽會是花國美人中的末流。柳大想到什麽,看了一眼窗外坐著的韓珠,師姐什麽都很好,對他更是一心一意,可她……她長得實在太普通了些。柳大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金丹桂的情景。金丹桂從柳大柳二表演戲法的茶館,問到了韓家小院的地址,就這麽推門走進來。柳大柳二兩人在院裏赤膊練功,抬頭就看見一團豔色的身影,柳大看呆了,這是他這輩子都沒見過,沒摸過的那種女人。柳二看金丹桂就不是什麽正經女人,憨直問她:“你找誰?”金丹桂那雙眼睛在柳大柳二臉上轉了一個圈,重新落回柳大身上,在他肩腰掃個來回,他可比那些舞客強壯英俊得多。擺腰走過去,一隻手搭在柳大的肩膀上,指頭揩去他胸前一滴汗珠:“柳先生,你收不收徒弟?”柳大分不清他氣喘是因為練功,還是因為她那軟綿綿的一指頭。再然後,他就在她身上,當了男人。“師姐當然很好。”柳大回過神來,後麵半句他咽下去沒說。霍震燁笑一聲:“金丹桂本名叫王秋芳,她的雙眼皮是割的,鼻子是墊的,連眼角也動過手術。”舞女也要長得漂亮才有生意,金丹桂剛有一點錢就去醫生診所做了手術,然後又墊鼻子開眼角,慢慢“長”成了柳大喜歡的模樣。柳大不可置信,他怎麽也不肯相信那樣一張臉,竟然是假的。霍震燁看了眼窗外坐在花架下吃飯的師姐弟,柳大這麽個人,真不值得有人為他錯付真心。霍震燁已經問到了白準的地址,也不願再跟柳大多談,離開韓家小院時,眼睛掃過矮牆邊掛著的鐵爪繩索。他笑盈盈去找白準。白家小樓裏一片靜寂,天香樓送來的芙蓉雞早就冷透了。白準掌間一截細竹,紮成尖帽式樣,一張黑紙糊住竹骨,他手上不停,阿秀隻能默默在屋外看著。“咚咚”兩聲,門外傳來叩門聲。阿秀開了一道縫,看見霍震燁在門外站著,手裏還拎著許多東西。“我找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