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與撒旦都做得了交易,卻過不了女兒的一關?您不是什麽都知道嗎?怎麽還會犯這種錯?”“你住嘴……”伊麗莎白憤然踱步。“到底哪一步做錯了?”麗薩蘸了自己的血,在地板上畫出一個倒六芒星的樣子,她嗬嗬笑著,看向生者們:“客人們也許知道?不如讓他們和您好好解釋一下?”在幫助給麗薩止血的時候,瞿杉手腕上被咬了一口,她揉著傷患處,對秦愈道:“我簡直不明白我們在這個世界到底是來幹什麽的?住了幾天,吃了幾口飯,任務就完成了。”秦愈將擋在他麵前的椅子挪開:“一個助力而已。麗薩來到莊園,推動瑪格麗特的死亡,而我們到這裏”他沒再說下去,一旁看似走神的葛鄞卻把話接了下去:“則是為了推動這場荒誕事的延續。”“wow”瞿杉麵無表情,丟下這麽一個音節。伊麗莎白回過身,尖刀還握在手心,她顫抖著聲音問:“你們知道?”“夫人,你就這麽認為,每個人都是可以被收買的嗎?”瞿杉撚起一片枯萎的玫瑰花,“你也許該學會如何像麗薩一樣,如何籠絡人心,接著,造謠就容易多了。”瞿杉和秦愈他們不同,她並不傾向於哪一方,而是兩麵直接得罪,反正兩邊的人都明白這一切的起因。蒙在鼓裏的隻是瑪格麗特。戈登用毯子披在斯特林身上,他站在角落裏,遠遠看著麵目全非的瑪格麗特。即便這幅樣子,她還是那麽高高在上,戈登想要問候她一句,然而他沒有勇氣站出來。“召喚死靈,需要一名生人全身的血液做陣,然而這隻是撒旦分教的入門要求。”瞿杉皮笑肉不笑:“我在這兩天躲在屋裏讀了不少書。你想要把魂靈召喚回來,還需要讓瑪格麗特自願吧?那條項鏈,就是媒介,然而你搞砸了。”秦愈向上看去,瑪格麗特的確在不斷地想把項鏈從脖子上摘下來,然而她每一次動作,都會讓自己那碳化的身體缺失一塊。見狀,伊麗莎白心疼地喊道:“瑪姬,你不要著急,媽媽會幫你的。”伊麗莎白紅著眼,抓住瞿杉的衣襟:“你知道這是錯的?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瞿杉把她的手扒開,道:“我沒有理由告訴您吧。”項鏈被抖落,葛鄞扔到了秦愈手裏。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他的身上。完全不理會其餘人或驚訝、或憤恨的眼神,葛鄞過去摸了摸男生的頸動脈,看上去沒什麽問題,醫生解釋說隻是被嚇到了。他單手托起男生的頭,手背貼上接觸桌麵的皮膚,那溫度涼的不太正常。葛鄞皺眉,不動聲色將他放回原處。秦愈舉起那條刻字的項鏈,果然將瑪格麗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夫人,需要我來說嗎?”他麵向伊麗莎白,問道。“你還挺講禮?”葛鄞三兩步走過去,涼涼瞥了他一眼:“太優柔寡斷了。她開槍的時候可沒你這麽善心。”伊麗莎白衝了過來,想要去抓那條項鏈,秦愈自然不讓她得手。欲蓋彌彰,伊麗莎白反應越大,越顯得他更這一切都讓瑪格麗特看在眼裏。葛鄞沒有動手,瞿杉先把伊麗莎白按在地上,她湊近道:“別搗亂了夫人,您一開始就是輸了的。”秦愈心裏十分複雜,他走到瑪格麗特麵前幾步階梯下麵,微微仰頭:“瑪格麗特小姐,這串項鏈是在地下室找到的。興許,您的母親瞞了你很多事情,不知道你是想聽她說還是麗薩說?”“媽媽,為什麽要騙我?”瑪格麗特體內的火焰竄起來,一枚小小的火苗在她心口的位置跳躍,她的聲音斷斷續續,似是不可置信:“為什麽,你也要……騙我?”“不、不是的……瑪姬,你聽媽媽說。”伊麗莎白語無倫次,失去了冷靜。原來瑪格麗特始終是她真正的軟肋。秦愈沒有給她辯解的機會,葛鄞說得對,他腦子犯糊塗了。伊麗莎白和麗薩,都會為了自己而撒謊。他道:“瑪格麗特小姐,讓我們從頭開始吧?”不知從何處灌進來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他眯起眼,從瑪格麗特身體裏散發出的灼熱,。他不畏懼地向前,為她戴上那串真正的,刻著瑪格麗特死後也念著的人的名字的項鏈,說:“麗薩是背叛你的猶大,我想這件事你是心裏早就有數的。”“隻是一個猜測,然而我找不到麗薩背叛我的理由。先生,你可以告訴我嗎?”瑪格麗特安定了一些,她越過秦愈的肩膀,看到了地上奄奄一息的麗薩:“麗薩,我對她很好,她是個很溫柔安靜的姑娘。我實在想不到她……”“麗薩作為你的貼身女傭,除了接觸莊園裏的人,她也可以接觸到很多人。比如佃戶、上城區的平民……因此,散播謠言,是很容易的。”“可是為什麽?”秦愈張口還沒出聲,麗薩掙起身子,她打斷了秦愈接下來要說的話:“為什麽?因為你是比斯特莊園的大小姐,是理查德的妹妹,生來就擁有最好的東西。而我,是被流浪漢養大的孤兒,被送去修道院也被其他修女欺負嘲笑。”她這段話說得十分流暢,沒有絲毫猶豫,像是在心裏打了無數次腹稿:“你和理查德在那天就不該救我這個白眼狼,這幾年,我都是在嫉妒裏度過的。而這一切的源頭,全是因為你啊瑪格麗特小姐,你是遠近聞名的淑女,享受最好的事物,所有人都愛著你,然而,”麗薩迎上瑪格麗特的眼神,那份恨意十分明顯道:“您並不珍惜。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富貴與安樂,您以為隨意施舍的善意,就能讓人感恩戴德了嗎?”葛鄞輕輕搖了搖頭。伊麗莎白冷眼看去,麗薩的表情不似作假,然而她不明白為什麽麗薩還在堅持。比起自己坦白,此刻將她知道的全部說出來,明明可以直接讓伊麗莎白輸的徹底。秦愈抬手,將瑪格麗特穩住:“先不說這些,麗薩你撒謊了。”“你是喜歡理查德的是嗎?”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未變,要不是葛鄞和他一直在一起,差點也要信了。秦愈放開瑪格麗特說:“那副畫,也是你從地下室帶出來的吧。信仰耶穌的修女,自然不能夠任由這樣的畫出現,然而你瞞下去了。”麗薩神色一動,她目光於瑪格麗特身上停留,沒有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