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著擰了擰把手,居然輕而易舉地打開了。推開門,屋內唯有一地冷冷月色,秦愈沒有回到這裏。這時,從樓下傳來了一聲巨響。有種不好的預感,葛鄞沒有猶豫,顧不上伊蓮恩說的話,立即追了出去。秦愈一從葛鄞房間出來,就看到了從樓梯口出來的白光,樓下還有隱隱約約的人聲。他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想了想,秦愈沒有回去敲開葛鄞的房門的打算。兩人討論的那個話題,其實從秦愈個人感受上,並沒有多大的觸動,但葛鄞就不同了。他生活的那個世界,是動亂且脆弱的,像一次一次用膠水小心粘黏起來的玻璃,一不小心就會碰碎了。折疊實驗實現了,葛鄞出現在這裏就是證據,軍盟離不開每一個人員的協助。他把為人類延續而獻出生命所有權,當作信仰掛在心。如今時間線崩壞,模格混亂,那麽葛鄞的意義也就不複存在了,直麵這個結果是很難的。葛鄞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個事實。秦愈歎了一口氣,心情有些沉重。現在是晚上十點半左右,主婦和酒鬼的房間還亮著燈,能在這個時間在房子裏走動的,不是伊蓮恩就是保姆吉娜了。他走到了拐角,往下看去。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客廳的一角,電視機上播放的是動畫片,沙發上坐著一個人。秦愈隻能看到他的背影,那個人在微微發著顫,瘦高個,肩膀寬大,短發,不是女人的體型。於是秦愈不覺想到了幾個可能的人。沒有出現的白人和癮君子,以及據說靈魂徘徊此地的阿爾弗雷德。似乎感受到了這份視線,那個人突然轉過頭去,看向秦愈藏身的地方。秦愈急忙收回微微前傾的身體,憋著一口氣,心髒差點跳出來,他扶著扶手,勉強沒讓自己弄出聲響。樓下的動靜小了,那個人警惕地把電視機聲音關小,這期間秦愈一直在調整呼吸,難得地讓他緊張起來了。沒有聽到那個人上樓的聲音,秦愈正在慶幸時,這時候旁邊的一個房門打開了。伊蓮恩家的房門開鎖幾乎沒有聲音,隻要注意一點,就幾乎聽不出來。然而這個卻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主婦從門縫裏露出一隻眼睛,看著秦愈。接著,她扔出來一個圓圓的東西。秦愈看著那圓珠在地板上彈跳幾下後,成功地繞過了他,順利從樓梯上掉落下去。每一聲掉落,都仿佛是重擊,狠狠打在秦愈心上。最終圓珠掉到了客廳裏。短暫的寂靜,圓珠還沒有停止,就被一隻鞋子踩住,強行讓它停下。完了。“……”秦愈做好了跑路的準備。不過在那之前,比起跑路,他更想做的是去看一眼那人的臉。於是,他非但沒有如主婦所希望那樣倉皇失措,而且更加沉著,往樓下客廳走去。讓秦愈吃驚的是,那個人並沒有向他發起攻擊,而是在秦愈走下來時,就先跑了。秦愈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追了上去。那個人動作極快,卻好似沒有目的地亂竄,秦愈抓住了他,但因為那人濕滑得像一條泥鰍,不留意就又讓人給溜走了。花瓶被碰倒,雖然沒碎,但是發出巨大的響動。想到這裏,秦愈心裏那種愧疚增加了,葛鄞聽到這個響動,幾乎是百分之百會出來一探究竟。他不想讓葛鄞在這個時候還被這些事情煩擾。確定空間折疊後,葛鄞眼裏的茫然和空洞,是難以修複的心傷。秦愈不敢看,消失在那雙眼睛裏的神采,然而刻意回避又是一種殘忍。手掌上的粘液呈現出一種強黏著性和吸附性,麥芽糖的味道像是一劑興奮劑,秦愈不禁道:“有點意思啊。”一路跟隨那些糖印追出房子,他最終停在了廊橋前。原本還想乘勝追擊的秦愈,再看到叢林裏的東西的一刻,立馬閃身躲到了旁邊的柱子後麵。潺潺流水從橋下流過,若是仔細看,那漆黑的叢林並非全是樹,還有一個高大的人影。他的衣服幾乎和黑暗融為一體,若是不留心,就容易掉入陷阱。糖人站在廊橋一端,見追著他不放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慢了腳步。他朝著叢林走了兩步,朝著鬼影招招手。秦愈正緊張,他平息了一下呼吸,悄悄突然一個溫熱的吐息噴在秦愈耳後,雞皮疙瘩順著脊柱,一隻手伸到他的麵前。“噓。”葛鄞將手指抵在秦愈唇上。紅寶石骨戒仿佛是為他所製,葛鄞的手指很長,非常適合戴一兩個這種無傷大雅的裝飾。是他。秦愈稍稍放心,看著來人,有些奇怪這樣的天氣他居然出了一頭汗。兩人就這麽麵對麵,等到了鬼影和糖人離開。事實上這是一個好機會,糖人與鬼影有聯係,而藍帽子稻草人的那盒糖,也是在鬼影出現時掉落到他們麵前的。“不算沒有收獲,至少我們知道主婦目的不單純。”秦愈故作輕鬆道,而葛鄞什麽也沒說,隻是冷冷看著他。秦愈不太想和葛鄞爭論什麽,他看上去很累,眼神盡是失望與哀傷。他躲開那個視線,妥協了:“好吧,我的確是冒險了。我想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葛鄞卻道:“你說了,我就不會拒絕。而且我在客廳裏發現了血跡,我以為是你”“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我幫不上什麽忙。嗯?等等,你說客廳裏有血?”秦愈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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