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嘿嘿笑兩聲,看著秦愈走近,他一身懶骨頭發作,也不起來,就這麽癱坐著,看上去還樂在其中。“這兒就剩下我們三個,也就別帶著麵具裝無知了,我知道你不怕死,肯定手段也比我們多,皮肉苦肯定奈何不了你。所以我們也就把話敞開了說。”秦愈慢條斯理地整理撫平酒鬼歪掉的衣領,漫不經心問:“來這裏很久了吧?你應該比我們還想要急切地離開這個地方,不然怎麽會這麽心急。”像是被說中了,酒鬼哼笑一聲坦然道:“你又知道了,不過是比我後來的人,有聖痕又怎麽樣,我照樣能搞死你們。“但是,我可不想回到那個真實世界裏去。你就別操心了,我可對出去不感興趣。”秦愈有些驚訝:“他們都說這地方好,但是好在哪裏?我可一點沒看出來。”“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你們這些想出去的當日不知道它好在哪裏。不過兄弟,我勸你一句,別勞心費神了,你們是注定跑不出去的。”酒鬼撈起雙臂枕在腦後,翹起二郎腿不停抖動,笑得賤兮兮,“反正我還沒見過有誰真的被神訣放出去的人,如果有,那神訣就不是神訣了。”“這麽不要臉啊。”“你也覺得是吧,這人真的……”酒鬼癟嘴表示神訣不行。秦愈心下一沉,麵上滴水不漏,酒鬼一直顧左右而言其他,顯然是要想攪混水把他們忽悠過去,他又豈能讓他如願?與葛鄞交換一個眼神,秦愈又不經意問:“你有多了解他?能代表他說話。你怎麽會知道,他沒有履行過諾言?”酒鬼蹬直了腿,往上拱了拱,找了個更舒服的角度癱。“那當然是因為我活得久了,我在這裏滿打滿算已經待了將近十年了。”酒鬼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發空,醉醺醺的樣子倒是演得很好。“你們想出去,也不是沒辦法,因為本來就不允許神訣一直拘著生者在這個地方關上一輩子的。但是神訣就這麽幹了,他不會讓你們走的。”“他還有上司,”秦愈問:“神訣這麽搞,不怕上頭怪罪?”“這就是我要說的,他是個被詛咒的神。”酒鬼臉上露出不屑,“這些世界也是他為了消除詛咒而建立的,你們就是最好的靶子,他可不會這麽輕易放你們走。但是也不是沒有破解方法……”“什麽?”他的聲音變小,秦愈沒聽清。酒鬼打了個響指,示意秦愈湊近一些,就在秦愈湊近的時候,他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直背在腦後的左手猛地抽出一塊刀片來,寒芒飛掠,眼瞅著就要刺中秦愈的脖子。刀尖離他的臉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就被擋了下來。秦愈神色未變,眼睛眨都不眨,還打了個哈欠。葛鄞收回腿,微微躬身下去,為秦愈擦去臉上的紅點。黑刃殘刀被踢飛,落在了幾米外的地方,發出清脆的響聲。酒鬼握刀的手被劃出傷口,血飆了出來,濺到了秦愈臉上。這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葛鄞眉眼壓抑,一言不發,垂下眼後更加看不清什麽表情。而秦愈笑容不改,但是眼裏多了不耐煩。“你不說實話,也就沒辦法了。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你看看喜歡嗎?”酒鬼隻覺腳踝一涼,他低頭去看,一條手指粗的腳鐐緊緊銬住了他。“什麽”“別客氣,這副純銀打造腳環,是你勞苦功高十年,應該的。”秦愈笑得露出白牙。第91章 水淹“好家夥,你他媽擺我一道!”他怒視二人,竟然沒有發現他們是什麽時候給他安上去的。“你們怎麽!”酒鬼深知腳鐐的厲害,他一動,繃直了的鐵鏈隻會讓腳鐐卡得更深,疼痛讓他不得不作罷。銀白色的鐐銬微微發亮,往走廊上延伸過去,通往未知的深處。“為什麽?那是因為我早就投靠了反派了啊。”秦愈玩笑般道,居高臨下看著酒鬼惱羞成怒,手裏一把金閃閃的鑰匙光澤照人。“我還不至於這麽笨,別人說什麽就信。你說我就信,那也太天真了不是。”而且老子記仇得很。秦愈一想到因為酒鬼的誤導,叫他差點迷失在虛構世界裏就恨得牙癢癢。時間在一點點流逝,他掐著酒鬼的脖子,強迫後者仰起頭:“說吧,你和那兩個人什麽關係?”鐐銬很明顯是白帽子的,秦愈並不懷疑這一點,但是關鍵就在於酒鬼為什麽會能用白帽子的鎖典銬住愛彌雅。而酒鬼也覺著奇怪,他和兩個稻草人做交易的時候從未有過第三個活物在附近,這個男人怎麽會發現?酒鬼咽了咽口水,索性不開口了。“可以,你不說,總有人會說。你說你不怕死對嗎?”秦愈並不著急,他向來分寸拿捏自如,該威逼的威逼,利誘的利誘,酒鬼軟硬不吃,但是個人就會有弱點。酒鬼仰起頭,咬死不開口,隻要他不說話,秦愈就沒辦法。在這裏,他也不能殺了他。案例可見白人。“我想阿爾弗雷德會很樂意和你談談的。”秦愈這番話也是勝券在握的前提下說出來的,酒鬼經曆過不少世界,那麽一般的手段肯定奈何不了他多少。“你不想回到現實世界並不是一個你能夠在這裏無所顧忌的理由,你說這話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肯定會有人用這一點要挾你。你覺得藍帽子會不知道嗎?神訣會不知道嗎?”“而且,真的不要在別人背後說壞話,尤其是這個人心眼特別小的時候。”秦愈補充道:“我算是例外吧,我罵了他不少了,反正也就那樣,到時候可沒別人把你帶回來這個美麗的烏托邦。”酒鬼咬著腮幫子不吭聲,但是他的眼神和表情還是暴露出被秦愈說中了。想來想去酒鬼和瞿杉興許是一路子的人,在現實生活中不如意亦或是犯下過不可饒恕罪過,這沒有刑罰約束的地方,是他們逍遙法外的理想天國。鐐銬緊緊嵌入肉裏,阻擋著血液流通,雙腳開始發脹,痛得酒鬼冷汗直冒。秦愈抓起鏈條拽了拽,酒鬼疼得吸氣。而後他再沒有動作,但是鏈條的那一頭有了回應,顫動停止了,但是聲音越來越近。有人過來了。愛彌雅最開始隻是站在走廊上,一臉茫然地看著這邊,雙目無神。和葛鄞之前看到的那樣,她□□的雙足都被一副腳鐐鎖著,沉重的鐵塊拖在後麵,使得愛彌雅行動非常不利索。她朝著這邊走來,一步一步,雙臂向前伸展,緩慢地朝這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