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憐有的人終其一生都不曾見過真實的世界,以為臨死前這一瞬浮華的享受就是真正的自由了。傅城長籲了一口氣,麵容染上了月光,難得顯得嚴肅起來。他太大意了。他沒想到自以為平平無常的陳宸會牽扯出如此重要的線索,問答也隻是臨場發揮,更別提提早防備人偷聽了。更要命的是聽到的這個人還是他隻在某人言語中認識過的老熟人。孟光的罪,大概夠判個無期了。礙於情分,他的無期徒刑的環境至少比別人要舒適優雅些。隻要他出不來監獄,就算他在獄裏大喊“明天青空城就要爆炸了”也沒人會信他的,而且,他那位心狠手辣得美人,是不會給孟光在獄外留什麽藕斷絲連的“牽掛”的。所以傅城倒是不怕他嘴碎把他的野心吐到監獄外出去。但是孟光的那句話始終讓他無由地多疑,不管自己怎麽說服自己都沒用。希望這隻是自己的多疑。、……冷風吹完,傅城思考完了人生,把桶收拾好了,提起兩個空桶就要回去。一轉身,他在燈火闌珊處感受到一股煞人的殺意,莫名其妙地一哆嗦,還以為是自己冷風灌進腦子了,於是把眼神過去。這下連汗毛都一起哆嗦了。那裏站著個人,不是那個剛才在荒外打了他一槍的人還能是誰。傅城默默地當你沒看見我我沒看見你地轉了回去。時舟仍然沒說話。但是傅城感覺他那剜千刀的眼神就釘在自己身上。他連時舟什麽時候來的都不知道。傅城心想,我他媽的好尷尬。他隻能繼續裝,用桶接著院子水龍頭的水,打算再洗個回籠澡,更掘祖墳的是,水龍頭裏可不是陳宸調好的溫水,透心涼。雖說炎夏後院上衣一脫,一桶涼水從頭到腳,是男人在這個季節的儀式感,但是此情此景,傷號傅城演得十分痛苦。但是一桶涼水水把他猛然給澆醒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是東西了。一年前不告而別的是自己,現在又毫無預兆地出現,沒跟他解釋過一句正經話。因為傅城是真沒有什麽正經理由可以解釋。頭腦風暴了一會兒,傅老狗決定先沒皮沒臉地苟著。他回頭,準備演一場驚訝的邂逅,一愣,道:“喲,我還以為哪個垂涎我美貌的小姐姐在偷窺哥洗澡呢。”空氣沉靜了一會兒,時舟冷冽的聲音劃開凝固的空氣:“這是男獄。”“……”傅城咳了一聲。還沒等他再次入戲,就看見陳宸活脫脫一個要飯的餓死鬼模樣就出來了。他的臉上摸著墨水,興奮地道:“哥!送飯的來了!有雞……”“……腿。”餓死鬼和時舟麵麵相覷。傅城突然感覺莫名的丟人。陳宸道:“怎麽是你?”他對這個打傷傅城的“助理”並沒有多大好感,幾乎是將自己的情緒直率地放在這四個字裏脫口而出。時舟掃了他一眼,未答。傅城怕這個耿直的傻子再說出什麽東西點炸了這尊美人,連忙扯開話題,道:“二陳!你臉上怎麽回事。”陳宸後知後覺地抹了一把臉,道:“哦哦,剛才問那個人借了支筆,有點漏墨……”時舟一凝眉。傅城:“……”很好,這個傻子果然不負眾望地點炸了時舟。貴賓房隻有兩套,就住著仨人,兩個擱著了,另一個是誰可想而知。他不知道孟光還有個樂於社交的好鄰居形象。時舟回頭,用命令的口吻道:“離他遠點。”陳宸不樂意了,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啊,一,我們是青空城合法居民,你這樣對待我們已經是違法了,二,我又不是你的下人……”傅城趕緊上去控住這個妄圖在聯盟法律麵前背誦聯盟法律的小子,訓道:“以後不準一套一套的,你不是餓了嗎安安穩穩地回去吃飯。”陳宸委屈了一下:“啊?”時舟目光落在傅城身上,明顯在問這個小屁孩是誰。傅城一環小弱雞的脖子,道:“我弟弟,你看我倆長得不像吧?異父異母的。”他的話入耳,陳宸一愣,抬頭看著傅城。時舟不語,整個人的神情像是放在極寒之地裏保溫過的,放在夏夜裏也讓人能看到冷氣向外溢出,觸碰一下可能就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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