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林一五一十地回答他。傅城趁著時舟在通話的過程中,將腰間儲物袋裏一直攜帶的兩管注射劑全部紮進手臂,然後將空注射器和包裝袋藏起來。雖然他已經得知這些藥劑對蟲類變異人的新毒不起作用,但是他還是懷著僥幸心理想延遲一下變異時間。他用一圈繃帶綁住了針孔,不讓時舟發現。傅城此刻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之感。他可能明白了,為什麽有人被喪屍咬到,還是會掙紮著想回到人群,想要繼續活下去。旁觀者覺得不恥,但隻有身處其中才知道,生存的本能讓人將其他的事情都拋之腦後了,緊緊地抓著那一絲根本不可能的僥幸心理。如果說他還是當初那個無所事事沒有目標的普通自由者士兵,遇到這種情形,他還可以為了不連累隊友而結束自己的生命。但是現在他不一樣了。他看著時舟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不行。他絕對不能出事……他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在那個地下室,時舟被咬到,第一時間朝自己的太陽穴舉槍的斷腕之舉。那時候他的身上還有未完成的使命和任務,傅城難以想象需要多大的力氣才能舉起那把槍。時舟知道了孟光已經將主艦控製,臉色並不好看。郭林本來想保持著聯係,但是時舟的撥號器電量快要告罄,儲備電池又在逃亡中不知道丟到了什麽地方,就暫時先斷開了聯絡。正當他放起撥號器之時,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動靜,雖然微小,在安靜的環境中很明顯。傅城和時舟都感覺到了,紛紛向聲源處看去。聲音來自飛行器廢墟的後麵。二人對視了一眼,舉槍朝後麵探去。有一群人正朝他們移動。時舟眼神一凝。不對,那不是人。是被感染的喪屍。他們身上聯盟軍服的碎片表明著他們生前的身份。他們每個人眼神空洞泛白,身上有的部位已經長出了蟲類的器官,大概是聽到了聲響聞到了血味,於是往這裏移動。時舟的內心震顫了一下,他本來想要找辦法盡量營救困在戰地裏的士兵,但是現在發現好像為時已晚,裏麵多數的人已經被感染了。他拽起傅城,說道:“我們先爬到上麵的石岩上去……”傅城站在原地不動。時舟又叫了他一聲,發現他的表情凝固住,正在死死地盯著那群喪屍中的一個。時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看到其中一個的臉時,心下一驚。那是……傅城的那個隊長,好像叫鄭義。他現在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歪歪扭扭地混在人群中,朝這邊走來。他們聽了時舟的命令之後,盡自己所能通知士兵趕往空地以及c5號區等待救援,給了許多人生還的機會,自己卻沒能逃過一劫。傅城眼中的血絲慢慢地爬上來,他深呼一口氣,聽到時舟道:“我們先躲開。”他看向時舟,時舟在他的眼裏竟然感受到一種懸崖停馬的絕望,一皺眉,以為他是為朋友的悲劇而感到憤慨和痛苦,於是道:“我很抱歉……但是我們先躲開行嗎?”傅城喉結滾動了一輪,跟著他跑向了突出的岩壁,那群喪屍感受到了血味的飄動,齜牙咧嘴地加速向這邊奔來。二人攀到了岩上,一塊比較安全的地方。喪屍們正在嚎叫著抓底下的岩壁,指甲劈斷帶著鮮血,都渾然無感。傅城一直盯著鄭義看,身體有些發抖。他是自由者的士兵,在荒外九死一生過,見慣了這種身邊的朋友被感染的情形,本不應該作此反應。他愣愣地問時舟:“這樣還有救嗎。”時舟也是一個研究員,他搖了搖頭。說道:“藥劑抑製的其實是一個‘死亡’的過程。隻有在半數感染的時候之前抑製成功,才能使感染人存活。隻要感染,人的身體變異的部位就會受到損傷……半數感染是最大限度,我們做過推測,這種情況下人會大腦死亡但是腦幹完好。如果超過半數,至完全感染,那人就已經完全死亡,就算將病毒全部清除幹淨,那救回來的也是一具屍體。”傅城不再說話了。他纏著繃帶的手的刺痛在心理作用下更深,他向下一望,發現那隻手的指甲正在消失,膚色正在變黑!時舟以為他仍然沒有從失去朋友的悲傷中掙脫出來,垂下眼睫抿了一下嘴唇,主動地握住了傅城顫抖的手。像是手上通上一股電流,傅城下意識地將那隻手撤出來。他看著時舟,神色有些懵,說道:“額…那個,對不起。”時舟也有點懵,似乎沒想到傅城會是這個反應,尷尬地將手收回去,又恢複了平常認真且冷淡的麵孔。傅城緩解尷尬,問道:“那……目前藥劑研究得怎麽樣了。”“陳宸的思路非常創新,將死亡病毒擴散的時間大大延長,”時舟咳了一聲,看著腳下的喪屍。“但是我們沒有任何完全抑製成功的例子。我說到的那些,也隻是我們經過解剖小鼠屍體推斷出來的。”他說道:“也就是說,感染了是必定會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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