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不看他。空氣突然變得很冷。傅晴看看這個,又瞧瞧那個,突然覺得這倆人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慢慢地挪動到了一邊去。“如果你還在怪我,我無話可說,”時舟以為他還在為鄭義的事而感到不平,說道,“給士兵下命令是我的指責。在戰場上死傷和發生意外也是正常現象。隻要我沒有瀆職,我就不需要對他們的死負全責。”時舟有些不甘心地看著他。他以為傅城會理解,他不是那種不講情理的人。傅城臉色蒼白,說道:“我沒生氣,也沒有怪你。”“那你……”時舟磨了一下後槽牙,把話止住。他又不能說“那你為什麽不和我說話還躲我”。這不但像個小孩,還好像應了傅城那句話他就是喜歡這個人寡廉鮮恥地纏著自己。時舟把話咽到肚子裏,不想看傅城得寸進尺的模樣,轉過頭去,抱著胳膊,望向窗外。他們快要飛行到了方舟頭部上方了。那隻蟲子身上落滿了雪,像一座可以晃動的山。時舟眺望著外麵,有一種全身爬滿螻蟻的不安,他拉了一下.身上那件屬於傅城的夾克,眉頭皺起來。他還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又沒忍住轉頭望著一直不說話的傅城,兩個人離著有一段距離。時舟憤憤地磨了一下後槽牙。這個混蛋,果然什麽“吵架之後先道歉”的承諾都是滿嘴跑火車的屁話!他心裏正罵著,隨便找了個話題,啟唇欲語。卻突然看到傅城弓腰蹲了下去。看到他這幅樣子的時舟措好的辭又塞回了嗓子眼裏,那股不祥的預感就好像混在了腎激素裏,如潮水一般滿上後背。他走過去,問:“怎麽了。”倚在控製台邊的傅晴聞聲朝這邊看了一眼。傅城用纏滿繃帶的手捂著半張臉。時舟推了他的肩一下,眉蹙得更深:“你說話。”推搡間,他突然看到了傅城腰間的儲物袋,瞳孔一縮。撕開的包裝一角露了出來。時舟立刻將兩袋包裝拽了出來,兩隻空注射器紮進了他的視線。他的大腦嗡得一聲空白了一瞬。他抬頭看著傅城。傅城已經無法再欲蓋彌彰了,捂臉的手滑落了下來。那半張臉上已經長出了黑色的甲片,眼睛開始已經退化縮小。……傅城記得他們重逢時,時舟因為一點輕微的“感染傷”,朝陳宸開了一槍。他毫不留情地,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塊沒有生命的碳水化合物。還有那次在甲板上,時舟告訴傅城,如果他敢背叛,那麽他會親手殺死他。傅城不知道也沒有功夫再去想了,隱瞞自己被感染的情況,跟著他們上了飛行器,到底算不算一種背叛。戰士的本能讓時舟猝然起身,向後退了一步。傅城不知道該說什麽,抬起頭來,卻發現傅晴已經顫抖地舉起了槍。她不可思議地叫了一聲:“傅城?!”郭林聞聲看來,瞪大了雙眼。傅城站了起來,不遠處的兩個槍口如影隨形地跟著他。隻是站起的瞬間,黑色甲片已經從手掌蔓延到了整條胳膊。郭林一遍一遍地詢問道:“老大,這……這是傅城嗎?!”傅城說了一聲:“是……”聽到熟悉的聲音,郭林懵了一下,他手指放在扳機上,眼神猶豫地在時舟和傅城之間遊走。時舟的雙眼已經霎紅,似乎要滴出血來。他聲音顫抖道:“你為什麽不說?!”傅城勉強扯出了一個微笑,沙啞地吐出來一個音節,道:“……我。”怪他那一點點可憐的僥幸心理。他沒法再繼續說出那一句“我隻是想跟你待在一塊”,因為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這些突然長出的變異甲片沒有違背物質守恒,他們都是由人身上的組織細胞轉化而來的,而且……現在的研究仍認為他們是無法可逆的。也就是說,就算傅城轉好,他這些長滿鱗片的身體部位也會殘掉。時舟的手止不住發抖,他朝後揮了一下,說道:“放下槍!”傅晴郭林,甚至是傅城,都用驚愕的目光看著他。他上前屈膝踹向傅城的腹部,將他擒住,然後用手中的韌繃帶一層一層地綁住他的手,摁住他的後頸壓在地上,朝後麵吼道:“聯係實驗室……快!”郭林和傅晴對視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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