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緊閉著雙眼,並不答他的話。葉酌也不在意,開了頭後麵就好說了,於是他自顧自的往下,語氣聽著十分平靜“你不必驚訝,這應該是你們下泉的師祖崇寧仙君說的吧?他實在太有名了,我知道也正常吧。”要不怎麽說仙君臉皮厚,自吹自擂起來絲毫不帶放水的。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仙君的時代過去那麽久了,一個時代的人有一個時代的局限,你看人間的法律都變革了那麽多次,九品中正都變科舉了,仙君千年前的評價,你沒必要那麽看重吧?”溫行的手猛然收緊,背上的肌肉都崩了起來,勒的葉酌脖子生疼。“好好好。”葉酌自覺可能用力過猛了,連忙安撫的把他托的更緊了一些“別急,我亂說的,隻是個人的想法,你聽聽就好,覺得我胡扯就不用過腦子了。”他接著道“哎,你們崇寧仙君不是號稱天下第一劍君嗎?但要我說啊,那也就是現在天下第一而已,他等於立了一個路標,雖然現在看著遙不可及,但以後總會有人超過的不是嗎?”停下理了理思路,他又道“所以啊,就和修為一樣,他說的話,現在你們奉為圭臬,以後說不定也會被佐證是錯的。”“你修為如此高,我覺著崇寧仙君那個年紀的時候還不如你呢?要我說,他也就比你勝在早生了幾千年,等再過上百年,你也有了證道的機緣,說不定你就可以去打他的臉,證明他說的是錯的呢?”葉酌這話說的挺真心實感的,他一路證道下來,還真沒有敬畏過傳說中的諸天哪位神佛,也看不得別人妄自菲薄。而且他證道前期浪天作地,壓根沒想過要努力修煉,溫行這個年紀他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裏挖土玩泥巴呢,別說神玄一境這個足以移山填海的修為,估計那時候他去要買紅薯師傅都要嫌棄他力氣小。今兒看見溫行這樣,讓仙君不由為當年的不學無術感到羞愧。當然,崇寧仙君說這個話可以說是肺腑之言,以一個道都沒入的菜雞身份這麽埋汰仙君,那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了。溫行有些難堪的想別過臉,不小心在土包子的背上蹭了一下,無意中又擦了一絲體溫,他一時更僵**,最後隻能垂下長睫,低低的斥責了句“休要胡言亂語。”或許是因為這句語調太輕了,簡直像是一聲歎息,頃刻間散在了霧氣裏,跟以前斥責的聲調全然不同,葉酌判斷他實在筋疲力盡,也放輕了聲音”下次有機會再談這個吧,困了就睡。”末了又怕他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又道“沒事,我這個人膽子很大,不會因為你是魔修就把你丟到山底下去的。”過了許久,溫行才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過了一陣子,他感到背上的呼吸逐漸沉穩,溫行即使疲倦也很安靜,葉酌確定他睡了,這才自嘲的歎息一聲。“哎,我罵兩句自己還要被說胡言亂語,現在的小孩兒,可真是難哄啊。”※※※※※※※※※※※※※※※※※※※※一滿身大力符的仙君,秀出健壯(單薄)的肱二頭肌:我其實很強壯的。塔靈:……您開心就好:)二現在溫行:我是什麽東西。仙君:你是本宮白撿到的,天上掉下來的便宜徒弟嘛。幾年後:溫行:我是什麽東西。仙君:哎呀,你是本宮白撿到的,天上掉下來的大寶貝兒嘛~幾千年後溫行:我是什麽東西。仙君:是優樂美喲親親。這兩天和同學約了出去玩更新可能不是那麽穩定,就是周六和周日兩天啦,但我努力更。(づ ̄3 ̄)づ~第22章 儀山作為中部最重要的一條山脈,峻拔高聳,橫斷多條江流,或許是流水常年腐蝕,山腰有許多天然的洞穴。葉酌如今肉體凡胎,而且常年疏於鍛煉,故而雖然他十分不想承認並且企圖用符咒來掩蓋事實,都不能否認的一點是,他的腰已經要斷了。所以這個山洞可以說來的非常及時了。抱了一捆帶雨的茅草,升了火烘幹,葉酌把溫行往草上一放,他倒是有心看看便宜徒弟到底如何,可是以他現在的情況,連帶動體內靈力流轉都做不到,更不要說探查了,就隻能拍拍手把溫芒叫過來。溫芒伸出毛茸茸的小短手搭在溫行手上,神情逐漸嚴肅。葉酌在他旁邊蹲下來“如何治?”溫芒麵無表情的收回手,來了一個否定兩連“不知道,看不出。”眼見葉酌就要開口罵他,溫芒連忙跳開補充“停下,停下,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不過我還是能看出點東西的,我覺著他這應該不是第一次了。”“什麽不是第一次?”葉酌半坐下來“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我是說,他的經脈上的問題大概率是陳傷了,也就是,他可能每次運行靈力,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區別隻在是否嚴重”溫芒道“其實勉強作為一個前輩,我勸他不要妄動靈力不僅僅是不要同人鬥法,修煉最好也不要,直接扔了寶劍,退出修仙界,去人間當凡人,這才是最好的歸宿,不然日積月累,新傷疊著舊傷,早晚有一日積重難返,回天乏術。”他說到一半,忽然自覺不對,訕訕的閉上了嘴。他麵前的,可不就是一位積重難返,回天乏術,直接扔了寶劍墮到人間的劍修?凡人皆渴望長生不老羽化登仙,許多人即使早已被告知了並無仙骨,依舊窮盡一生追尋飄渺的機會。每年新弟子入門,下泉宮的山道上都有人長跪不起,妄圖得到那位仙長垂憐。尚未步入仙途的人尚且如此,要一位已經登台望仙,離問鼎大道隻差一步之遙的劍修從此封劍,又是何其殘忍。葉酌倒是神色淡淡,幾乎可以說毫無反應,隻是搖搖頭“你並非劍修,若非……,總之,要他封劍可能性太低了,情況當真如此嚴重?“溫芒隻好順著他往下說“恐怕更嚴重,若是您還在巔峰……咳,主要是我也不擅長這塊,看不出情況,當然沒有辦法,如今你唯有先等著,等他醒後旁敲側擊,問出到底發生了什麽,再看是否有轉圜的餘地。“溫芒說話向來穩妥,他隻說有轉圜的餘地,那麽希望恐怕頗為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