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白道“倒不是不是,就是我有些心慌,簡青自保應該是沒問題的。”他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麽,這個謝陽禮,我覺著他有些奇怪。”他話音未落,謝陽禮忽然舉劍一個俯衝,簡青倉促下橫劍相擋,但是謝陽禮那把劍似乎極重,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接著煙塵四溢,葉酌一皺眉,卻是簡青給拍飛出去,直直砸掉了看台一個角。謝陽禮沒有再攻,反而立在原地,劍尖向下,他極為客氣的行了個禮,聲音隨著靈力傳遍全場“簡道友,我虛長你幾歲,你這把是贏不了我了,不如就此認輸吧。”場上一片靜謐。隔著煙塵,似乎簡青又爬了起來。葉酌皺眉“他不認輸?這是必敗隻之局,再打下去恐傷及根本,要養上許久了。“簡白咬住牙關。謝陽禮搖了搖頭,長歎一聲“道友何苦。”他居然停劍等了簡青片刻,這種時候還在禮讓晚輩,倒真是君子至極了,看台上不少人投去了傾佩的目光。煙塵還沒有散幹淨,場地一角一片模糊,謝陽禮側腿往地上一蹬,再次提劍向簡青衝去,簡青顯然後繼乏力,躲閃不及,當的一聲被人用劍柄劈中手腕,他悶哼一聲,劍柄脫手,整個人向前撲去。簡白猛然站起來“簡青!認輸!”人影在煙塵裏幾度晃動,卻始終不發一言。葉酌冷眼盯著那兩個躲閃的人影,道“奇怪。”雖然看不清楚,但謝陽禮始終處於上風,簡青的躲閃極為狼狽,近乎連滾帶爬,手腕好幾次擦著劍鋒而過,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劃到。葉酌自語“我怎麽看著,他像是認不了輸?”他眉頭凝成一個小三角,緩緩站了起來,眼見巨劍已然擦到簡青脖頸,簡青一個翻滾,跪坐在地上起不來了,簡白焦急的跺腳“簡青!你快認輸!”場上傳來細小的人聲,被刀劍相擊的哐當聲掩的幹幹淨淨。又是啪的一聲巨響,謝陽禮的重劍再次擦著簡青撞入石台,激起碎石粉塵無數,簡青單膝跪地,從旁邊抓起長劍 ,劍柄劍刃的交界處同襲來的赤劍撞在一起,謝陽禮側身一挑,再次將簡青的劍挑飛,簡青狼狽後退半步,謝陽禮的劍卻極快,隻見煙塵之中赤紅劍芒一閃,竟似要貫穿簡青的腹部。場上眾人屏住呼吸。卻又聽刀劍一陣碰撞,緊接著一句慘烈的痛呼,灰蒙蒙的賽場陡然爆出一道明亮到極致的半弧劍芒,直接在煙塵劈出一道通路,眾人隻見人影掠過,直直砸到了賽場另一邊,凝神去看,卻是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謝陽禮,如今在石牆上拍出個人形巨坑,淒慘的同簡青有的一拚。葉酌邁步下樓,向仲裁作揖。這場的仲裁是南懷琴閣的一個長發琴修,此時也半站起來,葉酌方才那道劍芒是人間無數的留下的,用出來也足有神玄的實力,他皺眉道“閣下是誰,為何無故插足弟子比鬥?”葉酌隨手將夾在指尖的赤紅巨劍扔到一邊,像丟垃圾一樣輕而易舉。他將一枚符咒握在手心,趁著拉簡青起來的機會遞給他,而後轉過身,隻彬彬有禮的看向裁判,笑道“不好意思,我這位師侄學術法的時候偏科,用不了擴音陣法,怕他幹嚎您聽不見,我們留了一枚冥思符,他剛剛確實向我說了要認輸,我見情況危急,不得已出此下策。”簡青藏在葉酌後麵,顫顫巍巍的點點頭。葉酌懶的理謝陽禮,他隻是微微欠了欠身,微笑道“有簡青手中的冥思符為證。”冥思符在符咒盛行的時代,是出門遊曆的弟子向家中長輩求救用的,心念一動便可傳信,不需要說話,更重要的是符中的內容可以讀取,那琴修取過符咒注入靈力,果然在半空中出現了“我認輸”三個大字。南懷琴閣不算大派,那琴修本也不願得罪下泉宮,見葉酌給出的解釋勉強合理,便打算就此揭過。他甚至遙遙向葉酌一還禮,恭維道“我許久未曾造訪下泉,竟然不知下泉又多了一位如此年輕的高修,當真是鍾靈毓秀,人傑地靈,隻是不知道這位小長老姓甚名誰,封號為何?”葉酌立在賽場正中,他本就身量修長,平日裏懶懶散散的看不出來,這個時候刻意端著,才顯出光華流轉,秀骨嶷然。他拱了拱手,笑道“不是什麽長老,姓葉名酌,未有封號。”他也不看場上或錯愕或懷疑的諸般麵孔,虛扶起簡青走到賽場邊緣,卻見半空中又是二道月弧半的劍芒劃過,簡青看到簡白的瞬間就撲了上去,伏在哥哥背上哭了起來,也不管旁邊還有人在看,溫行則快速打量了葉酌一下,確定他沒有受傷,便道“怎麽了?”葉酌扭頭看了了被架下去的謝陽禮一眼,“謝陽禮不好好養上幾天,絕對爬不起來。他扭過頭,道“無事,這個謝陽禮我覺著有問題,你查一查他。”“嗯。”簡青顯然極是委屈,紮在簡白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簡白摸摸他的頭,放輕了聲音,歎氣道“剛剛一直不認輸,是這麽了。”簡青抽噎道“我……我說不了,那場上的靈力有問題。”葉酌道“我看你打鬥是正常的,單單用不了擴音類的術法?”場上刀劍哄鳴,地方又大,不帶上靈力,誰也聽不清誰說話,堵著不讓別人認輸,怕是要把對手一路打到重傷。葉酌頓了頓,安慰道“等著,這家夥肯定能進內賽,到時我和哥哥幫你抽他。”簡白聞言,收攏了手臂,擔憂的看了葉酌一眼,欲言又止道“前輩,您……”葉酌猜也猜的到,無非是問他一個啥也不會混吃等死的劍修如何揮的出剛剛那樣的劍芒,葉酌無法回答,連忙瞥過臉,見溫行站在原地,就去推他,他越心虛,語速就越急,心虛道“你課上完了嗎就中途跑過來,我們哎走了走了。”雪鬆長老十分配合的被他拉走了。溫行解釋說他把課程延後,堅持要帶葉酌回去,葉酌站在飛劍上,從後麵抱住溫行的腰,覺著心更虛了。他從後頭看不見溫行的臉色,就暗搓搓的問“你看見什麽了?”溫行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道“沒看見什麽。”他垂下眼“聽說簡青哪兒不順利,我來看看。”葉酌長舒了一口氣,他盤腿坐在劍柄上,道“天山劍派在我印象中向來是名門正派,也不知道這一屆是怎麽了。”溫行道“不知道,但我派確實很久未和他有所交集了,單單壓製一種法術的陣法……我也沒有聽過,或許要多問兩個人。”葉酌撐著頭嗯了一句。他們在這兒講話,故而劍飛的很慢,簡白那邊帶著簡青跟上來了,這孩子剛剛給嚇的不輕,現在卻給安慰住了,緩了一口氣,居然還能紅著眼睛和葉酌對話,他見葉酌姿勢隨意,抽抽鼻子,忍不住上前小聲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