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出身名門,家教向來極好,食不言寢不語這一點更是在日常生活中貫徹到了極致。這會他是故意的。果不其然,在江逐月吃完半袋鹽津桃脯,兩塊天山犛牛肉幹,半瓶波斯葡萄酒之後,那劍修終於忍不住,冷冷開了口。“小聲些。”江逐月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卻又露出無辜的表情道:“打擾到兄台了?那可真是抱歉。”玄衣劍修一言不發,默默起身,走到另外一旁,重新尋了塊地方打坐。江逐月眨了眨眼,繼續跟過去,坐在了那玄衣劍修對麵。玄衣劍修:?而未等玄衣劍修開口,江逐月便神情自若地笑道:“在下覺得兄台修煉時的神意極佳,頗有凝氣入神的典範,坐在兄台麵前打坐都愈發靜心了,所以在下忍不住想多觀摩一番,兄台不會介意吧?”那劍修沉默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隨著那劍修沉默的時間越長,江逐月心中便知道自己勝算越大。果然,那劍修沉默了許久,最終淡淡道:“你隨意。”江逐月露出一抹得逞的竊笑,拱手道:“多謝兄台。”劍修沒有再答話。而這時,那幾個小門小派的修士見到江逐月和那劍修的情狀,心中忍不住便是羨慕嫉妒恨。早知如此,方才他們也該多纏著那劍修幾分的。現在被人捷足先登,他們倒也不好去驅趕江逐月,隻能看著眼饞了。·很快,便到了入夜十分,進入無盡林的通道即將在第二日清晨開啟,所以這一夜,大部分修士都不太睡得著。許多修士也沒有心情打坐,就從帳篷裏走出來,與相熟門派的修士閑聊。“前夜我收到了百曉生的寅月的江湖風雲雜談,又有一樁新事!”“快說來聽聽!這些日子在這可算憋壞了。”“那風雲雜談上說,天劍宗的霄河君退婚江逐月,不是因為瞧不起江逐月和江家,而是因為……霄河君不行!”“霄河君不行?真的假的?”“千真萬確,那風雲雜談上說自從那日天劍宗派人去江家賠禮之後,江家竟然一點怒氣都沒有,江家主第二日便花了重金,命人私下去尋找溫陽補腎之方。若不是為了霄河君又是為了誰?”“說的也是,畢竟江家主都未曾再娶,江逐月又是天陰之體,用不上那等方子。嘖嘖嘖……如此說來,那霄河君還真是沒福氣啊。”“可不是麽?江家家財萬貫,江逐月又是雲州大陸第一美人,雖然本人境界太低,但他一個天陰之體那可頂得上數百個尋常爐鼎,能有這樣的親家和道侶,還有什麽可求的?”“就是就是——”江逐月聽著眾人的議論,心裏簡直要笑出聲來。陸帷的動作太快,這下子,隻怕整個雲州大陸都知道霄河君‘不行’了。就在江逐月聽得津津有味,都忍不住想要前去悄悄插個嘴的時候,一聲冷哼和一個強勢的威壓鋪天蓋地朝這邊傾瀉了過來。江逐月眉頭一皺,立刻用內息護體,饒是如此,他鬢發和衣袍被那勁風掃過,仍是微微亂了。而其他幾個毫無防備的修士則是直接被那威壓震得東倒西歪,開始罵娘了。緊接著,一個冷淡,卻讓江逐月十分熟悉的嗓音響了起來。“諸位道友這麽在背後議論天劍宗的私事,是覺得我們天劍宗弟子好欺負麽?”哦豁?居然是蕭寒的崇拜者,天劍宗排行第四的孟九思啊。江逐月麵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心想:打起來,打起來!而那幾個被威壓震得東倒西歪的修士,一見孟九思,頓時有些心虛。孟九思性格潑辣冷漠,最不留情麵,這會那幾個修士對視一眼,便慫了,訕訕道:“我們也不過是聽個新鮮,並未曾當真的,也不想對霄河君有半分不敬,孟道友切莫計較啊……”江逐月:……這也太慫了吧?就在江逐月心生不滿之際,那孟九思又冷笑一聲道:“大師兄退婚是因為他心向天道,不願被凡俗羈絆,又豈是你們說的那般不堪?”那些修士們滿頭冷汗,連聲稱是。“至於江家,說句不敬的話,我孟九思從未覺得我們天劍宗首徒,雲州大陸第一弟子配不上江家。是他們江家高攀了才對。”江逐月眉頭瞬間皺了皺。而孟九思這會嗤笑一聲,又道:“至於你們所謂的天陰之體,對於我們大師兄而言也不過是俗物罷了,他無欲無求,心懷高遠,瞧不上,也用不著。”那些修士們垂著頭,神色蒼白,隻能諾諾附和。江逐月:……他招誰惹誰了?霄河君退婚關他屁事,怎麽還拉踩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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