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林的內圍同外圍截然不同。外圍若是還算平靜祥和,內圍那種濃濃的血腥氣和陰森的氣息便十足十像盡了修羅場。而內圍的天空也是陰沉昏暗的,還掛著一輪血月,著實是有些可怖。江逐月從小便嬌氣,身邊環境稍微一變動,對他影響便極大。有時隻是平平常常的一個陰雨天都能讓他心生煩躁。可這會想著要去找林縉,他居然也沒覺得這內圍的氣氛有多可怕。走了一段崎嶇的路程,江逐月忍不住就問肩膀上的小妖獸:“你知道新的通天碑會在什麽地方出現麽?”小妖獸嗷嗷叫了一聲,搖搖頭。江逐月:……歎了口氣,江逐月隻好在原地站定,閉上了眼睛,試圖用神識去觀察四周,查看一下異樣的痕跡。可這會他的神識剛剛放出去,便掃射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和另外一個陌生的男子。孟九思和安文玉……而且這兩人似乎正在追殺一個陌生的玄衣青年。江逐月的神識告訴他,這玄衣青年並不是林縉。但遇到孟九思和安文玉,江逐月心中的新仇舊恨便一同湧了起來。他這會融入了神器飛劍,同林縉雙修之後,境界又躍升了許多,孟九思也不會再是他的對手了。在確定四周沒有旁人之後,江逐月便抬手祭出了飛劍,縱身躍出。孟九思和安文玉正打算把眼前落單的散修幹掉,結果一道白影身形瀟灑的從林中躍出,劍氣凜冽,嗖嗖嗖幾下便貼著他們的鬢角擦了過去。孟九思舉劍格擋,手忙腳亂地攬過了身旁的安文玉躲到一旁,便厲聲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江逐月施施然落地,劍花一挽,微笑:“孟道友和安道友好久不見啊。”孟九思跟安文玉陡然見到江逐月,刹那臉色慘白。孟九思還算能強作鎮定,安文玉是直接嚇得嘴唇發抖。江逐月見狀,冷笑一聲,劍指一點,一股十分凜冽的威壓便從孟九思和安文玉頭頂當頭罩下。孟九思連忙舉劍格擋,顫抖著身體竭力道:“有話好好說!當初也不是我想殺你,是你自己非要跟著林縉那個家夥在一起的,我從來針對的都不是你!”孟九思不提林縉還好,一提林縉,江逐月心頭新仇舊恨便再度湧了起來,他眸色一沉,隔空一掌,孟九思直接就被他打得口吐鮮血,貼在山壁上動彈不得了。江逐月絲毫都不同情孟九思,這會他掌中發力,正打算直接廢掉這個心機詭譎的真小人,一旁喘息過來的玄衣青年忽然道:“這位前輩,這男子是天劍宗門人,你若是不殺他,日後他記恨在心,帶宗門尋仇你便危險了。”江逐月從未殺過人,這時本也不打算取孟九思和安文玉性命,隻打算了廢了他們,讓他們自生自滅,聽到這玄衣青年的話,江逐月卻不由得眉頭皺了皺。這玄衣青年分明有借刀殺人的意思啊。而孟九思聽了那玄衣青年的話,神色驟變,厲聲道:“齊驥,我同文玉先前對你也不薄,你這麽落井下石是什麽意思?”齊驥???江逐月聽到這兩個字,臉色驟變,手上的勁氣也不自覺鬆了幾分。孟九思就趁著這個機會猛地掙脫了江逐月的掌控,抱著安文玉朝遠方逃竄。江逐月見狀,眸色一冷,一道氣劍射出,那氣劍直沒入孟九思的背心,孟九思一個踉蹌,卻步履不停,瘋狂逃跑,很快便消失在了江逐月和齊驥的視線中。齊驥見狀,眸光微動,道:“前輩好仁慈。”江逐月收回手,淡淡道:“氣海為修士藏氣之根本,他這麽費盡心思害人奪命,不也就是為了修為麽?破了他的氣海,他以後修煉,進多少便出多少,修為隻減不增,豈不是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齊驥淡笑:“即便如此,前輩也還是個好人,否則方才也不會出手相助。大可以直接等他們殺了我,再漁翁得利。”江逐月語氣平靜道:“我同他們有舊怨,不過趕巧而已。”說完,江逐月轉身便走。他可不想跟齊驥有什麽牽扯。齊驥見狀,正想起身叫住江逐月,結果起身太猛,氣血上湧,扯動傷口,他竟是一下子吐出一口血,直直倒了下去,就這麽栽在了江逐月腳邊。江逐月目瞪口呆:……都說孟九思仙人跳玩的溜,沒想到這位玩得更溜啊?、默然半晌,江逐月凝視了片刻栽在自己腳邊昏迷不醒的齊驥,最終還是無奈地仰頭歎了口氣,便拽著齊驥,慢慢拖到了一旁的樹林裏去了。·是夜齊驥是被一陣烤肉的香氣給熏醒的。他掙紮了一下,便發覺自己胸前的傷處已經纏好了繃帶,再抬頭看去,便見到一襲白衣的江逐月靜靜坐在能源陣法前烤靈果。那烤靈果晶瑩剔透,在能源陣法的作用下,表皮焦黃,香甜如蜜的汁水滋滋滑落,濃香四溢,看上去極為可口。齊驥:……雖然他早已辟穀,但嗅到這麽香的烤靈果也還是忍不住覺得腹中饑餓,更何況這烤靈果蘊含的靈氣極為豐富,吃了定然是大補。遲疑了一下,齊驥慢慢坐起身,啞聲道:“多謝前輩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