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對視,齊驥對上江逐月那清澈澄淨的明眸,心頭不由得一顫。而接著,他便聽到江逐月淡淡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我不太喜歡你,你還是自己早些離開為好,跟著我,也沒有好處再給你了。”齊驥聽到江逐月這直白的話,確實覺得自尊心很是受傷了一陣,但他現在已經習慣了江逐月的冷言冷語,反而微微笑笑道:“前輩誤會了,前輩救命之恩,齊驥無以為報,現在隻是想守著前輩,盡一點微薄之力而已。”江逐月眉頭微微一挑,但很快便恢複了淡漠的神情。“你隨意。”冷冷丟下這麽三個字,江逐月便把小妖獸從肩膀上放了下來,扔到一旁的樹上,自己則是徑直朝那峽穀深處走去了。齊驥見狀,不由得看了一眼樹頂上的小妖獸,但小妖獸卻在這時衝他猛地齜牙了一下,便自己溜進了茂密的樹冠中去。齊驥見到小妖獸這模樣,也不知道突然哪裏生出來的勇氣,兩步上前便對著江逐月的背影道:“前輩,那峽穀中霧氣和草木都有毒性,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江逐月步子微微一頓,淡淡道了一聲:“多謝。”便繼續朝前走去。齊驥回過神來,唇角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不過等齊驥再次看向江逐月的背影時,卻發現那一襲修長雪白的身影已經沒入到了峽穀的淡淡霧氣之中,逐漸看不清了。齊驥不由得微微抿了一下唇,神色有些凝重。可最終他也還是沒跟上去,卻也沒有離開,隻是自己重新回到了樹下,凝神觀察著四周的動靜。·江逐月儲物戒指裏靈器眾多,而他融合了神器飛劍之後,已經能用真氣在身周形成一層淺淺的防護罩。隻不過這麽做極為耗費真氣,所以江逐月仍是選擇取出了一柄傘一樣的防禦靈器,打了起來。這把鮫綃織成的傘,傘麵玲瓏剔透,傘骨都是雪白的鯊魚骨,四周也都垂著薄透冰藍的鮫綃,飄蕩在空中的時候,能夠阻絕大部分周圍散開來的毒氣。隻不過這傘一把隻能在毒氣支撐一日,所以江逐月先前在外圍的時候始終不曾取出來過。但這會他要取的是通天碑,不得不用了。而越往前走,江逐月才逐漸明白了這峽穀的可怕之處。從外麵看不出,進來之後江逐月才發現這裏地上到處都躺著死去的修士屍體。而且不同於先前他在另外一個山洞裏見到的妖獸骸骨那樣,這裏的修士屍體麵容都還栩栩如生,可都神情猙獰,保持著死前最後的樣子。有的大喜,有的大悲,有的大怒,有的大驚。江逐月不知道他們是遇到了什麽幻境,可看著那些修士的表情,他便覺得後背發涼,掌心都滲出一層冷汗,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轉身離開。然而考慮到林縉的處境,江逐月咬咬牙,還是硬著頭皮逼自己朝前走。其實也不光是為了林縉,就是為了江家,為了他自己,他也應該博這一把。廢柴美人當了這麽多年,他是真的有陰影了。他不能怕,他不可以怕,若是這個時候退縮,就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他被保護了這麽多年,也想能夠保護曾經保護過自己的那些人。父親和陸帷都變老了,林縉為了他被顧劍書的魂魄強行侵體。這些,不都是因為他還不夠強麽?想到這,江逐月微微吸了一口氣,索性便閉上眼,用靈識感知著四周的氛圍,慢慢朝前走。這樣,就眼不見心不煩了。而之後又走了一段路,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江逐月慢慢走著走著,卻感知不到那些修士屍體了。而且他漸漸發覺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淡,道路前方的光也愈發明亮,甚至吹來的風都略略帶了一絲暖意。江逐月正遲疑著要不要睜開眼看看的時候,腳下卻突然踩到一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石頭。江逐月心頭一驚,下意識一掌推向地麵,想借助著真氣的反彈力將自己推起來。可他一掌還沒拍出去,就一隻觸感異常熟悉的手握住了手腕。微涼,帶著薄繭,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這手……江逐月怔住了。他來不及去想別的,仰頭睜開眼,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人,便被一雙溫熱有力的手臂緊緊摟進了懷中。江逐月的下巴磕在那溫熱緊致的胸膛上,鼻翼中頓時鑽入了熟悉清苦的藥草味。一隻手輕輕撫過江逐月的側臉,替他把耳畔的亂發撩起,微涼的肌膚接觸到江逐月白皙細膩的耳根,頓時引發了一陣淺淺的戰栗。“乖。”林縉閉眼,輕輕低頭,吻了吻江逐月的前額。薄唇微涼,帶著一點風中的冷意,卻意料之中地極其熟悉。就這麽一個動作,讓江逐月原本還緊繃的情緒一下子就鬆懈了下去,他眼眶發酸,忍不住就主動伸手,抓住了眼前人的衣擺攥緊了些,委屈道:“你怎麽現在才來?”林縉摟著江逐月,唇邊勾出一絲淡淡的苦笑,卻把江逐月抱得更緊了幾分,輕聲道:“我有事情要做。”江逐月不滿皺眉:“你都拿到那半塊通天碑了,怎麽還有事情要做?”林縉不語,卻又一把將江逐月攔腰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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