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縉微微一笑,喟歎了一聲,再次閉上了眼,伸手把江逐月摟在胸前,低聲道:“那就讓我多抱一會。”江逐月怔了怔,罕見地安靜了下來,任由林縉抱著。就這麽靠在林縉溫熱的懷中,江逐月隻覺得歲月靜好,甚至希望一直這麽下去,再也不要變化了。林縉抱了江逐月一會,低頭親了親他,忽然輕聲問:“阿玉,你想不想要通天碑?”江逐月微微一怔,不悅道:“說這個作什麽?”林縉無奈一笑,伸手握住江逐月修長細膩的手指,輕聲道:“我希望變強一些,這樣更好保護自己。”江逐月不滿地掐了林縉一把:“我現在已經夠強了——”話說到這,江逐月忽然心頭一緊,莫名意識到什麽,便狐疑地抬頭向林縉看去。如果……這是幻境,那林縉現在說這個,是不是意味著就要引動他的心魔了?可等到江逐月對上林縉那雙澄澈清冷的黑眸,他又覺得或許是自己想錯了。林縉這樣的神情,又怎麽會騙他?這麽一想,江逐月的內心又安定了幾分,不由得便伸手緩緩抱緊了林縉一點,將頭靠在林縉的胸口,低聲說:“通天碑誰不想要?我自然也想,但既然你在……我覺得你比我更配拿它。”江逐月這是說的心裏話,他現在的成就固然有他自身的基礎在,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借了林縉的東風,而且他也真的覺得,隻有林縉這樣的天才才配得上通天碑。林縉聽著江逐月的話,不由得便略略攥緊了另外一隻沒有摟住江逐月的手,隨後他閉了閉眼,笑著啞聲道:“你能這麽想,我很高興。”江逐月聽著林縉這嗓音,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不由得便忍不住想去看林縉的表情。但林縉這會似乎猜透了江逐月的心思,反而抬起頭朝遠處看了看,語氣平靜地道:“時間也不多了,還有三日,峽穀關閉,我們先去取了通天碑再說。”江逐月聞言不由得一怔,雖然他也想林縉多陪陪他,但這會林縉這麽說了,他也不想擾了林縉的意思,便道:“好,那我陪你去。”林縉目光動了動,忽然一把又將江逐月從地上抱了起來。江逐月心頭一驚,連忙摟緊了林縉的脖頸,又氣又怒道:“你幹嘛?”林縉親了他一下:“抱你過去,昨夜你累著了吧。”江逐月臉上一紅,又把頭悶在了林縉懷中。這家夥,越來越壞了。而接著,溫熱的黑色披風便罩在了江逐月身上。可在江逐月看不見的地方,林縉眸中竟是不自覺地微微流露出幾分淡淡的憂慮之色來。江逐月就這麽靠在林縉懷中,被林縉抱著往前走。風吹不著他,他隻覺得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可不知道為什麽,眼前這個林縉還是總讓江逐月覺得同往常那個林縉有些不一樣,卻又更加溫柔了。江逐月猜,或許是他心裏希望林縉溫柔一點,所以幻境便讓林縉溫柔了些。明知道這一切或許都隻是幻境,可江逐月仍是舍不得這片刻溫暖。他甚至想,就到最後一刻再說吧,就到最後一刻,再掙脫這個幻境。他想林縉陪他久一點。這麽一想,江逐月心中居然還有一絲絲甜。·終於,林縉抱著江逐月,行到了那峽穀最深處。江逐月這時在林縉懷裏抬起頭,便看到一塊晶瑩剔透的長方形石碑懸在半空中,閃爍著淡淡的光澤。江逐月心中一動,知道這就是通天碑了。可奇怪的是,這通天碑上通體無字,還是半透明的,也看不出其中的玄機在哪裏。江逐月眉頭皺了皺,愈發覺得這或許是幻象了。於是,江逐月眨了眨眼,便抬頭看向林縉,道:“你拿吧,我不要這個。”他想著,若是他不要通天碑,這幻境就算再怎麽厲害,恐怕也沒辦法把他真的怎麽樣。而林縉聽了江逐月的話,劍眉微不可聞地皺了皺,隨後他便低聲哄道:“你先試試,我再試。”江逐月縮到林縉懷裏,宛如一隻小兔子:“我不。”林縉:……最終,林縉沉默了好一會,輕聲哄道:“那我們一起,好不好?”江逐月怔了一下,沒想到林縉還會這麽說。遲疑了一下,江逐月小聲道:“那行吧。”林縉鬆了口氣,然後他就靜靜握住了江逐月的手,往那通天碑的方向靠了過去。離那通天碑越近,江逐月便愈發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大的吸引力,他這時心頭震動,忍不住想要撤手,可林縉卻緊緊抓著他的手,死都不讓他退後一點。江逐月有點慌了。“林縉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