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月:???隨即江逐月想都沒有多想, 甩了林縉,掉頭就走。林縉見狀, 微微苦笑,連忙追了上去。不過這時跟在江逐月後麵, 看著那一襲熟悉的修長的白色身影,林縉的一顆心又悄悄定了下來。不論前世如何, 他現在都得把握住眼前人。而且這時林縉回過神來, 想起他跟江逐月相遇後種種的蛛絲馬跡,總覺得江逐月就是沈明玉。可出自私心, 林縉卻並不想讓江逐月想起什麽關於前世的事。因為江逐月的前世, 太過於無私, 無私到最後,活生生把他給放棄了。這還是其次,可江逐月的無私除了放棄他,也放棄了自己。而現在魔族入侵,與當年的情形不相上下,林縉真的擔心江逐月萬一覺醒了記憶,又會跟前世一樣為了蒼生人間把自己給整沒了……想到這一點,林縉望著江逐月背影的神情就多了幾絲憂慮——江逐月那麽聰明,看他方才的表情明顯應該是知道了什麽,可他為什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呢?江逐月並不知道林縉在他身後瘋狂腦補,這會隻在心裏埋怨自己為什麽就忘了那條巨蟒的事。他也太粗心了,萬一江柏岑因為這件事,出了什麽差錯怎麽辦?至於無殤剛才說的,林縉前世白月光的事情,江逐月在見到林縉看向他眼神的那一刻,他心裏就知道——以林縉的性格,最多自己痛苦折磨一下,也不會真拋棄自己去找那個白月光。既然這樣,江逐月倒是樂得見到林縉去糾結——誰讓林縉現在都那麽木魚腦袋?而且江逐月覺得林縉那白月光若真是個大能,這會應該也早就轉世飛升了,與他有什麽相幹?他幹嘛要為了一個還不知道在哪的白月光吃醋啊?閑的發慌沒飯吃麽?之前江逐月是自己鑽了牛角尖,所以不停為著小事跟林縉計較,可今日他經曆了江家的內鬥和決裂,忽然又覺得自己之前計較的那些事十分好笑。他心裏明明清楚林縉是個什麽樣的人,隻不過是要爭口氣而已。可現在想了想,江逐月覺得自己越是著急,反而越顯得在乎林縉,索性就不再著急了。這麽一想,江逐月便愈發釋然,腳下加快了速度,便趕到了先前的莊園裏。江逐月回來的時候那池中還是寂靜一片,周圍也沒有濺起的水花和打鬥的痕跡。江逐月見狀,不由得微微鬆了口氣。看來沒事。想著,江逐月不由得笑了笑,然後就扭頭對追上來的林縉道:“你來,我帶你去見我爹。”林縉沒想到這會江逐月還對他笑了一笑,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他眼中不由得便流露出幾分歉疚之色,隨即便加快速度,趕了上來。、江逐月隻當做沒看到林縉臉上那些歉疚的表情,淡淡轉身,便走進了江柏岑所在的房間。結果江逐月進屋的時候,便看到江柏岑正坐在青玉石案前,細細地看一幅舊畫。江逐月見到江柏岑在看畫,眉頭微微一皺,正想說江柏岑怎麽隨便動人東西,林縉卻已經微微一驚,快步走上了前去。江逐月眼尖,分明就看到林縉的動作是想把那副畫收起來,可等林縉又走到那石案前時,他又猛地攥了拳,隻低聲道:“伯父,這裏的東西應當都有禁製,您還是不要隨意亂碰的好。”江柏岑見到林縉,怔了怔,而林縉這會已經恢複了正常人的形態,沒有了魔氣。江柏岑見了,倒也沒覺得害怕。而且江逐月都跟江柏岑解釋過了,所以江柏岑見到林縉,遲疑了一下,便微微笑笑道:“沒有,這畫不是我翻出來的,是我在床上坐著,它自己從上麵的櫃子裏滾了出來,係著的繩子也爛掉了,我怕畫有毀損,就撿了起來。”說完,江柏岑還笑著看了江逐月一眼,語氣溫和地道:“而且逐月,我才發現這居然是前朝一位劍道宗師的畫像,稀奇的是這劍道宗師的模樣還跟你有幾分相似呢。”林縉:……江逐月聽到江柏岑這話,心中靈光一閃,故意不去看一旁林縉焦灼的神色,徑直便走上了前去。那畫卷的裝潢已經很舊了,但畫紙卻潔白如新,從畫上的風景來看,正是長生峰頂,雲霧縹緲,仙氣縈然。一襲白衣靜靜立在那群山之巔,長風拂起他的衣袖,翩翩若仙。他負劍垂眸,清俊溫潤的麵容上神情極為從容淡然,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而去。而畫中人的容貌雖然不如江逐月那麽驚豔動人,可那種溫潤如玉的氣質卻真是有七成相似。然而相似的麵容並不是江逐月所關注的點,江逐月所關注的,是那畫中人的名字。赫然便是沈明玉。電光石火間,江逐月恍惚明白了什麽,可他腦海中卻並沒有相關的畫麵閃現出來,反而異常平靜。倒是一旁的林縉,一雙幽邃的眸子死死盯著江逐月安靜的麵容,心中波濤洶湧,攥緊了雙拳,卻又不敢多說一句話。顯然是忍得很辛苦了。而江逐月這會靜靜看了片刻那副畫,淡淡一笑,抬起頭來便道:“確實有些像。”江逐月神色與平常無異,林縉在這一瞬間卻已經汗透重衫。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煎熬。這種心驚膽戰的感覺,著實很煎熬。之後,江逐月又跟江柏岑說了一會話,天色便徹底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