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城。


    一處客棧上房內,幾人圍站一起,神色無比凝重。


    “還是沒有少主的消息嗎?”


    “沒有。”


    “少主會不會已經出了北荒?”


    “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半個月前多寶商隊離開馭獸城前往共水方向,會不會是他們把少主帶走了?”


    “他們敢!”


    “不管如何,派人去查一下。”


    當時遭遇猲狙獸襲擊,其中還有一頭是高等凶獸,他們護著少主逃走,不小心走散。原以為憑借少主的能力,他們很快就能在馭獸城碰麵,然而至今都沒有收到消息。


    若少主出什麽意外,他們萬死難咎其責。


    --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連著趕了兩天路的商隊終於吹響了哨子,在一片石山群停下。


    幾乎每個人都精疲力盡,恨不得原地躺下。


    在猲狙嶺時他們就不少人受了傷,可為了早點離開那極凶之地,還是硬撐著又趕了兩天路,找到這處安全的地方。


    星燭自夢中醒來,發現自己如八爪魚把人緊緊纏上,要說心裏頭沒點疑惑那不可能。


    “我覺得我睡覺挺老實的,應該不至於啊。”


    “換作是以前,我也覺得不會。然而現在我已經清醒了,看破了你的本質,你就是個色令智昏的暴君。”


    一道幽幽聲音傳來,星燭左右看了看。


    “你要不要看看你枕的是啥?”


    “……”


    星燭歪頭一看,頓時驚坐而起,見兔子被壓得有點扁,連忙伸手去撿。


    卻見兔子隨之跳起,原地扭扭,看著屁事沒有。


    “看來你的這身皮肉也不差,被我枕了一晚上還活蹦亂跳。”星燭眼角微抽抽。


    兔子白她一眼:“別打岔,你難道就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嗎?以前天黑你一閉眼就感覺有詭,總是睡不著,睡著了也總做噩夢,這些天卻休息得很好。”


    星燭沉默了下,道:“是有點不對,說不準是我的病好了,也有可能是太累,也有可能是因為有你當枕頭?”


    最好不是她想的那樣。


    “我去看看老騾。”星燭披著黑色鬥篷下車,寬大的帽子幾乎將她整張臉都遮住。


    她這大塊頭實在晃眼,方一出現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看到她的一瞬間,都有些驚訝。


    燒傷那麽嚴重,竟然這麽塊就能動彈了,是藥太好用,還是恢複力太強悍?


    不過此時眾人雖有好奇之心,卻沒功夫去探究,商隊裏不少人都受了重傷,此時照顧自己人都還來不及,哪有心思去理會別人。


    星燭站在老騾跟前,忍不住皺起眉頭。


    可憐的老騾真是累慘了,渾身髒亂不堪,嘴角還掛著白沫,可憐兮兮地躺在地上。


    仔細觀察了下,外傷問題不大,但有了勞傷。


    星燭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老騾嘴裏,憐惜地摸了摸他的大腦袋。


    這滴血雖不含生生之力,但還是有那麽一點作用,可以幫他解乏,免去勞傷之苦。


    回頭朝來時的路看去,已經看不到猲狙嶺,但能看到它那方暗沉的天空。


    那頭猲狙獸王是怎麽回事?


    三十年前見它時,它還是一頭四級的成長期凶獸,如今再見竟已成七級獸王,甚至要突破成八級。


    若無意外,待它將商隊所有人吞噬,必然能順利突破。


    “星燭姑娘,星燭姑娘?”


    一旁傳來喊聲,星燭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扭頭看去,發現是一隻美麗可愛的鬆鼠妖。


    “這是管事大人讓我給您送來的。”鬆鼠妖懷裏抱著個袋子,聲音聽著嬌嬌軟軟的,“東西略薄,還望姑娘莫要嫌棄。”


    星燭接過袋子,打開來看了看,裏麵除了一小袋白米以外,還有一些上好靈藥。


    “正好能解我燃眉之急,替我謝謝管事大人。”


    “姑娘不嫌棄就好。”


    “對了。”星燭收攏袋口,低聲問道,“我想問一下,商隊會在這裏休息多久?”


    鬆鼠妖不太確定道:“一兩天吧,商隊好多人都受了傷,繼續趕路肯定會出事。”


    從這裏走,再走兩天便能看到共水河,之後沿著共水河走,大半天就能進鎮子。


    好在之後路過的地方都比較貧瘠,不適合獸類生存,若無意外的話都不會有什麽危險。


    星燭放下心來,四處逛了起來。


    夜裏星燭故意沒在車上休息,拿兔子當枕頭,在車外麵打地鋪。結果便是剛閉上眼就感覺蒼穹之上出現一隻巨眼,陰森詭譎地盯著她。


    睜眼看時,月華滿天,啥也沒有。


    強迫自己去忽略那種壓抑感,閉眼數數,漸漸地睡了過去。


    夢境起。


    不知為何奔跑,隻是跑著跑著突然就跑進了凶獸口中,被腥臭的口水糊了一身。拚命掙紮逃跑,每次快要成功的時候,都被舌頭卷回去。


    她就像一塊骨頭,被不斷咀嚼啃咬,最後生吞入腹。


    啊!


    星燭猛地坐起,夜裏寒涼,她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又做噩夢了?”兔子打著哈欠爬起。


    星燭不說話,倒回去閉上眼睛。


    “你輕點,屎都被你腦袋砸出來了。”兔子怪叫。


    星燭:……


    片刻後星燭睜開眼睛,卷了鋪蓋回騾車裏,鋪好褥子繼續躺。


    就一個字:淦!


    兔子抖了抖耳朵,爬到被子上麵躺下。


    星燭閉著眼睛,但還沒有睡著,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種古怪壓抑感消失不見。


    眼睛閉的時間久了,意識漸漸變得模糊,沒過多會便睡了過去。


    這次兔子沒被抓走當枕頭,卻親眼目睹星燭是怎麽‘不要臉’朝蘇絨靠近,又是摟胳膊又是放腿的,就差把整個人掛上去。


    “清醒的時候也沒見你這麽不要臉啊?”兔子直嘀咕。


    不過話說回來,能睡好覺就是好事,正是身體十分虧空時,吃好睡好才能好得快。


    星燭晚上睡得早,天還沒亮便醒了。


    老規矩起來做早食,大金瓜全爛在了猲狙嶺,便采了些火麻草一起煮。


    畢竟老騾胃口大,她餘糧不足。


    附近雖然石頭多,但長了不少火麻草,這玩意是低級靈藥,也能拿來當野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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