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此時絲毫沒有什麽戰績和名聲,比曾經無甚威望的陸議還更加無甚威望。


    他自卑的性子讓他對底下的士卒都非常的客客氣氣。


    這些巴人和羌人崇尚強者,若其是個軟弱的,肯定不會服他。


    不過由於王平個人武力彪悍,軍中單挑沒有人不是他的手下敗將。


    因此士卒對他很信服,再加上其平易近人的性格,大家都願意聽從他的命令。


    但是總有人瞧不起他,比如馬謖。


    在馬謖這位學富五車之人眼中,這個大字不識一個,還總是跟這些泥人丘八同吃同睡的王平,絲毫沒有大將之風。


    他常常私下裏說:“明明我才應該是這次的主帥,漢中王此次真是識人不明啊。”


    不過想著自己這支部隊即將進入荊州作戰,那將來是要在關羽和劉禪的指揮下作戰的。


    “怎麽說我也是公子府武備的第一任且是唯一一任司馬,憑著這一份香火情,隻要見到世子,以我彰顯的才能,更加凸顯出王平的不堪。”


    “到時候,世子定然會提拔我為主將,你王平這個蠻夷、降將的丘八,就乖乖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聽我指揮就行了。”


    有了這個打算之後,馬謖倒是一直收斂爭權的心思,拉著隊伍日夜兼程的向荊州戰場趕去。


    王平太籍籍無名了,瞧不起他的不止馬謖。


    還有正在秭歸抵抗陸議進攻的起義首領文布、鄧凱。


    現在,他們接到了王平派來的信使傳遞的援軍已至的消息。


    然而,自稱將軍的文布卻是一臉愁容:


    “漢中王派來的支援的是一個叫王平的巴蠻,這,這不是開玩笑嗎?”


    這時期,漢人對蠻夷有著幾乎是天生的種族優越感。


    無論他們是蠻夷戎狄中的哪一種,在漢人眼中,隻有文明華夏人與未開化的野蠻人。


    隻是他如此赤裸裸的沒腦子的將這話說出來,那麽送信的漢兵麵色有些掛不住。


    一旁自稱校尉的鄧凱立刻起身,給信使遞了一杯溫酒,麵帶笑意道:


    “既然是漢中王信重之人,定然是個有過人才能的,使者且回去稟報,我等世受國恩,必堅守待王將軍至,而後反殺吳狗,光複宜都。”


    那名漢兵的麵色才轉為正常,拱手而退回去稟報消息去也。


    見那人走遠之後,鄧凱臉上的笑容消失。


    他轉身看向文布,意味深長的說道:“其實,來人是無什麽名望的王平,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


    聞言,文布麵露疑惑。


    “這怎麽就是一件好事了?”


    “文將軍你想想看,若是漢中王派遣一位有著赫赫威名的位高權重者來此,你我二人當如何自處?”


    “這……”文布低頭思索,經鄧凱一提醒,他心下有了些許明悟。


    “你的意思是說,若是漢中王派遣位高權重者來此,我等隻能寄居其下,聽其調遣。”


    “沒錯,”鄧凱上前一步道:“而今來的卻是這王平,他沒有什麽威望,若是想平定宜都亂局,就不得不依靠我等。”


    “如此一來,我們可以保留麾下部曲獨立指揮,甚至能反過來讓其為我所用,將來論功行賞之時,我等至少是和他平起平坐,不會位在其下。”


    他們二人麾下聚兵四千,而王平的援軍僅有兩千。


    雖然王平是官方任命的正規裨將軍,而二人都是自封的官職,但兩項平衡之下,他們也就不用在王平麵前低頭。


    聽罷,文布很高興,連連擊節讚歎:“有理,哈哈,有理。”


    鄧凱拱手退下。


    離開營帳百步之後朝著地麵啐了一口。


    在麵對陸議、王平這些外人的時候,他跟文布自然是同一派的。


    但是二人同為本地大族,雖然有些交情,但他如何甘願位居對方下。


    隻不過,當時約定一同起兵的時候,自己謙虛了一下,隻自稱為校尉。


    然而這個文布臭不要臉,直接自稱將軍。


    然而口號都喊出去了,又不能撤回,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鄧凱平日裏和文布依舊以平等的親友相交,但是名號的差距到底是在軍中產生不一樣的影響。


    慢慢的,大家都以為他文布是老大,而鄧凱是小弟了。


    鄧凱很不爽,同時他又看出這個文布很貪婪的人,既貪錢財又貪名望。


    所以,他收斂自己的心意,表麵上恭敬的以兄長之禮對待對方,這讓文布很是受用。


    同時他也不斷鼓動文布去爭搶更高的位置,就比如這次讓他與王平爭權。


    捧殺捧殺,將他捧的高高的,將來才能一擊必殺。


    “德不配位之人必受其殃……”


    鄧凱看著遠處的天穹,雲層被風吹散,大地上的人才能看到太陽。


    宜都發生的變局,暫時還無法影響南郡主戰場的形勢大局。


    南郡南部現在除了公安城外,幾乎全部陷落在孫權手中。


    包括公安西側的潺陵城,孫權親自指揮的麾下吳軍的兵鋒已經抵達武陵郡的澧縣。


    澧縣西南的零陽現在被蠻酋沙摩柯占據。


    而零陽的東南方便是徐盛正在圍攻的武陵郡郡治臨沅城。


    三方組成穩定的三角形結構,形成了一股微妙的平衡。


    北麵的吳軍不敢輕易的去支援徐盛,擔心被沙摩柯擊破澧縣斷掉後路。


    畢竟名義上,沙摩柯是蜀漢的忠公校尉。


    而若是要進攻沙摩柯,至少需要一萬大軍。


    零陽雖然不是大城,但沙摩柯麾下有至少五千蠻兵。


    但可惜,孫權手裏不能再擠出一萬的軍隊了,因為他現在麵臨更大的問題。


    劉禪逐走潘璋、擒拿朱然,現在漢軍的兵鋒已經抵達江陵以北了。


    孫權當即決定收縮兵力,正麵迎上這支漢軍。


    漢水之上的部隊因為潘璋連敗兩場,士氣受到打擊,孫權下令蔣欽帶著部隊退回竟陵休整。


    同時也能扼守水上道路,防止漢軍順流而下偷襲夏口。


    原本封鎖長江的兩萬五千大軍,加上從投降和攻陷的城池收攏來的青壯勞力共三萬八千餘人,從長江北側登岸,入駐江陵城外的圍城營地。


    為了更進一步增強手中兵力,孫權甚至下令步騭繞過久攻難下的零陵,率領部隊輕裝北上前來支援。


    步騭接到命令後,很快就行動起來。


    在他看來,零陵太守郝普不是一個將才,他甚至沒能提前防備吳軍會從南麵發起進攻。


    所以步騭不擔心對方,即便在自己走後對方也難以帶兵收複失地。


    孫權盡可能收縮兵力的時候,卻是拒絕了陸議前來支援的請求。


    因為他從諸葛瑾這裏得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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