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物長宜放眼量,現在青蘋果太幼小,過幾年再采摘成熟的紅蘋果,才會更香甜。


    不過還是要做一些事情來應付宮人檢查的。


    婚後第二天清晨,劉禪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血包灑在床單上,以假亂真的效果還是很明顯的。


    張鴦起身坐於窗前,低語詢問劉禪自己的裝扮是否合適。


    她自己挑選了幾套符合自己心意的服飾,倒是沒怎麽詢問別人的意見。


    婚後第二天是要去入宮拜見劉備和吳皇後的。


    現在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任性了,擔心起自己的裝扮來,故而想尋求劉禪的認同。


    晨曦的光影灑在張鴦身上,嬌美可愛如畫。


    聽得詢問,忽然一股記憶湧上劉禪心頭,脫口而出道:


    “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張鴦的嘴巴微張,用詫異又帶著些崇拜的眼神看向劉禪。


    良久,察覺自己失態的張鴦趕緊找補道:


    “呆了還是傻了?我問的衣裳,你說什麽眉毛,答非所問,哼。”


    嘖,這明明是風雅。


    覺得自己有些對牛彈琴的劉禪悻悻離開臥房。


    見劉禪離開後,張鴦趕緊擺手讓侍女拿來筆墨,伏案將那首七言絕句謄寫出來。


    看了又看,待墨跡幹了之後才小心翼翼收入自己的奩盒裏。


    太子府中的侍女宦者一大早便等在了院中,都來拜見太子妃,讓這位主母一一認清家裏人。


    張鴦第一次見到了那位有所耳聞的桓姝,而且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畢竟是奇尺大?。


    劉禪雖說十分克製,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位桓姝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妻八妾,張鴦自然是知道這個規矩。


    見對方極小心翼翼、循規蹈矩的樣子,張鴦想起了先前的自己。


    張鴦將她單獨叫入房中,“不必這般拘謹,太子是個隨性的,我也不喜歡太嚴肅。”


    桓姝恭敬的下拜稱是。


    張鴦歎了口氣,問道:“想家嗎?”


    聞言,拜在地上的桓姝忽然身形一顫,一時間卻是不知怎麽回答。


    “哎,我這第一天入了太子府,一想到以後不能輕易見到家人就有些難過,更何況你離家萬裏呢。”


    “想來你父母也是思念你的,便是一般的下人也會與家人聯係,既然想念家人自是可以家書問安,沒人不許你這樣做。”


    至此,桓姝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下來。


    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小女孩,離家萬裏,還要時時刻刻小心自己的言行舉止生怕犯錯。


    不知為何劉禪總是將自己支得遠遠的,也沒有人跟自己說什麽體己的話。


    如今聽得太子妃這般說,眼淚一落,桓姝再也壓抑不住情緒,哭了出來。


    張鴦將其扶起,讓其趴在自己的懷中,用手撫著對方的後背,讓其肆意釋放心中的陰鬱。


    此後,太子府的侍從們便發現,這位桓姝變得開朗了許多。


    太子妃入府數日後,劉備又下詔賜婚李家,為劉禪聘李香君為側妃。


    側妃的禮製流程就極其簡潔。


    李家謝恩,然後經過簡單的禮節之後便將李香君送入太子府。


    李香君入府不久之後,朝廷便發動了北伐。


    準確來說接下來不是張鴦獨守空閨,而是她們兩人一起守空閨。


    劉備下詔,皇太子劉禪行‘天策大將軍’事,統帥北伐軍。


    其實這裏麵有個小插曲,老劉原本給劉禪安排的是征北大將軍。


    征北大將軍和征北將軍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雖然征北將軍是重號將軍。


    但征北大將軍的規格是大將軍。


    大將軍是常設官職,征北大將軍則是在需要的時候臨時設置。


    不過劉禪更喜歡‘天策上將’的名號。


    軟磨硬泡之下,老劉才同意,最後整出來個‘天策大將軍’。


    衛將軍、領司隸校尉、西鄉侯張飛為副統帥。


    張飛自然沒有在天策府掛職,所以劉禪是用假節鉞都督其軍。


    此次北伐,留守成都的是法正,跟隨在劉禪身邊出謀劃策的是諸葛亮,跟隨老劉坐鎮漢中的是黃權。


    其實,對於法正、諸葛亮誰留守成都這件事,劉備一開始也是糾結的。


    法正擅奇謀,喜歡出險策,諸葛亮崇尚穩重,步步為營。


    老劉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決定還是將穩重的諸葛亮放在劉禪身邊。


    統籌後方,以尚書令法正的才能自然也是不在話下,而且有楊洪留下來輔助他。


    之前漢中之戰,諸葛亮也已經給他留下了工作模板,便是想偷懶些蕭規曹隨也可以。


    五月二十日,劉禪在成都北郊登台誓師出征,隨後帶著最後一批兵馬北上。


    在此之前,各路兵馬已經陸續前往漢中就位。


    在謀劃好的進軍路線上修繕了道路和兵站,沿途儲存糧草,並且設置了專門的管理人員,方便行軍。


    這種沿途設置人員儲存糧草的方式,便是當年韓信留下的一種戰法。


    漢軍此次是切切實實做到了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而且通過各種消息渠道,漢軍的高層十分清楚隴西亂象,以及魏軍力量薄弱的情況。


    武都郡百姓幾乎都被曹操遷徙走了,算是個空殼,隻有郡治下辨縣還有一些居民和守軍。


    武都郡北邊的天水郡,是一個漢人、氐族、羌族勢力三方並立的局麵。


    雖然漢人勢力是其中最大的,但是另外兩族加起來實力跟漢人基本上是平分秋色的程度。


    其中不少漢人豪強已經預感到漢軍要北伐,他們完全不認為涼州的魏軍能抵擋漢軍的進攻。


    因此不少人開始尋求其他出路,劉備這邊收到了不少涼州發來的書信。


    戰事未起,魏軍在涼州就是一副要戰敗的樣子。


    而己方則是勝券在握,劉備還是第一次有這樣奇妙的感覺。


    另外,馬超在氐、羌之中還是有不小影響力的,可以收買一批胡人兵馬為己用。


    馬超在西涼的仇人也不少,雖然這時候放下殺父滅族大恨握手言和的不少,但也不排除有一些人把仇恨看的更重要。


    因此對不同成份的敵人也需要做好區分和應對。


    所以要盡可能避免馬超跟這些人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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