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縣令關興則是有些忙得焦頭爛額,每天都有打輸被送去藥堂,打贏被抓去監獄的家夥。


    至於民間,則是充滿了吃瓜群眾,讀書人大家可太好玩了。


    甚至有人開盤,賭哪一批讀書人會打贏。


    從一月打到二月,這樣的鬧劇直到臨華殿最後幾天才消停。


    二月初六,臨華殿會議核心議題皆已經辯論結束,當然還存在很多異議的聲音。


    但是劉禪規定的截止日期到來,因此必須有一個結果呈報上來。


    根據辯論情況來看,劉禪選中的五家其中大部分都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並沒有辜負劉禪的期望。


    但是也有一家例外,那就是《周官禮》,竟然在辯論中落敗了。


    而且是在劉禪拉偏架的情況下,辯論還是失敗了。


    當然,劉禪並不會為此感到惋惜,他隻是有些覺得那些人實在太廢。


    《後氏禮》作為原本五經十四家之一,終究是有了上百年的發展和積累。


    古文學派的《周官禮》則是沒什麽底蘊。


    雖然劉禪想確實有想法,想要借扶持古文《周官禮》替換《後氏禮》來對當下一些看不慣的風俗進行整頓。


    但是他不會用太大的成本去推行這件事。


    雖然強硬的去做也能成功,但是一直硬著太耗費心血了。


    但是劉禪認為軟硬結合,該硬的時候硬,非核心利益可以軟的時候就軟一下,讓自己節省更多的政治威望。


    一個合格的政治家的前提是一個合格的會計,算賬是第一技能。


    所以,既然《後氏禮》的擁護者用硬實力彰顯了他們的正統力量。


    那麽,劉禪也願意予以尊重,當然,此後劉禪還是會對其進行必要的改造。


    因為有些社會風俗,劉禪實在看不下去了,當然,移風易俗是後麵的事。


    於是,在長安監獄裏抓捕了一百餘人,藥堂治療三百餘人之後。


    萬眾期待的五經正統聖人法,終於公之於眾。


    《左氏春秋》《毛詩》《歐陽尚書》《梁丘周易》


    和《後氏禮》……


    幾家歡喜幾家愁,雖然辯論的結果已經上報,但有的人還不死心,靜靜的等候著萬分之一可能的意外情況。


    也有的上了年紀的士人心灰意冷,病倒之後被送去藥堂治療。


    而原本因為支持《周官禮》而得到劉禪晉爵長樂亭侯的大名士、潁川士人的代表,汝南太守胡昭此刻心情十分沉重。


    他聲淚俱下述說自己的無能,辜負了陛下的期望,並顫顫巍巍的向丞相諸葛亮地上了辭呈。


    他不僅是要向皇帝表達歉意,還要為最近那些投靠到自己周圍的士人群體表達歉意。


    此次的失敗必須有人負責,而且皇帝的顏麵也需要維護。


    於是他的辭職被通過了,然後朝廷任命了一個新的汝南太守。


    其人名叫陳震,字孝起,荊州南陽人。


    陳震最初為袁紹部下,主要擔任外交事務。


    袁紹敗亡後,其輾轉至荊州投靠劉備。


    赤壁之戰後,劉備自領荊州牧時,辟陳震為從事。


    後隨劉備入蜀,等到益州平定後,其人被升為蜀郡北部都尉。


    此人也是漢朝廷裏的老幹部了,有著足夠的威望和能力接替胡昭。


    而劉禪自己則是忙著廢除九家,召見並訓誡朝廷剛剛配齊的五經博士。


    從此,五經就真的隻有五經了,而其他的學說,注定要衰落了。


    士人想要做官,就得學習官方正統學說。


    當然,想學其他的家法也完全沒有問題,那是你們的自由。


    隻不過你學,但是卻沒有辦法憑借它為官,無法獲得政治利益,純粹個人愛好。


    在可見的未來裏,這些家法的生存狀況將會肉眼可見的變差。


    反對派的代表人們如墜冰窟,如喪考妣。


    有的暈倒昏厥,有的氣憤紅溫,有的暴跳如雷,有的抱頭痛哭……


    他們還想要求再開辯論,這個結論他們並不認可。


    然而等待他們的隻有軍隊的驅逐,頭鐵的家夥被鐵棒敲打也會傷筋動骨。


    無非是監獄裏再多抓些人而已,已經有大量既得利益者士人站出來,為皇帝的暴力執法辯經了。


    他們表示皇帝是在維護聖人學說的威嚴,打擊偽學是每個聖人門徒應該肩負的責任。


    皇帝做得對,皇帝陛下萬歲!


    舔狗這東西,靠太近了確實會感到惡心,但是他們真的很自覺,有時候還是挺管用的。


    劉禪當然不會慣著他們,十四家法的存在,那是兩漢曆代先帝不夠有魄力。


    即便是有個漢靈帝那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


    武帝時就隻有五經,到了漢宣帝便有了有十二家法。


    然後是光武帝的十四家法。


    章帝時期差點形成十五家法。


    因為這些士人利益瓜分問題,搞的學術圈烏煙瘴氣。


    他們不是在為聖人辯經,而是為了自己的官位。


    為了家族子弟的官位,想要通過把持家法而做高官,把控晉升渠道。


    因為這樣的野心家很多,所以呈現出越分越多的趨勢。


    咋地,還想回歸百家爭鳴的情況?想屁吃,劉禪絕對不允許。


    現在廢九家已經夠麻煩的了,若是放任不管,讓他們再整出來更多,後世之君處理起來就會更麻煩。


    但是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更何況是挖人根基呢。


    很多人不願就此認栽,不知是誰振臂高呼,號召著大家一起向皇帝請願。


    請皇帝陛下改變做出的錯誤決定,身為萬民之主應當聆聽他們這些士子們的呼聲。


    傳承不能斷,祖宗之法不可廢,如此草率決定,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皇帝定然是被奸人蒙蔽了,對了,先前官署抓捕了很多士人,有奸人不讓我們發聲,企圖蒙蔽陛下的耳目。


    他們要去請願,若是皇帝不聽,他們就拚死進諫。


    集體跪坐在皇宮前,哪怕坐死在皇宮之前,也要表達他們的訴求和不滿。


    消息很快傳開,畢竟對現狀不滿的人很多,他們就像是火藥桶,一點就炸。


    還有就是許多人因為巨大的利益損失讓他們承受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拚一把。


    “天子居所,皇宮禁地,非奉詔之人不準靠近!敢犯宮禁者,以謀反罪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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