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沒?”沈梨問道。


    陸堰皺了皺眉:“鐵牛會折磨一番再讓他死,這個時間點,應該還活著。”


    “讓他住手!”沈梨朝張白虎使了個眼色,張白虎趕緊進去阻止。


    陸堰不理解,質問道:“娘子,他膽敢將主意打在你身上,夜半派刺客綁人,我殺他,算便宜他了!”


    還好娘子沒有動胎氣,否則,他就算拚命,也要將三皇子和蘇家拉下馬。


    沈梨欣慰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為我報仇,但殺了蘇郝有什麽用,他隻是毫不起眼的小螞蚱,想尋找存在感在我麵前蹦達蹦達罷了,左右他也沒討到便宜。”


    見陸堰沉默,沈梨接著道:“留下蘇郝,我有大用。”


    陸堰略一思索,眯著眼看向沈梨,“娘子的意思是……”


    “蘇郝此人,被蘇家主母教養成不成器的紈絝,打三皇子起勢,他絲毫不知收斂的性子就能看出來,此人沒什麽腦子,雖說蠢笨油膩,但勝在重情重義,他十分在乎自己的姨娘和妹妹,你想啊,他的妹妹已經入宮,兩兄妹被蘇家和德妃打壓,若是絕地反抗,你覺得會怎樣?”


    “娘子想將蘇郝變成咱們的一條狗?”


    “是啊。”沈梨輕笑道:“蘇家將他們母子三人當成狗,我也可以,相比較蘇家,我給他們的,正是他們所需要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蘇郝雖然頭腦發熱惡心了她,但她願意將這條狗馴化。


    愉貴人被蘇家送進宮中協助德妃,稍不如意,就遭到德妃打罵。


    毫無宮妃地位可言。


    蘇郝同樣被蘇家打壓,連帶著姨娘生不如死,身陷絕境,她若伸一把手將他拉出地獄,再洗腦馴化,蘇郝定會成為一條好狗,讓他咬誰就咬誰。


    陸堰沉默半晌,直直的望向沈梨,“娘子說殺誰,我便殺誰,娘子讓誰活著,我便放了他。”


    蘇郝被折磨的身上沒一塊好肉,張白虎破門而入,攔下鐵牛手中的大刀。


    “姑奶奶有令,刀下留人!”


    蘇郝摸摸自己的頭顱,似乎不敢相信,竟然牢牢長在脖子上。


    他沒死?蘇郝動了動胳膊,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席卷全身,連帶著心髒抽搐幾下,痛得幾乎令他窒息。


    陸堰走了進來,目光森冷,“算你命大,若非娘子求情,你早就見閻王了。”


    蘇郝噴出一口鮮血,渾身劇烈的顫抖著,不可置信喃呢:“沈梨求情…她不殺我?”


    “是啊,我不讓你死,我要讓你好好活著,成為蘇家最具話語權的人。”


    沈梨在陸堰攙扶坐在軟靠上,輕撫著小腹神情散漫。


    “什麽意思?”蘇郝震驚到忘記全身疼痛,他不知是否被打的產生幻聽。


    沈梨不僅不殺他,還讓他成為蘇家最具有話語權的人,那豈不是淩駕於爹的存在?


    他有點懵,他不明白,生死攸關之際,竟然天降好事?


    沈梨睨了他一眼,輕飄飄道:“你在蘇家過的什麽日子?你自己心裏清楚,無論三皇子和蘇家犯丁點錯誤,都會拉你們母子三人做擋箭牌,生而為人,憑什麽做棋子被別人掌握生死,為何自己不能做掌棋人,掌握別人的生死?”


    蘇郝垂下眼瞼,肩膀耷拉下來,“我是庶子,妹妹是庶女,姨娘也不受寵,我們生下來,就是蘇家的踏腳石。”


    他在蘇家,如同狗一般的存在,絲毫受不到重視。


    三皇子和他一樣,同樣不受父皇喜愛,德妃娘娘年老色衰,被雲貴妃碾壓幾乎無法在深宮立足。


    蘇家不肯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讓家中女兒接觸其他皇子,大哥是太子的侍讀,二哥跟四皇子關係親厚,三皇子雖是蘇家表親,但他不受皇帝喜愛,蘇家隻好將他送去當伴讀。


    他和三皇子惺惺相惜,本以為地位會隨著三皇子水漲船高,誰知,沈梨狀告到京兆尹時,三皇子第一個將他推出來,讓他將所有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家族與家訓已經深入骨髓,他二話不說當即同意。


    誰知,被革除功名後,牆倒眾人推,就連蘇家的狗都敢跟他搶食,姨娘更是被奴仆欺壓,被打得遍體鱗傷。


    他逃出蘇家,跑到三皇子府尋求幫助,可三皇子落井下石,竟然讓他滾遠點!


    想到姨娘和妹妹,蘇郝心髒一陣揪痛。


    沈梨盯著他,笑容玩味:“沒有誰生下來天生低賤,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就看你怎麽做了。”


    蘇郝抬眸,仿佛抓到了一抹光:“你有法子護住我姨娘和妹妹?”


    “我與他們無親無故,憑什麽護住他們?他們是你的親人,自然應該你去保護,你若強大起來,誰敢欺負?”


    沈梨的話雖輕,卻像注入蘇郝體內某種信念,他抬眸,目光定定望著沈梨,“我如何強大,求您指點迷津,若我能靠自身本事護住姨娘和妹妹,哪怕做您的一條狗,我也甘之若飴!”


    話說到這份上了,沈梨也不賣關子,直言道:


    “你妹妹愉貴人深受陛下寵愛,若她懷了皇子,蘇家還會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嗎?”


    蘇郝自嘲笑道:“德妃娘娘怎會讓她有孕。”


    每次侍寢,德妃娘娘會以送養生湯的名義,灌妹妹喝一碗避子湯。


    在她看來,低賤的庶女能夠入宮,應當感恩戴德,若不知廉恥懷有身孕,隻怕家中姨娘會過的更慘。


    “如果三皇子再無登基之望,蘇家會將寶壓在誰身上,你自個想想吧!”


    沈梨丟下這句話,便起身離開,陸堰趕緊攙扶著跟上。


    走至門口時,漆黑的屋子灑下斑點月光,映射在沈梨白皙如玉的臉頰,她回眸,看了蘇郝一眼。


    “這世道,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你敢放手一搏,你和愉貴人才有錦繡前程,若膽小怕事,活該被人當墊腳石。”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想在上京城謀得一席之地,就要披荊斬棘。


    如果蘇郝夠聰明,就想法子毀了三皇子,再嫁禍到四皇子身上。


    劉家隻手遮天,聖上早就不滿,四皇子被她一槍崩成了殘廢,也不知能否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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