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作看著對方急不可待朝他腰帶伸來的手,一拳揍塌了對方的鼻子。“耳聞清作哥哥劍術極好,可來家中教一教愚弟?”清作看著毛還沒長齊的小孩,把手裏的佩劍下了一道咒術,遞過去,“它會教你的。”結果等他取回佩劍時,發現劍柄被詭異的粘液糊滿了,之後天界就聽說清作從滄瀾海尋來億年玄鐵,鑄成了六界第一神器。攻無不克,所向披靡。而且自帶劍靈,除了清作本人,誰碰砍死誰。頭疼的是,自得到千回劍後,清作發現身邊雲集的變態者非但不減反而越增越多,最可惡的還是男子居多,而且種族各異,其中不乏法術高強根骨極佳者,於是清作開始瘋狂閉關,隻求每次變態者上門騷擾時他能守住清白。沒想帶這一來二去,竟然就成了六界的最強者。不過這話現在說出去也是沒人信的吧。他現在已經是六界第一光棍了,三萬年不曾娶妻,這個戰績都多虧了當年那些淪為他手下敗將的始作俑者。“你很奇怪。”要不是清作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著花辭,花辭根本不會以為是在說他,指著自己的鼻子,驚訝的眨了眨:“我奇怪?”然後看了看自己這破破爛爛的身子,哦了聲,用下擺遮了遮,“我天生就沒有腳,他們說是渡天劫時心不誠還殘留妖性才會如此,可我修煉時真的沒有偷懶。”清作沒想到他會往那方麵想,打斷花辭道:“不是你的身體。”“哦?”“是你腦子很奇怪。”花辭被他說得有些迷茫,摸了摸自己的頭,心裏想的卻是神仙就是厲害,一般人就能看見外麵,恩人卻連腦殼裏的東西都能看出來,不過若是這樣的話,他在恩人眼裏會是什麽樣的,腦殼裏的東西就這麽袒露著,豈不很嚇人?他沒見過人腦殼裏的樣子,不過聽一些小妖們說,一些被腦子被大石頭砸爛的人,都腦漿迸裂,跟踩爛的豆腐一樣。這麽憑空想象著,倒是把花辭自己嚇得渾身發抖。他嗚咽一聲抱住頭,叫清作不要再看了。這回清作看著花辭的動作,一下就明白了對方在想什麽。直到一聲低笑聲傳來,花辭才慢慢鬆了抱頭的胳膊。他竟然聽到恩人在笑!雖然隻有一聲,但他確確實實聽真切了,花辭看到自己心口起伏得跟打鼓似的,臉也燒得難受,一時間他也弄不清這到底是種什麽感覺,像是害羞,又像是心動。總之全身都火辣辣的。“你不要笑啦。”喊完他就化成本體鑽進茶壺裏,恨不得把全身的葉子都埋進去。可是茶壺裏的空間有限,還是有很多小葉片簇擁在周圍,擠得花辭有些喘不上氣。無法,他隻好慢悠悠的把頭從壺口伸出來,趴在壺沿上,有氣無力的看著清作。花辭發現自己用本體麵對恩人時,竟意外的沒那麽手足無措了。清作看花辭鑽進了茶壺,也起身走到榻前躺了下去,合上眼,寢殿裏又變得悄無聲息,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其實清作根本無需睡覺,要是往日他肯定在書案前一坐一晚,不然就去暗室練功,可要把花辭一個人留在這未免不太人道,而跟他麵麵相覷對坐一晚則更是古怪。思來想去還是裝睡為好,至少不會尷尬。隻是他沒想到,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地上就響起沙沙的摩擦聲,斷斷續續,朝榻邊越來越近,對方還自以為很輕微,卻不知清作修為至大元級,別說普通的聲響,若是他想連心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但不知為何,清作卻沒睜眼,似乎也好奇花辭到底想做什麽。不一會,一隻手扯著他的袖子往上擼了擼,接著,他的手腕被一段藤蔓卷著抬起來。漸漸的清作有點裝不下去了,他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放到了一個濕熱之處,有一塊柔軟的東西在指尖不斷盤曲纏繞,反反複複,燙得他難以忍受。第7章 花辭湊近也沒聽到清作的鼻息,還以為對方早就睡熟了,哪成想剛治療到一半,清作突然詐屍似的坐起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還含在嘴裏的手指順勢朝深處推進,刺激得喉嚨一陣緊縮。他嗚咽一聲,趕緊將對方的手指吐了出去。埋頭咳了半天,又震掉了好些葉子。花辭摸了摸柔順的青絲,淚光一顫,好怕自己要禿頭了。“做什麽?”清作凝眉望著自己手腕和手指上的淡綠色粘液,薄薄一層,有些透明。雖然看上去有些反胃,但味道卻意外的好聞,清新的草木味混著淡淡的花香,竟有些像他喝的茉莉枸杞茶。最奇怪的是,一項偏執潔淨的他竟沒生出一絲厭惡。看清作抬起手去碰,花辭還以為他要把那些粘液擦掉,立刻出聲阻止:“不要擦,我的草汁能治傷!”喊完之後他自己都被嚇得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喊了那麽大聲,害羞的囁嚅半天,聲音霎時輕微了許多,“你,你的手還在流血,流血很疼的。”清作動作一頓,低垂的眼眨了眨。他之前倒是聽聞有些花木類的妖能治外傷,卻不曾想花辭也有這個能力,原來他之前舔自己指尖的血,也是為了治傷?這麽想著,他靜靜的望著花辭,清冷的眼眸中倒映著跳躍熱烈的焰火,像是在冰湖中放了一把火,燒得驚心動魄。花辭被他這目光看得渾身發毛,恩人怎麽這樣看他呀。雖然這麽形容不大好,但真的好像山洞的那隻狐妖每次看見住在土坡下那隻雞精的表情,恨不得連毛都不拔就塞進嘴裏。他,他真的不好吃的。忽然,清作抬手伸了過去,花辭還以為是要打他,嚇得他縮緊了脖頸單手抱住了腦袋,沒想到對方隻是把他抱起來放在榻上,又解開外袍罩住自己的身體。“既然會治傷,為何不把自己的右手治一治。”花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袖子,搖搖頭,“這個不用治,槐樹爺爺說藤蔓跟葉子脫落都是自然更替,就跟人的頭發掉了還會長出新的一樣。掉了就是不中用了,要讓更好的長出來代替它。”清作站在榻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頎長修直的身影被殿內的火光映襯得像一堵牆,將花辭罩進他的陰影中。“成妖以後你的手臂也經常掉?”花辭細細的嗯了聲,清作歎口氣,轉身就要離開,花辭趕緊拉住了他袖口,朝榻裏麵挪了挪,屁股都要頂到牆根了,幾乎空出來兩人寬的距離拍了拍:“我睡覺很老實的,不會壓到你。”眼睛撲閃撲閃的,飽含希冀,就差一句我求你就跟我一起睡吧。但看清作完全不為所動,花辭努了努嘴,隻好鬆了手。不過也在意料之中,恩人怎麽會跟他這種小妖一起睡呢,不過他占了恩人的床鋪,還真有點過意不去。沒想到他指尖剛離開,那道月白的身影便躺了下來,輕飄飄的落在身側,就像一片無暇的雪花。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讓花辭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支著身子是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倒是清作比他自然許多,還看著頭頂的幔帳同他說話。“你真的很怪,化形沒有腳,手臂經常斷,腦子也與常人不同。”花辭見他並不拘束,也歡歡喜喜的挨著清作躺下,晃了晃手指,“還落了一點,我記性還特別壞。什麽東西都記不久,連身邊的朋友都是,要是幾月不碰麵我就會忘得一幹二淨。白伶還是我花了好久才記下的。隻有你很特殊,我隻見了一麵,卻足足記了三百年。”他嘿嘿笑著,就像跟山裏那些精怪朋友一樣,想到什麽便說什麽。卻沒留意到枕邊人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初春的寒冰解了凍,悄悄融化成一灘。不過清作本人並未意識到,自己已經對這隻小花妖產生了興趣。花辭把罩在自己身上的衣袍給清作也蓋上去,還仔仔細細的蓋到了每一個角落,他之前在望雲川下遊住時,雪一也是每晚都這麽給他掖被角。雪一說這樣不漏風才能暖和。他鑽進袍子就發現裏麵確實熱了許多,忍不住虛虛的抱住了清作的胳膊,見對方並沒有躲,才放心的把手搭了上去。兩個人睡就是比一個人暖和呀。第二天一早,花辭發現自己睡過頭了,因為清作早就睜了眼卻躺在枕上等他。帶著冷香的黑發散了一榻,雙眼半眯著,柔和的輪廓被殿外的白雪勾勒出淡淡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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