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夜東籬,黑夜的夜,采菊東籬下的東籬。”說後半句的時候揚手就拍了人家屁股一巴掌。要不說這世上總有些人,明知道再往前一步既是地獄,卻還義無反顧的往前跳,為的就是想尋求那份掙紮在生死線上的快感。夜東籬在對方動怒之前趕緊抬手,立刻換上一臉無辜的表情:“剛才有隻蚊子在你後麵,不好意思,沒拍到。”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還問正死死抱著男子腿不撒手的小年糕,“是不是年糕?”小年糕十分配合的點頭,“恩恩,剛才好大一隻蚊子呢,比西瓜還大,要是咬到娘親怕是要鼓好大的包。”夜東籬聽得一臉菜色,西瓜那麽大的蚊子,簡直就成魔獸了。丫頭你到底見沒見過蚊子啊?隨後才反應過來,小年糕生來眼盲,好像確實沒見過蚊子。於是他就在孩子們麵前,被踢了另一條腿的膝蓋,徹底五體投地的趴在了地上。看著對方轉身離去的背影,孩子們都捂著嘴哈哈笑。夜東籬趕緊一瘸一拐的爬起來挽回一下麵子,“你這潑婦,君子動口不動手!”對方腳步一頓,突然轉過頭,那目光把他掃得如芒在背。他強撐著一家之主的硬氣:“看什麽看!”隻聽男子淡淡道:“我方才用腳踢的,沒動手。”“……”後來夜東籬還是通過小年糕才得知,他的名字叫清作。很簡單的兩個字,剛開始念著還有些古怪,可說慣嘴了,就感覺真是人如其名,清漣不妖,作作生芒,於他本人再合適不過。早飯在家草草吃了一口,清作本人卻是一筷子沒動,碗裏的粥基本都喂到小年糕嘴裏了,見這些孩子紛紛都搶著要清作喂,把他忙得無暇顧及自身,夜東籬就好心好意的自己的粥舀一勺送到清作嘴邊,嬉笑道:“吃啊。”結果一個謝字沒有,還換來了一記眼刀。夜東籬就納悶了,自己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就開了幾句玩笑而已,他就這麽不招待見嗎?看來得找個機會好好道歉才行,不然這小心眼的家夥恐怕得一直對他心存芥蒂。於是等到午飯的時候,夜東籬就帶著一大家子去了酒樓。不然在家裏這些孩子一個個都圍著清作轉,他根本就被排斥在圈外,沒機會接近清作。他在一樓點了一大桌菜後,叫老大帶著弟弟妹妹在這等著,他偷偷拉著清作上了二樓。這酒樓采用的是雙層經營模式,一層適合普通的客人前來用餐,價位也比較適中。而這二樓就添加了一些文娛活動,價格也就水漲船高了。一上樓清作就被眼前五彩斑斕的奇裝異服弄得眼花繚亂。不由得後退一步,躲在夜東籬後麵。夜東籬看他一臉局促,忍不住勾起唇角。抬手攬著他的肩膀往前走了走。“至於麽,這些姑娘還能吃了你不成。沒見過我們魔族的姑娘吧,一個個都潑辣著呢,不好好見識一下可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雖說應該入鄉隨俗,可是清作從未想過,魔族女子的穿著打扮會如此露骨,說的好聽些叫民風開放,說的不好聽就是有傷風化。他走路時一直垂著眼,分毫不敢外看。不一會桌上擺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美食,不過沒有一道素菜,全是各種魔獸的肉。兩人麵對而坐,旁邊圍著一圈不請自來的鶯鶯燕燕。平時都是客人有陪酒的需求,她們才會坐下來,可今日不同了,來的可是夜東籬,半澤荒現任荒主,而且他帶來的這位神秘的公子更是天姿國色,若不是看他身姿挺拔玉樹臨風,還以為是從別的歡場來的美嬌娘,跑到這來踢館的。這等驚為天人的美男子,就算不能與其歡好一番,就算多看幾眼也是能魂牽夢縈好幾夜的。看那些小姑娘的眼睛一個個都像蜘蛛絲似的黏在了清作身上,恨不得真的變成蜘蛛精,把這塊香肉纏緊了拉倒自己被窩裏才好。夜東籬偷扯了扯嘴角,晃了晃酒杯,故作落寞的拿起酒壺。“唉,一把他帶來,你們紛紛都棄我而去,說好的心悅於我生死不離呢,一轉眼卻連杯酒都舍不得給我倒了。”說完倒滿一杯,開始自斟自飲起來。圍在清作身後的青衣姑娘,看著年歲也比她們都大一些,趕緊湊到夜東籬身邊,搶過他手裏的酒壺給他跟清作一人倒滿一杯,隨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人說的哪裏話,我們自然還是更愛大人的,隻是這位公子是您親自帶來的朋友,我們也不好怠慢啊,不然就是拂了大人你的麵子。諸位姐妹你們說是不是?”“是啊,我們可都是為了大人。”歡場上的人都是鬼話連篇,聽過笑過也就忘了,夜東籬自然不會當真,拄著下巴看向對麵的清作。問旁邊的青衣姑娘:“光喝酒多沒意思,不如玩個遊戲刺激一下?”見夜東籬直直盯著對麵那位公子,青衣姑娘會心一笑,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起身去拿了兩個骰子盅來。“還是老規矩誰輸了誰脫?”聽到這句話,清作的眉心立刻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夜東籬一邊盯著他,一邊按著骰子盅輕輕搖晃,“不,換個花樣。我輸了我脫,你輸了就去親那位公子一下怎麽樣?”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紛紛都搶著要跟夜東籬玩,贏了沒什麽損失,輸了還能親那位謫仙似的人物,誰不想啊。結果這遊戲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因為作為‘懲罰’道具的清作拂袖而去,把夜東籬自己撂在了飯桌上。姑娘們心裏覺得萬分可惜,可看著那道那寒氣外溢的背影,又沒一個人敢上去拉。隻有夜東籬追過去扯住了他。“還沒吃飯呢,怎麽就走了?”對上夜東籬不明所以的表情,清作滿麵青霜,像是要把人凍結住。“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