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剛想找個人拉自己一把,就見有些慌張的清作正站在船尾四處張望,趕忙出聲道:“清作這呢,這呢!快拉我一把。”沒想到清作走過來後並沒伸手,而是俯下身雙手握著他的腰間一下將他從河裏抱了起來,他下意識抱著清作的肩膀在半空中轉了半圈,這姿勢就跟他經常抱小年糕一樣。夜東籬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雙腳落地後趕忙借著整理衣服的功夫掩飾自己的窘迫。他一低頭卻發現,自己的腰帶被河水給衝走了,褲子正鬆鬆垮垮的掛在腰上,趕忙拉著褲腰靠在清作身後擋一擋。“完了清作,我腰帶被河水衝走了。不過也沒事,這裏人不多,你掩護上岸去買根麻繩吧。”清作轉頭看著他狼狽的模樣,把自己束發的發帶解下,抬手遞給他。夜東籬接過後一愣,看著清作披散開的一頭青絲,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愫。頭發散開輕輕落在肩頭,掩住了半張側臉,比之前的清冷不食煙火多了一份平易近人的儒雅,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歡喜,想要靠近。夜東籬也沒說什麽客套話,拿著他的發帶就把自己褲子先弄上了。順手也摸了一把他的頭發,清作看著他,夜東籬嘿嘿笑著把手拿開。“我說了你別生氣啊。雖然我覺得說一個男的長得漂亮不大好,但我真是抑製不住想誇你。你長得太好看了,我長這麽大都沒見你這麽漂亮的人。是不是你們天界鍾靈毓秀,把人生的都這麽好看啊?”清作垂下眼,“你也很好。”“啥?”夜東籬腳步一頓,指著自己的臉,“你覺得我好看啊?”清作轉身,視線輕輕掠過他。夜東籬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到你也會說甜言蜜語哄別人開心呐,我還當你真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呢。男人就該這樣,下此見到心儀的姑娘,別慫,就這麽一股腦的誇她,就憑你這臉,肯定能把對方誇得找不著東南西北。到時候……”他靠近清作耳畔,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她就任你處置了。”對上夜東籬那雙目若朗星的眼眸,清作一抬手扯開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徑直走去。把夜東籬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明明氣氛挺好的,怎麽說著說著又生氣了?他傳授的經驗有什麽不對麽……回到遊船上夜無拘也回來了,跟非閑兩人都拄著頭搭在桌麵上昏昏欲睡,夜東籬讓夜無拘把非閑帶回去先睡吧,然後轉頭用胳膊肘撞了撞清作,“把我喝成這樣,你得負責陪我逛逛醒醒酒。”兩人並排在河岸邊走著,夜東籬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清作在身後看著他,發絲被河麵拂來的風吹得有些飛揚。“困了就回去吧。”夜東籬趕忙把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憋回去,努力把眼睛瞪起來,轉頭看著清作。閃爍的目光有些像一頭發現獵物的小豹子。“我就奇怪了,你怎麽那麽能喝?這幾萬年來在半澤荒基本是沒人能喝過我,你是第一個把我喝倒的人。”說著往前踱了兩步,緊緊盯住清作的眼睛。“說,你是不是作弊了?”清作迎上他的目光,看了一會,微微頷首。“算是。”夜東籬震驚了,他竟然承認了!趕忙問:“你怎麽作的弊?那酒是我讓船家拿來的,你在半澤荒人生地不熟,他們根本不會聽命於你,而且剛才喝酒都是當著麵,你根本沒機會掉包啊。”清作沉思片刻,“酒是真的酒,我也確實喝了,可我不會喝醉。”夜東籬被說的有些迷茫。“不會醉是?”“仙族對酒不會產生醉意。”“……”仙族人不會醉酒?那也就是說,這倆人從自己提議要劃拳喝酒比輸贏時,就知道自己輸定了?天呐,原來自己喝了那麽半天就一直在被看笑話。夜東籬拍了拍自己有些悶痛的腦門,隔空點了點清作。“真想不到你還會使壞啊清作,看我跪在地上跟出洋相是不是特別好玩?”清作看著對方嘴角扯出的笑意,不動聲色的移開目光。“我沒看。”“你是沒看還是沒看到啊?”清作轉過頭似有些不解,“有何分別?”“分別大了,沒看是沒想看,沒看到是那老嫗踢我踢得太快,你沒來及的看!”說著夜東籬轉頭揉了揉自己的屁股,一臉依舊很疼的表情。清作看著他,沉默半晌還是問了一句:“難受?”“廢話,我踢你一個試試。”說到底這個彩頭還是他自己訂的,本來是想看人家笑話,結果挖個坑反而自己跳進去了。常年打雁也會被雁啄了眼。這事情除了他自己誰也怨不得。誰能想到那老嫗竟然那麽凶,當著那麽人一點也不給他留麵子,自己好歹也是個掛名荒主,說踢下水就踢下水了。要不是清作過來支援他一把,他都得提著褲子一路跑回家。他歎口氣,剛想說去那邊逛逛吧,就見清作從袖子裏拿出荷包來,解開係帶,拉著自己的手在裏麵倒了一下夜東籬看著手心裏幾顆圓溜溜的糖丸,不由得翹起了嘴角,抬頭看著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