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擼起袖子打算解下來,卻發現不止是手腕,身體好多地方都又酸又疼。他從被子裏爬出的時候,一旁的清作就醒了,看到他緋紅的臉頰,神情自若的坐起身,攏了攏敞開的裏衣,垂下眼把目光停留在花辭拿著腰帶的手上。花辭本就火燒火燎的臉,被他盯得更是熱了幾分,趕忙把那條腰帶遞過去:“給你。”清作卻沒接,依舊看著他。這什麽意思,叫他更衣嗎?花辭眨了眨眼,把雙手從他的手臂下穿過去,將腰帶還算規整的係在了裏衣上。“我沒忘,我知道自己曾經是夜東籬。隻是”他敲了敲自己的頭,“其他的就有些記不清了。”清作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準他繼續敲下去。“無妨,忘不忘記你都是我的夫人。”花辭對上他誠摯的目光,有些心口發軟,正想著要不要借機撲上去偷香一口,就聽到門外雜亂的腳步和喧鬧聲,接著一下刻,房門就被一股蠻力撞開。一股涼風吹進來,把床上氣氛正好的兩人都吹得一楞。“廢物!告訴你早點攔住他的。”白伶瞪了辦事不利的非閑一眼。非閑委屈的看著站在最前麵的夜無拘,“我法力被壓製了,再說半澤荒是他的地盤,他想去哪誰攔得住啊。”對上夜無拘的目光,花辭跟清作幾乎是同一時間做出的反應,一個趕緊回頭扯緊了清作的衣襟,另一個趕緊把花辭攬在懷裏,一副這是我的你想都別想的模樣。夜無拘隻感覺被這兩個家夥氣炸了,別開眼萬分嫌棄道:“惡不惡心,都子時了還待在床上。護那麽緊,你以為誰稀罕看男人啊!”花辭記憶中還保留著關於夜無拘一星半點的記憶,隻知道他是夜東籬的弟弟,其他的就想不起來了。他看著夜無拘,又看了看清作,“稀罕啊。”然後伸手輕輕的摸了摸清作的臉龐,質疑道:“難道你覺得不好看嗎?”“……”夜無拘被他氣得心血上湧,可是憋了半天卻找不到一句反駁的話。他要說不好看,恐怕會被當眾質疑審美有問題,可若是承認清作好看……那絕不可能!花辭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撒謊精,我記得你是夜東籬的弟弟吧?”他隻是憑著自己記憶裏模糊的印象問了一句,沒想到卻把對方問得一怔,看著花辭的目光頓時變得驚詫萬分。“你不記得……?”隻是他還沒問完,就被抱著花辭的清作剜一眼,默默的閉上了嘴。花辭並沒察覺到剛才氣氛瞬間變了,依舊看著夜無拘自說自話。“雖然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但還遠遠不夠。你隻先做一個好人,有了想守護的東西,才能讓自己真正強大起來。你是魔界的主人,別讓你的子民失望。”雖然這句話是用花辭那有些稚嫩的語氣說的,可看在夜無拘的眼裏,卻透過花辭的臉看到了另一張麵孔。曾幾何時,夜東籬也對他說過一模一樣的話。可當時他怎麽做的?好像已經記不得了……夜無拘哼笑一聲,握緊了拳頭。“今晚午時我就放你們出半澤荒,都提前準備好去城門前等著,逾時不候。到時候可別倒打一耙說我不講信用。”說完看著花辭那張單純稚氣的臉,足足盯了半盞茶的功夫,像是也把這副麵孔印刻在腦海裏一樣。清作凝視著他的目光越來越冷,看得一旁的非閑都忍不住幹咳起來。“城主沒事就走吧,我們也好收拾一下。”夜無拘淡淡的嗯一聲,十分好打發的轉身就離開了。看得非閑等人皆鬆了口氣。要是真在這打起來,根本沒人是夜無拘的對手,還好這廝今日心情好,沒跟之前一樣腦子有病似的見到清作就撒瘋。非閑把房門關上的時候,夜無拘其實還站在門外,隻不過用隱身術將身形隱去了而已。他順著漸漸閉合的門縫最後看了花辭一眼,發出一聲輕歎:“原來他原本的臉就長成這樣。嗬,真是又傻又呆,難看死了。”嘴裏把花辭的樣子貶得一文不值,可唇角卻扯開了一絲淡淡的笑,隻是笑得十分糾結。白伶看著眼前的花辭,好像又變回了之前沒心沒肺的模樣,欣慰的同時又有些難受,等花辭穿好衣服走下床時,忽然把他抱到自己懷裏,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花辭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從白伶懷裏抬起頭,看著他:“怎麽了呀?”“別說話。”白伶把他的身體抱得更緊了,骨頭跟骨頭貼在一起,磨合得嘎吱響。正當花辭快要喘不上氣想要提醒他時,白伶忽然按著肩膀把他推開,一臉詫異的看著花辭。定睛看了片刻後,又將臉湊了過去,像是要確定什麽似的,幾乎是貼著花辭的臉一寸寸的輕嗅著。從非閑的角度看,這兩人馬上就要親到一起去了,壓不住心裏的醋勁,趕忙伸手把白伶來開,一同出手的還有清作。“你不許見異思遷!”猛然被拉開的白伶被嚇得一愣,給了非閑跟清作一人一個白眼。“腦子有病啊,想什麽呢。我是嗅到花辭身上有一股果子成熟的氣息,想確認一下,他跟清作結得果是不是要熟了。”此話一出,其餘三人都靜靜的站在原地,像是傻了片刻,還是花辭最先反應過來。將自己發絲上的藤蔓變出來,看著上麵不知何時已經變得紅彤彤的小果子,驚喜道:“好像真的熟了。”他伸手輕輕捏了捏,好像還有點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