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在嚴清對麵坐了下來,“我也要我也要!”作為唯一一個人類,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花尋的意思,還當他是去菜市場之類的地方買,“小帥哥,我有嗎?” 花尋笑眯眯答道:“好看的人自然什麽都有。” 賀景羞澀地捂了捂臉,雙眸透亮地看著花尋,語氣柔和:“你也很好看。” 花尋傲然地輕哼了一聲:“那是自然。不過你也和我一樣很好看。” 賀景:“你和嚴清都很好看。” 花尋:“好看的人都可以吃魷魚須。” 陸遠星·被糊了一臉的“好看”·已經被吃了無數根魷魚須·真的魷魚:“……滾!!!”第47章 陸遠星手中拿著筷子,用力一戳, 筷子直接戳破了盒飯。 他臉色微沉, 欺軟怕硬, 不敢對有耿一淮在背後撐腰的嚴清發火,所有的怒氣值全都噴到了花尋身上。 “你這麽愛抓魷魚?這麽愛砍魷魚須?”他咬牙切齒,“那我給你準備一池子的魷魚,把你扔進池子裏玩一天怎麽樣?” 唯一不是妖的賀景小聲嘀咕:“……會淹死人的吧?” 花尋呆了呆,眼見陸遠星周身妖氣溢開,散發出淡淡的殺意, 他雖然不知道這位妖族大佬為什麽突然生氣,但他慫得很快, 求生欲極強。 他快速道:“不!我不喜歡吃魷魚!魷魚這麽可愛我怎麽能吃它!” 唯一知道陸遠星本體是什麽的嚴清終於回過神來,下意識想象了一下一株牡丹花沉在水裏, 身邊都是舞動著觸須的魷魚…… “……噗。” 他這麽一笑, 立刻收到了陸遠星和花尋幽怨的目光, 還有賀景不在狀態的視線。 嚴清:“……” 他撇了撇嘴, 用賀景聽不到的聲音說:“你怎麽看上去生氣了?你不是喜歡砍自己的觸須嗎?” 花尋驚呼著加入了妖族專屬群聊:“什麽?陸遠星是魷魚!??” 作為剛入行的新人,花尋平時都是喊陸遠星這個主演兼投資人陸老師的。可他現在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為了討好嚴清說了什麽, 瑟瑟發抖地看著陸遠星, 生怕這位修為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魷魚大妖把他給燉了。 他原先以為,混進劇組,潛移默化地勸嚴清回花族是一件簡單的任務。 現在看來…… 花尋:“……”想哭。 陸遠星更想哭。 他咬了咬後槽牙, 盯著嚴清, 一字一句道:“我, 喜,歡?” 嚴清眨眨眼:“是啊,你不是特別喜歡嗎?” “誰和你說我喜歡的?” “耿一淮啊,”嚴清沒覺得哪裏不對,“你要是不喜歡,為什麽會每天往我們家送幾根啊?難道耿一淮說錯了嗎?” 陸遠星本來都半擼起袖子準備下一刻就飛出片場收拾那個滿口胡言的人,結果嚴清一張口就是耿一淮的名字,他擼著袖子的手拐了個彎,慢吞吞地又將袖子擼了回去。 誰敢說耿一淮錯了啊!!! 他露出一個鏡頭前的標準微笑,用盡畢生演技:“對,我喜歡,他沒說錯。” 小花妖歪了歪頭:“那你剛才在生氣什麽啊?” “我……”陸遠星一口氣噎著差點沒把自己堵死,他一字一頓,多年來的演技都快不夠用了,“我生氣是因為……他——” 他看了一眼花尋:“他居然覺得別的魷魚的觸須比我的好吃……” “噢……”嚴清笑了笑,“那肯定是你的好吃。” 陸遠星往肚子裏吞了一口血,覺得自己要被活生生氣死了——偏生他還不敢反駁。 花尋在嚴清和陸遠星身上看來看去,慫了吧唧,不敢多說。 “那個……”傳音群聊外頭,賀景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原來是這種關係啊?” 賀景什麽都聽不到,隻見嚴清含笑看著陸遠星,陸遠星極具侵略性地看著花尋,花尋一臉愛慕又求而不得地看著嚴清,三角形穩定而又明顯。 三個人什麽都沒說,表情各異,目光所落之處全然不同。 好虐。 虐的他好喜歡。 他也想加入! 賀景擺出鏡頭下最好看的微笑表情,嗓音又軟了起來:“陸老師也好帥,我也喜歡!你們三個開房的時候,可以捎上我嗎?我會很多種姿勢的!” 花尋愣了愣,聽不懂賀景在說什麽,幹脆放棄聽懂:“你這麽好看,你說什麽都是可以的。” 已經被賀景的腦回路荼毒過的嚴清:“………………” 頭一次和賀小鮮肉合作的陸遠星直接撂挑子不幹了:“老張!!” 陸遠星一向在他人麵前跳脫不羈,是個風流瀟灑的好脾氣,此刻卻暴怒一般地喊人,經紀人一個哆嗦,火速跑了過來。 就連還在不遠處吃飯的導演吳意都張望了過來。 隻見陸遠星瞬間站起來,一副想要掀桌的駕駛,渾身殺氣。 “統籌呢?執行呢?都給我叫過來,我要換演員,這個——”他指了指覺得自己十分無辜的賀景,“還有這個——”又指了指慫唧唧的花尋,“都給我換掉!!換掉!!!” 老張:“啊?為什麽啊?” “因為他們愛吃魷魚!!!” 片場眾人:“……” 幾個小時後,通過微信朋友圈、微博好友圈、道聽途說的小八卦等途徑,陸遠星討厭魷魚這件事就被七七八八的小道消息傳開了。 傳開也就算了,偏偏還有人描述得聲色俱全,還有憨批忘了給陸大明星留點麵子,發的微博沒有設置好友可見,結果一個轉發一個,評論一個堆著一個,在即將收工的時候,#陸遠星討厭魷魚#這個熱搜就衝了上去。 被莫名其妙蓋章“我討厭我自己”標簽的陸大明星看著微博,表情慘不忍睹。 “老張……”他奄奄一息地拉住自己經紀人,“我不討厭魷魚!” 老張拍了拍他的肩:“討厭魷魚又不是什麽黑點,粉絲還在誇你可愛呢,這不挺好的嗎?” 陸遠星:“……好個錘子!” …… 今天夜空的雲格外多,抬眼望去,看不見一片星辰。 別墅中亮著燈,耿先生手裏正捧著一本略微古舊的書,聚精會神地看著。 陶寧和李穆山都不在家——他們兩這兩天都很忙,據耿一淮所說,陶寧是去查黑妖和花妖族典籍被毀的事情了。以前嚴清不懂為什麽他們這麽忙,如今知道了陶寧是饕餮,自然也就明白,上古大妖不忙活這種拯救世界的事情,誰來忙活呢? 而他的耿先生,隻需要每天上上班,晚上安安全全地在家裏看看報紙就好啦。 嚴清剛到家的時候,還以為他家耿先生一如往常地在看報紙。 等到走近,才發現耿一淮手中拿著的居然不是這個年代的書籍。 他又想到了開花的那個表情,臉紅了紅,卻也惦記著兩個人之間氣氛不太對,有些別扭地坐到沙發另一邊,低聲問道:“你在看什麽?” 耿一淮抬眸看他。 家裏隻有他們兩個,整棟房子靜謐無聲,窗戶開了一條縫,透了絲絲冷風進來,夾雜著些微呼嘯。 片刻,耿先生才緩緩答道:“別族的典籍,記了一些和花族有關的事情。” 可惜,並沒有什麽和嚴清扯得上關係的地方。 “噢……”嚴清點點頭,想著早上醒來毫無耿一淮的消息,還是覺得有些別扭。 男人卻仿若未覺,認認真真地掃過舊書的最後幾頁,這才放下書本,起身道:“休息吧。” 嚴清瞬間臉紅了。 這天才剛黑,耿一淮就提休息…… 是因為白天裏微信談的“今晚”嗎? 他跟在耿一淮身後回了臥室,一邊又覺得想問問耿一淮是不是生氣了,一邊又想著耿一淮打算和他做那件事,應當是不生氣的。 小花妖在心中天人交戰地洗漱完出來,心中的別扭和害羞混雜在一起,從耿先生開始洗漱到耿先生穿著睡衣出來,抱著膝在床上坐著,一動不動。 對,今天耿一淮甚至沒有要求他一起進去洗漱。 之前耿先生欺負他的時候,還半哄半騙地將他一起帶進浴室過…… 難道要這麽別扭地做那種事情嗎? 嚴清更不自在了。 他低著頭,隻感覺身前的光亮被高大的身軀擋住,那人坐在他身邊,洗漱過後的清香將他環繞。 “想什麽?”耿一淮問他。 “沒……”嚴清的臉紅了紅,“你、你不上來嗎?”怎麽就坐在床邊? “上來做什麽?” 小花妖呆住了:“你不是說……”他耳稍動了動,臉色更紅了。 不是在微信裏和他說今晚要……要做那種事的嗎?他一邊忐忑一邊期待地一邊別扭地等了一整天,這人卻裝作什麽事都沒有了。 怎麽能這樣啊? 小花妖將頭埋在膝蓋裏,不說話了。 他聽見耿一淮歎了一口氣。 “抬頭。”這人對他說。 “……不抬!” 話落,耿先生直接上手了。 嚴清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耿一淮掰開,對方半抱著自己,他直接躺在耿一淮的雙腿上,抬眼就是耿先生居高臨下的目光。 這樣的角度實在太讓人心猿意馬,嚴清掙紮著要起來,耿一淮卻輕而易舉地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