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也想罵蕭衍一句有病。


    身體卻十分誠實的再次貼過去,委委屈屈喚一聲:“陛下。”


    蕭衍瞥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低頭批閱奏折。


    沒有妖怪會和龍氣過不去,蘇妤試探著靠近蕭衍,見他沒阻止,歡歡喜喜的把硯台挪到上次的位置。


    蕭衍盯著奏折上的字,許久沒有翻頁。


    蘇妤好奇的瞄了一眼,目露奇怪,那折子洋洋灑灑一大堆,總結起來就五個字:陛下,您好嗎?


    普普通通的問安折子需要看這麽久?


    蕭衍很快回過神,換了一本奏折,視線沒忍住往旁邊移了些,小宮女低著頭乖乖磨墨,一點不規矩也沒有。


    不知為何,蕭衍竟覺得不習慣。


    事實證明,小宮女還是那個膽大包天的小宮女,看著不知什麽時候又悄悄貼過來的人,蕭衍有時也好奇,到底是什麽給了她這樣鍥而不舍的勇氣?


    頭頂蔫噠噠的小金龍瞬間有了活力,飛得更歡快。


    蕭衍不可能一輩子都不進後宮。


    至少太後和他的妃子們是這樣想的。


    掌管侍寢的太監收了賞賜,在太後的指使下壯著膽子諫言:“陛下,娘娘們入宮許久,不知陛下今夜是否召人侍寢?”


    太監說話時,蘇妤正給蕭衍寬衣。


    是的,她又成了一等宮女,大起大落的一天。


    蕭衍麵色冷下來:“太後讓你來的?”


    太監戰戰兢兢跪下:“太後娘娘也是關心陛下。”


    蕭衍眸光陰翳的盯著他,忽的笑了,走到床邊,捏著小宮女的下巴端詳,聲音玩味:“朕記得今晨在壽康宮,太後勸朕把你收入後宮。”


    這張臉放在曆朝曆代都是少有的美人。


    “隻做一個宮女,是有些委屈你了。”


    太監咽了下口水,悄悄抬起頭往上看,皇帝聽了勸諫,卻對後宮的妃子們沒有興趣,反而對一個宮女有了興趣。


    蘇妤身子發軟,靠在蕭衍身上:“陛下……”


    小宮女不愧對那張妖豔到不正經的臉,還未真將她收入後宮呢,就行勾引之事了。


    懷裏的人軟成一灘水,蕭衍手腕微微用力,將人提起來坐好,意味不明道:“你覺得太後的提議如何?”


    蘇妤仿佛泡在靈泉水裏,每個毛孔都舒展開接受龍氣的洗滌。


    最後一絲清醒讓她搖了搖頭。


    蕭衍挑眉:“你不願意?”


    蘇妤實在扛不住人形氣運團的吸引,癱軟著身子抱住他蹭了蹭,聲音勾人:“我想留在陛下身邊,當了後妃就沒辦法時時刻刻見到陛下了,我就願意當陛下的宮女。”


    蘇妤表示傻子才去當妃嬪。


    當宮女都沒辦法時時刻刻吸龍氣,當妃嬪連見蕭衍的機會都沒有,傻子才當。


    蘇妤忘記自稱奴婢,蕭衍也不在意。


    “當真如此想?”


    蕭衍忽然想不通了,小宮女不遺餘力勾引自己,不為當主子,就為留在他身邊?


    蘇妤似乎找到了竊取更多龍氣的辦法,攀著蕭衍肩膀:“奴婢隻願常伴君側。”


    與此同時,一點小小的魅術施展開。


    聽著上麵的動靜,太監一驚,連忙退了出去。


    今夜,紫宸殿燈火長明。


    夜已經深了,守夜的太監宮女沒人敢睡,打起精神等裏麵叫水。


    明黃的床幔映著燭火跳動的影子。


    蘇妤摟住蕭衍脖子,分外主動。


    若說之前的龍氣是水滴,是細流,那此刻就是湖泊大海,讓小花妖幹涸的法力變得充盈。


    蘇妤貪心的拉住蕭衍:“陛下別走。”


    按照這個速度,被天雷劈出的傷勢不到一月便可恢複。


    可惜人類實在是太柔弱了,才一晚上就不行了。


    蕭衍從未想過自己會寵幸哪個女人,更沒想過這小宮女如此貪心,不知是不是錯覺,小宮女的手如柔軟而有韌性的枝葉,將他層層包裹住。


    蘇妤意識沉浸其中,差點露出本體,連忙把變成葉子的手變回來。


    她心虛的勾住蕭衍的脖子,抬頭在他唇角啄吻:“陛下累了嗎?”


    蕭衍臉色一黑:“你莫要受不住才好。”


    蘇妤不僅受得住,反而越來越精神。


    沒有哪個妖怪修煉過後不神清氣爽。


    可惜這次的龍氣太過洶湧,蘇妤轉化法力的速度快跟不上了,就像人吃飽了會想睡覺,妖怪也一樣,眼皮漸漸變重,睡過去前蘇妤還貪心的勾著蕭衍的脖子想要更多。


    裏麵終於叫水了。


    宮女們低著頭進去伺候,誰也沒想到陛下會臨幸蘇妤。


    娘娘們進宮這麽多天,陛下踏都沒踏進後宮一步,滿後宮翹首以盼,甚至有人私下賭皇上會第一個臨幸哪位娘娘,舒貴妃得票最高。


    可誰都沒想到,第一個承寵的會是陛下身邊的小宮女。


    這一晚,後宮的茶具碎了一大堆。


    舒貴妃得知蘇妤侍寢的消息後就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終是沒忍住把花瓶推倒在地上。


    “我是貴妃,陛下卻去寵幸一個宮女。”


    要說這後宮誰最難堪,當屬舒貴妃。


    她是丞相府嫡女,又是太後親侄女,皇上的表妹,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第一個承寵,到頭來卻被一個身份卑賤的宮女捷足先登。


    薛楚月也沒睡著,秋雨和冬雪在旁邊陪著她。


    “那位蘇妤姑娘竟然真的承寵了。”秋雨驚訝,還有幾分欣喜,“這是不是表明,陛下願意進後宮了?”


    秋雨幻想:“娘娘這麽漂亮,和那位蘇妤姑娘比也不差,陛下既然願意寵幸蘇妤姑娘,定然也願意寵幸娘娘。”


    冬雪掐了她一下:“你這張嘴。”


    將後妃與一介宮女做比,平白辱沒身份。


    秋雨很快反應過來,慌忙解釋:“娘娘恕罪,奴婢並非有意……”


    薛楚月倒不覺得有什麽:“也許明日宮裏會多一位姐妹。”


    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就連福安都以為皇上會封蘇妤為妃,雖說出身差了些,但皇上喜歡勝過一切,封不了妃嬪,封個才人美人綽綽有餘。


    禦花園裏某株虞美人迎風招展,花瓣沁著晨露,顏色愈發豔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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