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小八站起來隻到風望北大腿那兒,現在到腰那兒了。 小八縮了縮身體,矮下去了幾公分。 薑讓道:“我給多了靈力。” “……”風望北眨眼,“什麽意思?” 薑讓唇角微微揚起:“我回去了。”他說完便消失了。 “……” 一人一鳥呆站了片刻,小八伸了伸翅膀,又拍了拍,它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滿意,中氣十足地叫喚了起來:“嘎嘎!” 風望北道:“他就是薑讓,幽都人,他有特異功能。” “嘎……”小八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 薑讓回到了靈界幽都。 在他出現在風望北麵前之前,他正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和他的鬼臣們說話,因為感應到風望北有“危險”,他便過去救人,結果就是他突然間從王座上消失,留下他那些長相各異的鬼臣們麵麵相覷。 不久後,他重新出現在王座上,唇邊笑意未褪。 有人便問:“王,是有什麽好事嗎?” “對我來說,隻有都廣野消失才是好事。” “……”大家都不吭聲了。 幽冥和都廣野一直在打仗,但幽冥打下都廣野也沒用,都廣野雖然富饒,雖然四季如春,但並不適合鬼怪生活,鬼怪們就喜歡幽冥這種冰冷幽暗陰慘的地方。就算是死掉的都廣野人,他們也更喜歡幽冥。 所以,除了頭幾次戰爭大家熱血沸騰之外,時間一長幽冥人對攻打都廣野就不再積極了,就慣性地打一打,具體操作起來大概就是過段時間就去都廣野打個劫,任務完成了大家便歇一歇,等都廣野那邊恢複得有點樣子了,就再去打一劫。 薑讓沒有繼續說都廣野的事,而是問:“你們誰了解人界?” 隻要不聊都廣野,大家都很放鬆,立刻便有好幾個人發言。 其中一個叫馬識途的男鬼,說他生前是人界的人。 馬?薑讓想起了風望北說的騎馬的事,便帶著點笑意道:“你生前是人?” 馬識途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人反應快,笑著接道:“是的,王,他隻是姓馬。” “老馬不是都廣野人嗎?怎麽是從人界來的?”有人問。 馬識途道:“我本來是人界的人,誤入靈界後在都廣野生活過幾年。”然後死在了戰亂中,因為對俗世仍心存留念,所以魂魄沒有散入虛空,而是化成了鬼,之後入了幽冥。在幽冥混了幾十年後,居然混到了高位。 “你還記得人界的事嗎?”薑讓問。 “記得一些。”馬識途死後化鬼的執念就是思念人界,所以他對人界的事記得特別清楚。 “你說說人界是怎樣的。” “是。”第14章 天留客2 聽馬識途說了一陣他印象中的人界後,薑讓覺得不對,這和他看到的人界完全不一樣。 馬識途想了想,道:“應該是人界又改朝換代了。人界的人壽命很短,所以他們趁活著的時候死命折騰,改朝換代是很頻繁的事。” “有沒有最近剛從人界過來的新鬼?” “……” 大家互相看看,沒人去管那些新鬼是從哪裏來的,通常那些鬼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從哪來的,除非是馬識途這種因為留戀故鄉才化鬼的鬼。 “王,給我們一些時間,讓我們去統計一下?” “不用。”薑讓不想大動幹戈引人注目。 其實他知道哪裏有人界的新鬼倀虎那邊就有不少。不過那是倀虎用靈力製造的私兵,薑讓暫時不打算和他們有太多接觸。 …… 風望北去睡了兩小時,起來後發現小八不見了,檢查陽台門和窗戶,有扇窗戶開著條小縫,小八大概是自己開窗出去後,又從外麵把窗戶關上了。 風望北拿手機發信息給風玄:爸,你到了後告訴我。 風玄:我剛到京州,現在在車上,一會兒見。 風望北:你到了,太好了!小八之前來我這了,但我睡著後它又跑了,不知道上哪去了。 風玄:不用管它,它不會有事。 風望北:我知道,我覺得它成精了。 風玄此刻正在車上,他笑說:“英八,你暴露了,望北說你成精了。”他這話是對他身旁的短發男人說的。 短發男人比風玄年輕一些,鷹勾鼻,眼神銳利。他不以為然地道:“他從小就這麽說,他自己都不當真的。” 風玄笑道:“養孩子最好玩的地方就在這裏,跟他說什麽他都信。” “他馬上就要不信了。兩小時前,我在他房間裏見到了一個人,那人叫薑讓,幽都人,很厲害,但腦子不太正常,他突然跳出來給了我一掌,差點把我打殘,然後他又輸靈力給我幫我治傷……” 風玄打斷他:“望北沒事吧?” “沒事。他沒對望北動手。” 風玄點頭,然後反應過來了:“你剛剛是說幽都?靈界的幽冥?” “嗯。而且望北說那人叫薑讓。他靈力很強,我覺得殺人救人對他來說可能就像吹滅點燃蠟燭一樣容易。” “薑讓,幽冥的那位新王?” “沒錯,和都廣野有血仇的那位鬼王就叫薑讓。” “他成為幽都之王還不到百年。”風玄皺起了眉,“這百來年我正好不在靈界,對他的事不了解……他不在幽都當他的王,來人界做什麽?他為什麽會認識望北?” “夜宴上認識的,望北身邊的那個小吳有問題,他忽悠望北去參加了夜宴,他應該是被什麽人買通了。” 風玄猛拍大腿:“我早知道那個夜宴遲早會惹出事,所以從來不去碰。沒想到他們忽悠不了我就去忽悠我兒子。媽的,敢動我兒子,他們都給我洗幹淨脖子等著!” 英八道:“我說大哥,重點是薑讓吧?” “對,跟鬼王比起來其他人都是小角色。你再跟我說說你見到薑讓的情景。” “嗯。” 酒店裏,風望北收拾好自己後,準備去餐廳吃早餐,出門前叫了客房服務,請他們盡快替他整理好房間得在他爸到之前把滿地的羽絨收拾幹淨,如果辦不到,那替他換個房間也行。 出門後,風望北看看左右,薛梅城應該是住在右邊那個房間,左邊那間是那個紫領帶船主的。 風望北走到右邊房間的門前,抬起手,然後又放下,如果薛梅城剛睡下呢?這一敲不就把人吵醒了嗎。他拿出手機,找到昨晚剛存的薛梅城的號碼,撥出,沒人接,看來真是睡著了,手機大概調成了震動或靜音。 那自己就先去吃飯吧。風望北把手機放回口袋中。 “砰”的一聲,什麽東西掉到地毯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風望北轉頭去看,酒店長長的走廊上空無一人,左邊走廊的地上躺著一幅油畫,那畫原本應該是掛在牆上的。 風望北走過去看了看,猜想應該是沒掛穩,等服務員來處理吧。 他繼續往前走,打算乘電梯去餐廳。 走了幾米後,身後又是“砰”的一聲,風望北被嚇一跳,回頭,居然又摔了一幅畫走廊牆每隔幾米就掛著一副油畫。又沒掛穩? 這次風望北沒過去查看,而是繼續走自己的路。 稍後,當他再次路過一幅畫時,他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幾秒鍾後,身後真的又傳來了“砰”的一聲響。 雖有預感,但風望北仍然被嚇一跳,心跳得比之前更加快,回頭一看,剛路過的那幅畫果然也掉下來了。 風望北猛地扭回頭,快步往前走,路過下一幅畫……身後又傳來油畫摔落到地下的響聲。 媽呀!怎麽回事?! 風望北咬緊牙關,忍著發麻的頭發,任身後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悶響,疾步向前,沒再回一次頭。 走到分岔口,拐彎來到電梯前,繃著神經等電梯。 整個樓層靜得讓人發荒。 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裏麵無人,風望北後退一步,然後又快步往前走入電梯中。 餐廳是在幾樓?電梯按鍵旁有提示各樓層功能,但風望北無心細看,直接按下一樓。 電梯往下走,突然,電梯裏的燈滅了!電梯裏變得漆黑。 風望北心跳得快蹦出胸腔!差點尖叫。 對風望北來說,現在比夜宴那會兒的熄燈更恐怖,因為那時周圍至少還有其他人在。 度秒如年地過了不知道多久,電梯門終於往兩邊打開了,慘白著一張臉的風望北像風一樣衝出電梯,電梯外的人好奇地看著他。 風望北扯起嘴角,指著電梯上方道:“燈壞了,換個電梯吧。” 電梯外的乘客們便挪去了另一架電梯門口。 一樓人挺多,風望北的心跳速率降下來了一些,他走去前台那邊,跟他們說了油畫和電梯的事。 服務員立刻道:“我們這就去查看情況。”他拿出對講機,分別叫了人去檢查電梯以及去看看油畫是怎麽回事。和同事通完話後,他看風望北還沒走,便問:“先生,您還有什麽需要嗎?” 風望北笑道:“餐廳是在幾樓?” “10樓和16樓。” “謝謝。” “不客氣,祝您用餐愉快。” 風望北回到電梯旁,挑了個人最多的電梯門口站著,電梯來了後,跟著大家一起進入電梯,10樓和16樓都是亮的,風望北鬆口氣,行了,他沒機會一個人留在這架電梯中了。 電梯往上走,7、8樓出去了大部分人,到9樓,除了風望北,其他人全部走出了電梯。 “……”風望北心髒狂跳。 不過沒關係,他也下電梯好了。 但不等風望北走出電梯,電梯門就哐當一聲關上了,差點夾住了風望北的頭發。與此同時,電梯燈又熄滅了。 風望北腦袋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電梯門重新打開,風望北拖著發軟的腿走出電梯,一看,自己回到了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