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狐知道赤焰虎和謝不咎達成的協議,但卻不能窺見出整件事的原委來,不過既然金翅雕在此,想來背後少不了魔族幾大護衛家族的身影。  “謝不咎勾結月天河,故意引你下套。星辰鑒中藏有星之火,乃天之火四火種之一。他們引你控製星辰鑒,將整個隨雲縣攏入百裏星君的陣法之中,使星之火墮魔,違逆天道。一旦星之火被毀,天之火缺失,力量勢必大減。”金翅雕解釋道。  “而謝不咎便可趁機吸納整個隨雲縣的陰氣,恢複修為。”紫月狐跟著說道。  赤焰虎明白過來了,頓時憤怒無比,月天河那家夥真是該死,居然利用到他頭上了。  不過……  “雕爺,天之火可是萬年前打敗魔尊的力量之一,若天之火毀了,魔尊豈不是少了勁敵。我們一直籌劃魔尊出世,若叫我掌握了星之火,豈不是如虎添翼。雕爺怎麽能輕易將那兩人給放了。憑雕爺如今的實力,完全可以將他們剿滅的。到時魔尊出世,便再無阻礙了。”  赤焰虎越說越覺得自己很對,甚至開始懷疑起金翅雕來。  “雕爺,你當了差不多萬年的魔域統治者,該不會是……”  金翅雕狠狠的瞪了赤焰虎一眼,眼神鋒利的似一柄利刃,透過赤焰虎的眼睛,直擊心底,叫他沒由來的一顫。  紫月狐蹙了蹙眉:“赤焰虎,在魔域,哪怕所有人都背叛了魔尊,金翅雕也不會的。”  赤焰虎癟了癟嘴。  金翅雕深深的看了眼紫月狐,又像是透過紫月狐去看另一個人,鋒利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柔和。  “你們想要的,是魔尊,還是被邪靈秘法控製的惡魔?”  低沉的聲音穿透層層陰雲煞氣,一字一句,狠狠的敲擊在赤焰虎的心間。  魔尊高貴不可侵犯,他比神帝更加強悍,比神帝更加有魄力,他本該是六界主宰。所以他們四護法忠心追隨魔尊,縱橫六界。  但魔尊急功近利,竟吸納六界邪氣,連接邪靈秘法,反被邪靈所控。他們英明神武的魔尊,從那時起變成了隻知屠戮的惡魔。  那是一段連赤焰虎也不願細細回想的過往。  “雕爺,我明白了。”  金翅雕歎了口氣:“走吧,也該收網了。魔族護衛家族,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句話,血流漂杵。    ☆、星辰鑒  重九一身清爽的從衛生間出來,在白楚戈衣櫃裏挑挑揀揀了好半天,選了白楚戈買過最貴的一件白襯衫和西裝褲。這還是白楚戈畢業那年,特意買來麵試穿的。  重九比白楚戈高一些,身材也更結實些,這一套衣服穿在他身上正正好好,還將他的好身材展現的一覽無餘。  白楚戈趿拉著拖鞋,赤著上身,穿著一條大褲衩,拿著一條毛巾邊走邊擦頭發,進到自己房間時,正好撞見剛換好衣服的重九。  “……我說,你穿成這樣子,是要出門賣保險麽……”  重九斜睨了眼白楚戈,修長的手指理了理襯衫衣領,又將襯衫袖口卷起,露出精壯的手腕來。指了指床上選好的白t和牛仔褲道:“你穿這身好了。”  白楚戈:“……”  他本來想直接去縣醫院那邊看看吳琅他們的情況的,豈料這家夥非要回家洗個澡。洗就洗吧,還打扮的這麽騷包,不知道還以為他要大夜裏出門工作呢。  白楚戈撓了撓腮,對此表示十分無語,他已經能想象到吳琅看見他倆時的眼神了。  果然,在縣醫院忙成狗的吳琅正狂甩一頭的汗,這才一偏頭,就見前方一對‘璧人’相攜而來,瞧那幹淨清爽的樣子,吳琅嫉妒的小火苗蹭蹭蹭往上竄。  “搞什麽!”吳琅咒罵一句。  白楚戈頗有些不好意思,倒是重九一臉理直氣壯:“不就一點兒陰魂麽,搞這麽久。”  吳琅:“……”  那他媽是無間煉獄跑出來的謝不咎啊!  小機靈鬼見白楚戈來了,忙笑著上前拜見:“師父,真是托了師父的福啊,緝拿謝不咎,冥王定會給我記一次大功呢。”  吳琅小眼神立馬就陰鬱起來:“幫你打頭陣的可是我吳琅!”  說完,朝白楚戈努了努嘴:“怎麽樣,星辰鑒到手了?”  白楚戈點點頭,道:“還遇見金翅雕了,赤焰虎和紫月狐被他帶走了。”  “哇靠!你們沒受傷吧。”吳琅自然知道金翅雕的名頭,剛才一點兒小怨氣立馬就煙消雲散了。  白楚戈心裏暖暖的:“沒事兒。你們這裏進行的如何了?”  吳琅掐腰喘了口氣,道:“謝不咎被緝拿回冥府,剩下的瑣碎事兒交給當地辦事處就行了,有冥差配合,咱們也不用操心。倒是這天氣,怎麽還這麽熱啊。”  重九道:“隨雲縣四周被百裏星君布下七星陣,我們破不了。星辰鑒中的星之火被我收回,百裏星君此時力量虛弱,我需要定魂針。”  吳琅一聽,立馬趾高氣昂起來:“你看你看,到最後還不是得我吳小爺力挽狂瀾。”  “定魂針明明是玉吱吱的法寶。”白楚戈道。  吳琅挺了挺胸脯:“吱吱的就是我的!是吧吱吱!”  玉吱吱正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吃著不知打哪兒弄來的香蕉,一邊還吐槽隨雲縣辦事處的人辦事拖拖拉拉,小徐已經被支配的完全麻木了。  乍然聽到吳琅喊他,也不吝他說的什麽,趕忙點頭稱是。  吳琅得意的笑笑,欠揍的臉上寫滿了‘求我啊求我啊’。  重九掀了掀眼皮,道:“玉吱吱怕火吧。”  正嘚瑟的玉吱吱渾身汗毛立馬豎了起來,鑽到吳琅身後,小心的扯了扯他的手,小聲道:“給他用吧。”  吳琅氣結:“你不是萬年猴王麽!”  玉吱吱已經感受到重九身上天之火的躁動了,他忙道:“我還是猴子的時候,人家就已經是戰神了。”  吳琅:“……”  吳琅撇了撇嘴:“嗨,用就用嘛,那麽凶幹嘛。”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幾人回到白楚戈家樓上的露天陽台,在第一縷陽光出現之前,玉吱吱催動定魂針,召喚了百裏星河的魂魄。  與其說是百裏星河的魂魄,倒不如說是一縷執念更為貼切。百裏星河的元神被自己封印在星辰鑒之中,根本沒有出現過。  謝不咎召喚出來的,也隻是他流連於外的一縷殘魂。這縷殘魂沒有意識,他隻記得寧川這個名字,所以謝不咎能輕易操控這縷殘魂。  重九自然也可以。  “百裏星君,如果想見到寧川,立刻撤掉七星陣。”  殘魂在聽到寧川兩個字時,很明顯的激動了,若非玉吱吱的定魂針在,隻怕這縷殘魂會受不住波動直接灰飛煙滅了。  “你就這樣說,能行?”就在吳琅想要嘲諷兩句的時候,流動在空氣中的燥熱感像是潮水一般褪去了。  清晨的涼風習習,說不出的舒爽。  “看來,是時候去雲山了。”玉吱吱道。  重九那句話看似簡單,但事實上,他已經算是與百裏星君的魂魄結了契。如果他沒能找到寧川,便會被結契的力量反噬。  後果嘛……  謝不咎就是個例子。  聽說謝不咎又一次被關押回無間煉獄,魂魄又因遭遇百裏星君的反噬,魂力大減,還要日日飽受結契力量的折磨。  當年謝不咎在無間煉獄強橫一時,自然也惹下不少仇家。此次被捉回去,又失了強橫魂力,就連一隻普通的小鬼都能欺負死他。  慘兮兮呀慘兮兮。  ————  白母起床時,見巷子裏聚了一堆人,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她推開窗,清爽的秋風撲麵而來,不由得精神一振。  “老白,快來看,氣溫降下來了。”  白父探頭瞅了瞅小廣場,那邊已經擺上棋盤了,心裏這個癢癢啊。  白母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要幹什麽了,笑罵了一句,隨即轉身去廚房拿了菜籃子去菜市場買菜。  白楚戈他們幾人忙活了一宿,此刻正睡的昏天黑地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白母準備了一大桌子豐盛的午飯,吃的眾人小肚子溜溜圓。  白楚戈很想在家多留幾天,好好陪陪爸媽,可事情不等人,尤其事關重九。  “爸媽,這邊的事兒處理完,我得回浮城跟領導報備,之後還要出趟差,這段日子可能都要在外麵了。”  白父嘬了一口白酒,道:“男人嘛,事業為重。”  白母雖然舍不得,但見兒子身邊有這麽多好友,心裏也放心了不少:“在外不比家裏,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盡省著花錢,虧著自己。”  白楚戈一一應下,臨走時又給爸媽留下幾道符,叮囑他們一定要貼身收著,若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趕緊給他打電話。  經過清涼符一事,白母已經徹底信服了,白楚戈給她的符籙,自然會好好收著的。  從家裏出來,白楚戈幾人先是去了趟隨雲縣辦事處。畢竟星辰鑒是隨雲縣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他們想要帶走,總要跟辦事處打聲招呼,還要去博物館和縣政府辦手續。  回到浮城後,又去找總處報備,順便說了去雲山的事,總處自然一萬個答應。  隻不過經曆了這麽多事,白楚戈對總處的態度已經有了細微的變化。  六界辦事處為維護六界和平而存在,吸納六界人才,但事實上,六界辦事處真正的主導者,依舊是神族的人。  而白楚戈對神族之人,總有些莫名的抵觸。盡管他明白,不管是人,神,魔,妖,仙,鬼,隻要有利益存在,那麽爭鬥就不會休止。就連一個小小辦事處也是如此。但他所經曆的那些事,卻始終讓他對神族有所保留。  總處也是神族之人,白楚戈不清楚他的立場,自然也不願與他親近。  走到今天,他已然明白自己的使命:集結重九全部魂魄,獲取東陽神將的天賜之力,將即將出世的魔尊再一次鎮壓。  他甚至明白,神族之人對他依舊忌憚,隻是他們沒有辦法。  白楚戈不是東陽神將,不是東離楚戈,他隻是六界辦事處一個小小的辦事員。但他也有大夢想,想要六界永遠和平。隻是經曆過兩世的慘烈,他在內心最深處已經有了芥蒂。  在他付出生命保護六界生靈的時候,那些高高在上,自詡救世主的天神們卻在背後算計他的力量。  這一世,他絕不允許那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隨著白楚戈聲名鵲起,666組在浮城辦事處也跟著水漲船高,畢竟他們都是東陽大神的嫡係部隊。  白楚戈和吳琅經常不在辦事處,666組的小妖精們便統一由風誠管理。他們雖隸屬辦事處,但卻是直接聽命於白楚戈。  一進666組寬敞明亮的辦公室,白楚戈忽然感覺到一雙幽怨的眼睛朝自己看了過來。  是風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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